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成为游戏中NPC的这件事》第238章 库洛的败落（三）

    “他会死的。”
    走远后，艾蕾娅对海因斯说。
    “我知道。可是他这样做，是有自己的目的。”
    “你还在纠结要不要找时辰?我想你来了后他回来找你的。……我不希望扯到弗娜身上。”
    “我明白。这是库洛的事情，只是两边的人都与我有关。这么一说，我们还是从后门走吧。在没有玩家和拓荒者NPC的大道上突然出现了四个人，一定会引起注意的。”
    后门是开着的，这倒是出乎意料。
    厨房里，一位女性在做着汤。
    她听到脚步声后，细长的眉毛跳动了下。
    “哪位。”
    “弗娜，是我。”艾蕾娅答道。
    “弗娜大姐好，好久不见。”
    “您好。”
    各人打过招呼后，便朝着楼上走。
    “别动。”海因斯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他听到后疑惑的转头。
    “知道库洛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们还真的来了。”
    “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来了。”
    和艾蕾娅对视一眼，海因斯回答。
    “我没有问你，世间之暗。我问的是海因斯。”
    “我在。”
    海因斯知道弗娜在担心什么。
    “我只想说一句，别犯蠢，别站任何一边。他们想要的是利益和权利，这场游戏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是你能参与进去的，对于任何一方来说，有时候必须做出牺牲，……这句话太适合你了。”
    海因斯还想问什么，却被艾蕾娅拦住。
    “知道了，谢谢。”
    一楼的餐厅没有人冷冷清清的，那个受欺负的服务员也不见了。
    上了楼，海因斯等人聚在桌子旁。
    “你想说什么，海因斯。是关于时辰，还是关于龙傲娇?”
    艾蕾娅一直认为海因斯在掩盖什么。
    思考了下，海因斯说道:“时辰的事情。我先说明在先，我说的都是我看到的，没有半点假话。时辰大叔变成这样我也感到惋惜，虽然我不懂政治，可是他的结局无非是不暴力的多隆多而已。”
    “别说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是个死人了。”耶嘉德皱皱眉毛，她突然插嘴道。
    接着，海因斯把几个月前在广场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我的天。”芙兰捂着嘴巴，脸上尽是震惊。
    “在精灵族哪怕是长老都不敢这样做。”
    “龙族根本没有死刑这一说。”耶嘉德扶扶眼镜，“确实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国王这样做实在是toonaive，tooyoung了?”海因斯端来果汁和点心，这些是在瓦罗兰海港买的，“你们这样想没有错。但是拿开国王这个身份，金瑟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需要统治一个国家，突然有一天有人行刺他，这会对他心理造成什么样的创伤呢?”“你的意思是同情他咯?”
    “当然不是，”海因斯冷笑道，“我只是觉得因为一点小事就杀人，实在是太幼稚了，这是一种弱小的象征。因为他害怕。而时辰的话，他应该与金瑟有说不清的矛盾吧，现在回想一下，我想大概是那次行刺。”
    “什么行刺?”听他一说，众人凑了过来。
    海因斯把在广场的事情说了。
    “还有这等事?”
    艾蕾娅瞪大眼睛，她不忘吃掉最后一口点心，舔舔手上的残渣。
    “还用说嘛。一个国王在位期间没有人行刺他，要不就是极度的暴君，要不就是昏庸的无用之辈。”他跳到床上手撑着脑袋，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世界上一切都不好说啊……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连兄弟姐妹之间都会为了遗产反目成仇，更别说权利游戏了，那更是一场噩梦。”
    外面“轰隆”一声，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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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傲娇在众议院找到了时辰，那里的尽头装饰着一个巨大的紫水晶，两旁是一身白的空之教团的教徒们，他们看不见脸。龙傲娇能感觉到从九孔面具下他们阴冷的目光。
    “皇家骑士团团长，帝国将军龙傲娇见过首相大人。”龙傲娇认真的一跪，外面下起了雨，时辰站在一扇滴雨如注的窗边，脸上挂着无聊的笑容，饶有兴味地看着窗外，似乎知道时辰的意思，他用眼神示意李奥斯离开，“去大门口等我。”龙傲娇这么说。
    “事情办完了?”
