《无妄轮回志》5085 叹了四口气

    5085叹了四口气
    南方的天，说变脸就变脸。
    叶安和熟悉的银行约好去存现金。
    出门天还是大太阳。
    存完钱准备回家时，就下起了大暴雨。
    这时节气候已经冷得很明显，大街上穿短裙的姑娘都少了许多。
    一场暴雨，外部温度更是直线下降。
    叶安从银行门口走到车内短短几步路的时间，鼻尖耳朵就已冰凉。
    他坐上驾驶座，打开车内温控系统将玻璃上的雾气蒸干，然后缓慢驶出停车区域，向家的方向开去。
    经过那个红灯要等99秒的路口，叶安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路边。
    没有发现那位“老同事”的身影。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她店里感谢一下上次的“蹭车”，前方红灯变绿。
    好。
    不用犹豫了，直接回家吧。
    他愉快地给油提速，驶过这个路口。
    刚上了桥，就见坡底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一个人影在车外冒着大雨拼命拦出租车。
    叶安看着眼熟。
    靠近一看。
    赫然就是那位“老同事”江止蓉。
    也不打伞，浑身湿透，满脸焦急地顶着个小挎包拦车，时不时挡着雨看看手机。
    叶安停下车，按了下喇叭，解锁车门。
    江止蓉起初往边上让了让，顶着包包探头向后看。
    直到喇叭声再次响起。
    她才低下头，看到熟悉的车型，又透过雨幕看了看驾驶座上的人。
    双眼大亮，连忙走到副驾驶座开门上车。
    叶安见副座门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上车的江止蓉眼眶通红似乎哭过，想想外边的大雨不好意思把人往外赶，只好作罢，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谢谢，谢谢你。”江止蓉语气哽咽，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掏纸巾，不小心带出一大堆眉笔化妆盒之类的零碎小物件，连忙并拢双腿挡住它们往回捡，折腾半天总算抽出纸巾开始擦脸。
    叶安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这里就没毛巾给你用了。”
    江止蓉擦干眼睛周围的水，总算平静了一些，长呼出一口气，冲叶安很勉强地笑了笑，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话：“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趟？我家里有急事车子却突然抛锚了，叫了马路救援可他们说事故多路况也不好要等至少一小时，我又找网约车，半天没人接单，急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下雨天我真的是……”
    “好好你别急。”叶安见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涌出来，赶紧打方向盘：“是往这个方向吧？”
    “呼……”江止蓉又深呼吸了一次，稳定情绪抹掉眼泪，沙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叶安扫了她一眼，只见哪怕车子已经在开，她仍然紧紧盯着窗外一脸着急，不禁纳闷地问：“什么事急成这样？”
    江止蓉回头解释道：“家里人开门的时候不小心让小狗跑出去了，现在找不到正在满楼满小区找。”
    “？？”叶安有些无语，快速地扭头看了眼她湿透的衣服，更纳闷了：“不会吧？一只小狗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不是的，那小狗我从小养到大的不认别人只认我，那么多人大声喊它肯定吓死了指不定会躲到哪里去，外面又这么大的雨我真的很担心它跑远了我找不到它……”说着说着江止蓉又哭了起来。
    这下，叶安彻底无语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
    只是默默地加大油门，照着指示往她住的小区开去。
    察觉到车内的安静，江止蓉努力止住哭泣，用纸巾擦了擦脸，随口找话题问道：“你这个时间点怎么会经过这里呢？也没接小孩？”
    “哦去银行办点事。”叶安答道。
    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江止蓉是急得实在没有心情说话。
    叶安是实在无话可说。
    半小时后，车子停下。
    江止蓉说了声“谢谢”就下车往小区里跑。
    叶安眼睁睁看着她拿起包包和钥匙串，却落下手机在车门的储物格里。
    无奈地叹了口气，找地方停车。
    等他快速停好车打着伞往小区里追进去时，就看见迎面又跑回来一个“落汤鸡”。
    江止蓉满脸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还是泪水，看见叶安就哭出了声，连连弯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具体想表达什么意思。
    看着她饱含无助的柔弱模样，叶安苦笑着摇摇头，把手机递还给她，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把雨伞，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
    江止蓉接过手机和雨伞，却没把伞撑起来，顾不上说话又弯了弯腰，将雨伞夹在臂弯内忙不迭地操作手机拨打电话：“喂，外婆啊……没事没事我到小区啦刚刚忘拿手机你们现在在哪？”
    她边说边走。
    仿佛完全忘记了头顶上倾盆般浇灌下来的冰冷雨水。
    叶安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机不断闪烁，屏幕不停亮起又灭又亮起，反复在衣服上擦拭似乎想恢复一些功能，却不知道衣服比手机屏幕更湿，哪里管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紧走几步追了上去，用伞挡住她上方的雨水。
    她迷茫地抬头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叶安，迷茫地问：“怎么啦？我还落什么东西了吗？”
    叶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在感知什么。
    他如今的精神增幅虽说没有李鹤那么变态，却也达到了四万多倍，精神探知最大能够扩散到周围四公里区域。
    随便扫描了一圈，就找到几个人楼上楼下到处跑的身影。
    顺着那个方向再在楼内楼外搜寻。
    很快就发现了一只缩在楼底花坛角落瑟瑟发抖的小狗。
    “你的狗是浑身棕色只有脚是白色的小短腿吗？”叶安开口问道。
    江止蓉激动地差点尖叫：“对对对就是它就是它你看到了吗在哪在哪？”她顺着叶安面朝的方向不停张望。
    隔着好几幢楼，她能看到就稀奇了。
    “跟我来。”叶安带头向精神探知观察到的方向走去。
    江止蓉迷迷糊糊地缩在伞下，一头雾水地跟着走。
    急了半天。
    早已方寸大乱。
    现在出现个主心骨在指挥，当然说什么她都听。
    两人一路走到花坛处，叶安把伞递给江止蓉，自己钻进湿漉漉的花丛内，双手捞着一只小狗慢慢退出来。
    狗很乖，对叶安没有丝毫敌意和抗拒，乖乖地发着抖被捞出。
    江止蓉一看到叶安手里的小狗，瞬间什么都丢掉了，飞扑过来抱起小狗就是一阵心肝肉肉的猛亲。
    根本顾不上去想为什么全家人都找不到的小狗会瞬间被找到。
    叶安看着泡在水里的包、钥匙、手机、伞。
    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叹的第几口气了。
    只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种把宠物当亲人般对待的人是何种心理。
    捡起满地的东西，走到江止蓉的身边递给她。
    江止蓉搂着小狗腾出双手吃力地接过各种物件，终于是松了口气般地笑了起来，看到叶安也被淋得浑身都是雨水，满是歉意地说：“害你也被雨淋透了，跟我上楼擦擦干吧？不然等你回家还得半个多小时，要感冒了。”
    “没事，我车上有暖气，冻不着。”叶安摇头，递完东西举着伞转身离开。
    江止蓉抱着小狗，远远看着叶安走出拐角消失，脑中回忆着这一段路程，目光闪烁，又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连忙吸了吸鼻子，抿着嘴转身进入楼内。
    小区外。
    叶安上车离开。
    可直到他回到自家小区，在地下车库停好车拿好东西进电梯回家，都没发现。
    一管黑色烤漆外壳的女士口红，安静地躺在副驾驶座的毛绒脚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