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小倩!”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初升的朝阳洒落无穷光辉,照射在了古朴典雅,又祥和宁静的日出山城。
居住在城中的居民,相继自睡梦中苏醒,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可在日出山城的一座四合院内,却传出了让人头疼的呢喃,一如这段时间持续过无数次的一般。
宁采臣,一个不死也没用的书生!
有读书人的清高与硬骨头,却没有半点才华,活了十九年,书不知读了多少,始终连半点功名都没有捞到。
全靠帮一些酒楼客栈记账收账,来维持自己母子二人的生活。
平日里,与周围的邻居相处的也不是很好。
原本,日出山城的几个媒婆见宁采臣为人尚且算是老实,有心为他做媒。哪知,自一年前他去了一趟南郭镇收账,过了许久方回来后,这个呆书生,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呆子。
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做,只知道口中呢喃着小倩,小倩,全靠他那有些疯疯癫癫的母亲为他人浆洗缝补生活。
有去南郭镇的人回来说,宁采臣曾经去过南郭镇那闹鬼的兰若寺,多半是被鬼给迷住了。
得知这个消息,原本有心与宁家联姻的几户人家,全都偃旗息鼓。
“大娘,请问一下,宁采臣家怎么走?”这一日清晨,附近的人,刻意绕开宁采臣的家,不愿意靠近。
哪知,在这安静祥和的小城中,却迎来了一个身穿蓝白服装,俏美可爱的少女。
少女生得极为漂亮,让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山城百姓,眼睛一亮。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名少女的眉宇间,凝聚着一股莫名的忧伤。
就好似,她刚刚遭遇了一番非人的折磨。
本来动听的声音,也蕴含着一股莫名的沙哑。
“宁采臣家?”被少女拦住的大娘先是一怔,继而就上下打量起来面前的少女,伸出一根和枯干的树枝没有什么区别的手指,指向远处,“那边第三家就是。”
“谢谢大娘。”聂小倩感谢一声,就踏步向自己心肝宝贝家的方向走去。
咯吱!
神色不对的聂小倩来到宁采臣家门口之际,原本紧闭着的门户,恰好被打开。
粗布衣裳,神情憔悴,明明不过是四十来岁,但看上去却像是五六十岁妇人的宁大娘走出,与聂小倩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伯母,你就是采臣的母亲吧?”看到来人,聂小倩马上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干涩一笑,“我是采臣的朋友,来看采臣的。”
柔媚的话语回荡,传入宁采臣的家中。原本躲在自己房中,痴痴傻傻的宁采臣,听到依稀熟悉的声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整个人跳了起来,口中不停喃喃自语道:
“小倩,是小倩的声音。”
嘭!
躲在房中好一段时间,一直都不露面的宁采臣从房里跑了出来,一眼就捕捉到了那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
“小倩,小倩!”痴傻的书生,一步步的向自己的挚爱走去,双手更无力的举起,好似害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这段时间,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梦境。
“采臣,我的心肝宝贝。”聂小倩痴傻的看着宁采臣,脚下微动,向对方走了过去。
脚步微微踉跄,看宁采臣的眼神,更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负罪感,可步伐却异常坚定。
嘭!
一对阔别已久,同样任性的人儿紧紧拥抱住了对方,似乎恨不得将对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待真的抱住对方之后,在这两张脸上,都只剩下了一片幸福。
啪!
痴傻的宁大娘看自己的宝贝儿子抱住这个女人,素来不太灵光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个女人,就是让自己儿子神不守舍的罪魁祸首!
当下,在宁采臣与聂小倩沉浸在幸福中之时,宁大娘失去光泽的手掌已经狠狠地打了出去。
聂小倩瞬间回过神来,光滑白净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捂着脸,叫道:“伯母,你干什么?”
“你这个勾引我儿子的坏女人,快给我滚!”宁大娘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说着,已经开始推搡起来,想要将聂小倩赶出他们的家门。
“娘,你干什么?”宁采臣挡在了聂小倩的身前,直面母亲的怒火,不解的问道。
“这个坏女人带坏你,赶走她,我要赶走她!”宁大娘疯疯癫癫的叫道。
“娘,小倩是我的挚爱,您就容纳她好了。”宁采臣护在聂小倩的身前,哀求道。
只可惜,对于一个有些疯疯癫癫的疯女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即使宁采臣死命的护住聂小倩,依然未能阻挡住自己愤怒的母亲。
三人原本还是在宁家厮打,渐渐地却闹到了大街上。
于是乎,日出山城的百姓,都看到了一场好戏。
宁采臣那疯疯癫癫的母亲,似乎彻底疯了,不断追打那个刚刚到这里的少女,宁采臣则集护着少女,又拦着母亲无力的拳脚。
言语中,更称呼那名少女为小倩!
小倩!
听到这个名字,日出山城的居民想起这段时间,关于宁采臣的传言,看聂小倩的目光都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也不知,这名少女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幻化成的!
甚至更不乏其人,若非被其他人拦着,就要准备柴火,烧死聂小倩!
“原来她就是那个所谓的小倩!”
“看她长得这么漂亮,那就难怪能迷倒宁采臣这个呆子了。”
“长的漂亮有什么用,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
…………
无数人聚拢过来,将宁采臣母子与聂小倩围拢在中央,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
很多人都对聂小倩指指点点,认定她是妖怪。
聂小倩置身于众人异样的眼光下,每一个人的话语,对她而言,都无异于是一柄柄锋利的刀子。
刹那间,聂小倩恨不得地上有一条裂缝,可以钻进去。
曾经,她以为魔宫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那里,回到自己真正的同伴身边。
哪知,当真的回到人间,等待她的却是他人的异样与排斥。明明她是一个人,却认定她是妖!
莫非,我真的已经回不到人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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