    他看着窗外，说道。
    “谢过时辰大人。家父气色越来越好，这次回去看望他老人家的时候已经可以起来了。”龙傲娇垂下眼，他嘴角微微的上扬，做了一个矜持的微笑。
    希望时辰看到的是欣慰的笑容。
    时辰跟旁边的白衣人耳语了什么后，他不时点点头又皱紧眉毛，等所有白衣人行礼后全部出去，最后才神闲气定地走到龙傲娇旁边。
    “你是自己办事，”他漫不经心地问，“还是替金瑟办事？听人说首相替国王作梦，用国王的声音说话，拿国王的宝剑治理国家，你该不会也是用国王的脑子来装填自己空空的胃吧。”
    “时辰大人，”龙傲娇忍住慌张打断他。“请您别这样说。我并非不感激您，若是没有您，恐怕我永远不会坐上团长的位置，您的恩惠我会谨记于心，可是我不希望您说国王陛下，请牢记君臣的关系。”
    时辰后撤一步，他盯着龙傲娇，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不会飞的龙和地上的蛇没有什么区别，要是被人抓住把柄的话，我想唯一的作用便是当成鞭子了。”意味深长的拍拍龙傲娇的肩膀，他的侧脸贴住了对方的耳朵，时辰看着大厅外，低声说道:“你记住了，项圈这东西不是扭头不去看就看不到的，只要位置不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扫了眼龙傲娇震惊的脸庞，扯出一个笑容。
    “是……谢过时辰大人。”
    后退几步离开了大厅，龙傲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每走一步脑中就浮现无数种可能，他开始后悔把海因斯扯进这恶心的游戏里，如果自己真当海因斯为朋友，或许在港口就让他催促他离开库洛，越远越好。
    现在，一切都晚了。
    时辰的意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太恐怖了。他不禁想咽口水，可是喉咙里干燥无比。
    他快步走进马厩时，屋外的黄昏伴着红色夕阳正下着一阵温暖的小雨。龙傲娇拉起兜帽，李奥斯牵来他的坐骑——一匹枣红色的高杉马，应该是喂饱了草料，马正在哼哧着鼻音，等呀翻身上马后，李奥斯缓缓的跟在身后。
    “大人，我们这就回府吗？”李奥斯问。
    龙傲娇点点头。
    “时辰大人没有为难您吧。我看您脸色苍白的出来。”
    “没有。还有，不要再说了。”
    龙傲娇不想再提刚才的事情。
    李奥斯闭口，他们便沉默地骑马前行。王都的街道阴暗而无人迹，大雨把所有的人都赶进了屋里。这雨不断敲打着龙傲娇身上的钢甲，温热如血，无情一如萦绕心头的过往罪衍。大颗水珠流下他的脸庞。
    “宠物狼不会变了本性。”龙傲娇喃喃道。
    许久许久以前，他很小的时候父亲龙泉水已经让自己拿起了剑，“记住，武器是用来保护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若是为保护人而杀人，那根本不需要忏悔，因为感激你的人比死去的人话多。”
    雨势转大，刺痛他的双眼，轰然敲打地面。黑色的乌云从天往下倾泻，这时李奥斯突然喊道：“大人！”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警觉。转眼间，从角落屋顶涌出白衣。
    瞬间，街道上满满的都是兵士。
    龙傲娇冷静的瞥见他们衬衫外罩着环甲、铁手套和护膝，戴着白色的九孔面具，每人都是长剑和弓的配套武器，被雨浸湿的披风紧紧贴在背上。他无暇细数，但起码有二十人以上，第一排徒步挡住去路，后面的人手持长剑和铁枪。
    “后面！”他听见李奥斯大喊，他调转马头，发现后面有更多人，切断了他们的退路。李奥斯的剑铮地一声出鞘。
    “挡路者死！”
    他知道这些人是谁，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此。不说龙傲娇，李奥斯曾经也见过无数的贵族和骑士倒在白衣之下。
    “龙游浅水遭虾戏，我听见了哀嚎。”对方的领队说，他率先拿下面具。
    是时辰。
    可以看见雨水流下他的脸庞。
    “可惜是小小一只。”
    心里慌张到心跳爆炸，龙傲娇故作镇定小心翼翼地策马向前。
    “时辰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记得需要送行的人。”
    “龙将军，啊不，那是你父亲的称号。”泥泞模糊了铁白色骏马的蹄声，面前的士兵分成了两列，“你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怎么和你解释呢，”时辰指着面前的两人，手指一扬指向天空，嘴里喃喃着奇怪的调子，“王都之下你就是死我都知道你死在哪里。”
    “因为神空水晶吗?”
    “明知故问。当时可是全部贵族大臣一致通过的。”
    “如果身后自己的家人被刀架在了脖子上，想不同意想不可能。”
    时辰微笑道：“此话不假。龙傲娇，您还记得您以前同行的冒险者吧，是不是？我到别的地方去的时候，他还跟我们一道呢。啊，很抱歉告诉你一件事，他很不幸的掉下悬崖死了。”
    “我在听。”龙傲娇回答，他努力让理智拉住自己那根一触即发的愤怒。
    “你把那个冒险者带到库洛来，又有何用意呢。既然养的宠物都想着咬自己的饲主，那么它还有什么用呢。一个可怜巴巴央求他人拯救自己的人，和懒惰的乞丐有什么区别。如果把拯救者杀掉，或许真的能让你摇尾巴呢。”
    时辰自鞘里拔出长剑，迈步向前。
    “拔剑罢，龙傲娇。虽然我恨不得像杀克姆海尔那样在妓女的床上宰了你，但我宁愿你死的时候手里拿着武器，这算是公平行事，至少在你父亲眼里你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