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第二天、第三天以及后面几天,李铁如的体温依然“顽固”地“坚持”在三十五度五左右;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过了几天的月底,学校接到了五一开始正式停课放假的通知。
宋校长安排了学校师生的一切放假后的事务,学生方面的,主要是几位班主任反复叮嘱假期的安全事项等等;老师方面简单多了,只是比较郑重说了说类似的告诫,然后就是每人都有的轮流值班事务。
宋校长心里很遗憾,这个放假来得蹊跷;不能组织大家去歌厅唱歌,实在是万分遗憾。
可是,他身为领导,只能偷偷想一想而不能公然说出来。
李亚峰却没有这个顾虑,他先放炮了;哎呀,终于放假了,可惜咱们也不能一起去唱唱歌,真是太没劲了。
众人都笑了,其实别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谁也不明白这个来势汹汹的非典;所以都理智地告诉自己,不必要冒那个风险。
放假了,李铁如第二天起的挺早,高高兴兴地奔向火神庙大芳照相馆那里;听说那里刚刚新开张了一家新网吧。
他刚刚踏上那里二楼狭窄的楼梯,就听到头顶有人发话,别上来了,已经放假了。
李铁如刚要说,放假了才来的;忽觉不对,惊讶地问,什么,你们放假了?
上面那人苦笑,是阿,你们放假了,我们也放假了;非典期间,网吧不得聚集人群,防止交叉感染。哎。
李铁如被他惟妙惟肖地,学说他人的通知内容逗笑了;没办法,回家接着睡大觉去吧。
他没精打采地回到家,却不甘心睡觉;正要先练一会静功,忽然,老孟进来了。
李铁如非常惊喜,一骨碌爬起来,连珠炮一样问道:“诶,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间回来的,呆几天?”
老孟笑呵呵地回答:“回来两三天了。呆多久还不太知道,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吧?”
李铁如高兴了:“哦,对啊。肯定你们这是也通知放假了。”
老孟笑着说:“我们可不像你们,没有什么人通知我们放假,自己愿意放假就放假。”
李铁如毕竟不明白对方的营业方式,对这话有些不解。
老孟解释:“都没有孩子去上课了,我们都没事了,只能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不管怎么说,李铁如看见老孟,高兴够呛。
见李铁如还要忙活什么,老孟阻止他,故意说:“我从北京回来,这两天都没敢出来见任何人;你是第一个。”
李铁如本来还要去烧水、沏茶,被打断了就问:“怎么了,为什么不敢?”
老孟特意对他解释说:“我媳妇也劝我一直在家里待着。好几天了,可我觉得没问题”
接收到二度暗示,这下李铁如想到了原因。
“你有没有发烧、咳嗽什么的?”李铁如毫无忌讳地问。
老孟坦然回答:“没有。”
李铁如道:“没有不就得了,而且都好几天了。”
老孟反而不明白了,“你不担心吗?”
李铁如笑了:“担心?你是说,有可能会传染什么的?我肯定不担心。我认为担心没有用,如果命里注定会被感染,躲到哪里也躲不开;如果本来没有事情,就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
他不想宣扬宿命论,但是这话就只能是那个意思。说实话,这话挺不负责任的;但是他当时确实是那样想的。
老孟很高兴,很高兴李铁如那么“信任”他。
实际上他确实只敢来李铁如这里试探试探。
比起李铁如,其他朋友家都太远;连街坊邻居他都不敢随便跟人家打招呼,不知道人家怎么想。
他说,你别忙活了,咱们俩出去走走吧?
李铁如无奈地说,刚才去了一趟网吧,人家都放假了。
老孟并没有什么明确打算,他也不知道俩人能去干什么。
提议说,要不然就找李亚峰,去他那里待一会,聊一聊?
李铁如无可无不可,好吧,那就走。
俩人就出门,往竹林寺走去。
老孟照例问问李铁如,去年今年二年,围棋比赛的情况。
听说赵东宏连夺两次冠军,并没有感到意外;评价说,这小子过去好几年就一直是二流里面拔尖的。
当然也问问李铁如自己,听说今年险些七连败落到倒数第一;又仔细打听打听,找到了“重点”。
感叹,原来围棋比赛都只剩下十几个人了,一年不如一年了。
他对李铁如的失常没有什么评价,他也是只看重第一名的,习惯成自然吗。
既然李铁如没有冲击冠军的力量,那么第几或第一二十再或者第几十什么的,都没什么太大意义。
他也没有任何看不起李铁如的意思,只是那个话题,他就主动回避了。
他和张游交情极深,方方面面都较劲,较量那么多年,友情越来越牢固。
他也深深明白,第一名绝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哪怕只不过局限于小小的承德市。
说话间,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竹林寺李亚峰家小卖铺门口。
老孟其实也不是很善于交际,但比李铁如当然还是强多了。
他笑呵呵问李亚峰,买卖还不错吧?
李亚峰勉强忍住笑意回答:“嗨,就是凑活活着吧。”
老孟才不信他的做作呢,“你这里地势多好啊,前面就是竹林寺小学,后面就是法院,又在小十字路口,还守着大片居民区。关键是,房租不高,你们两口子还都很会做买卖。”
最后一句,夸得李亚峰再次忍不住笑出来。
双方又聊了一会,互相关心了对方的生意。
老孟的情况更值得关注,他原来负债不少,现在则已经还清了(大约六万元左右内债)。
他所在的东艺盛围棋培训学校已经彻底走上了正轨,如今竞争能力很强。
现在已经吸引了大批承德市的业余围棋界人士,人们选择去北京“淘金”,那里基本上是第一站。
这样,高嗣不仅自己获得了事业方面的初步成功,而且还为很多棋友提供了一条很不错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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