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你最亲最爱的一个接一个离去,而你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想要避免下一次的悲剧,要么去尽全力的去留下属于你们的记忆,要么,就变成一个怪物
——给战术人形M4A1的录音片段4
…………
昏暗的走廊中,洛里安用已经拆掉石膏的右手拿着一副地图,左手拉着一根带子,身后的阿巴坎突击步枪被照射的若影若现
身上的军大衣依旧是那样破损,一些边缘都凝固着一些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液体,唯一算得上干净的地方,也只有那张白如纸的脸庞了
作战靴踩在金属的声音传荡在通道内,光滑洁净的两边墙壁照应出匆忙而过的身影
终于走到通道的尽头,按下电梯的上升键,委托的红光开始从正1开始变成负数1、-2、-3……
到了-10的时候,电梯门从下而上的开启,走进足以容纳下1辆坦克的升降台,洛里安按好1楼键,靠在墙边从口袋拿出一根劣质产品的香烟叼在嘴上
然而他并没有点上,只是用毫无波澜的目光盯着不断变幻着数字的屏幕,等到大门再次开启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流吹进自己的裤脚管里
幸好这种感受他已经习惯了,他大步走出这道通往外面的门,来到了一片废墟前,回头看了眼那高大充满压力的钢铁城墙,继续走向废墟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低矮的建筑,只有废墟、骸骨、残破的武器装备,运气好的话估计还能找到一枚产自2044年的反步兵地雷
然而在这里,洛里安身上那件军大衣倒是起了不错的掩蔽效果,至少趴着呆着不动的话,效果更好
离城墙越远,这里就有了一丝活人生存的迹象,比如不知道过期了多少年的军用口粮罐头,一具还没有完全腐烂变质的尸体
洛里安尽可能的远离这些随便丢弃的尸体,因为尸体一旦溃烂,就会有细菌,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下被感染上,这差不多和得了黑死病一个结果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里的骸骨和残破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而洛里安也清楚自己来到了哪里,那条代号为101的街道
在这条街道上,差不多死了5400人,有2940人成了残废,活下来的人不超过100人,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里以前是他上学经过路过的地方
这件事还是当时他帮一个机枪手运送弹药时知道的,还有幸见到了这个老兵打死了接近20多个人,随后被对面狙击手打碎了脑袋,哪个时候他还属于新兵阶段
为什么一名士兵从征兆入伍,到严格训练,最后走上战场,还只是一个新兵?因为必须经历生死的考验,必须习惯杀戮还有残酷,才能真正蜕变,蜕变成为一个敢于杀人,不再后怕的老兵,这个过程不能取巧,或者说至少不能用太取巧的办法来过渡
也不知道洛里安是怎么找得到这些已经面目全非的道路的,或许是因为他尽可能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走吧
在一些地方到处都布满了炮弹炸出的弹坑,这些弹坑的边上丢弃着士兵的骨骸,弹坑里面也散落着各种人身上的零件,整块柏林西部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象,宛如一片残败的死域
绕过一辆豹3A1主战坦克残骸,再从一辆没有炮塔的坦克残骸爬上去,终于来到后面的地方,类似于花园的地方
可惜这里一朵花也没有,只有一些破碎的花瓶和布满苔藓一样的道路,在花园的中央还有一座破损的喷泉,洛里安认识这个对他来说标志性的建筑,这也代表他的“家”不远了
这里的一些道路还有些坑坑洼洼的,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遭受炮击,部分石砖的道路有一些松动
终于到了一处快要坍塌的围墙处,洛里安才停下脚步,将挂在上面的一处金属片擦干净,露出上面的住户名字:雷尔肖
尖锐的金属门被围墙上的常春藤给布满一半,经过雨水和时间的双重洗刷,已经变得锈迹斑斑,推开门就传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出意外的,里面还是杂草丛生的样子,不过在大约20米处的地方却是一片半破的住宅,房子还没有完全被“拆除”,不过依旧只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
径直却又缓慢的走进不存在的门框,他在不存在的“家”里左拐右绕,最后到了“后院”,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用木头做的简易十字架,下面还摆放着一些小杂物
这一刻,老兵回到了家乡,全身的疲惫被清扫而空,露出一抹微笑,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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