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成为游戏中NPC的这件事》第205章 耶嘉德的逆转时间（上）

    战争学院的早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每日的陈列便是英雄们的早晨，他们等待着玩家或是说笑。大门轰隆隆的关上，在英雄圣殿那里有几尊水晶和上好的天空锻铁合成的雕像，一般是前几代的真正意义上的英雄。因为取消了偌大的战场形式，所以国家之间若是有事情便使用虚拟战场。
    今天早上有所不同。
    本该热闹的英雄圣殿今天出奇的安静，里面没有人在休息，走廊上没有行色匆匆的议员们，草地上只有自动花洒在一圈圈的旋转，偶尔有一两只鸟飞过，那只不过是在戏水，听到不知从哪里的小小动静后，叽叽喳喳的飞向了远空。
    这并不是没有人，而是大部分的人都聚在了议事堂的审判厅里。
    座无虚席。
    形形色色的议员们坐在紧挨着的位子上，为了坐的舒服，旁听席特地加了羊绒垫子。
    和窗外站在枝头的鸟一样，旁听席上的议论声一片。议员们的声音很小，但却让人心烦。这种由各种不同理念和思想的声音带有一丝丝的杂乱让整个审判厅里格外的吵闹。
    旁听席的前方，是四个不同方向独立的位子。
    靠近旁听席的，是铁链林立的小栏杆，上面放着牌子，写着“被告”二字。
    正对被告的左右各是对立的两方。
    正对旁听席和被告的，是裁判长的位子。金黄色的桌子上放着一杆金黄色的天平，上面有两个青铜色的砝码，一会倾斜于左，一会又向右。早晨的朝阳打在了桌子后的羊头椅上，让空洞的羊头有了一种灵动的感觉。
    耶嘉德做好了准备。
    她稍微从侧门那里偷看了下自己的位子，转身深呼吸一口气。
    脸色好了不少。
    “哎呀，又紧张吗?”芙兰和艾蕾娅抱着一大堆文件过来，两人看见靠在门边的耶嘉德的样子，不禁笑着问道。
    “不，只是……没事。”她想了想，说道，“不用担心。”
    “相信你肯定可以的，当然不会担心哦。”芙兰打气道，她拿着文件不好握拳，只能回应一个笑容。
    “对呢对呢。耶嘉德我们相信你。”艾蕾娅附和道。
    这两天辛苦两人了。看着给自己打气的两人，耶嘉德接过文件，随即抽出了几张。
    “这些够了，剩下的，我都记在了，脑子里。”她说。
    “啊啊，是证据吗?”
    “嗯，索尔先生，写的证明和分析就不用，带过去了。在证据面前一切说辞，都是无劳的。”
    她话音刚落，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掌声。
    “说的好。”掌声的主人是斯罗姆加，他今天穿了一身的黑篮色西装，左胸前是金黄色的怀表表链，他右臂的腋下夹着牛皮的文件夹，鼓鼓囊囊的。
    他做了很多准备呢。耶嘉德想。“哦，是斯罗姆姆大叔啊。”看到了人，艾蕾娅打招呼道。
    “是斯罗姆加。”后者无奈的纠正道，他在这三人中最熟悉的是这位小小的精灵。在和另一位身穿重甲的少女打过招呼后，他看向了耶嘉德。
    “唔，请问，有什么事吗?”耶嘉德冷着脸问。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耶梦加得小姐跟我说的话吗?”
    “记得，人命关天。还有没必要叫我耶梦加得，耶嘉德就可。”
    她回想起了在找到确凿证据前在斯罗姆加办公室里的对话。
    “怎么说呢，”斯罗姆加有些欲言又止，他脸上出现了少许的微红，“因为小姐的那句话，让我突然感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大的错事。”
    “那我很荣幸，能纠正，您的错误。”耶嘉德微微的点头。
    “从进入审判厅开始，我们算是敌人了吧。”
    “是的，但现在不算。”
    似乎听出了耶嘉德语言中的敌对和排斥，斯罗姆加解释道。
    “那这么说斯罗姆加先生是知道这个案件有问题咯?”
    说话的是那位重甲少女。
    皱眉，斯罗姆加想想说:“是的，这个是关于政治方面的事情，有些东西不能在大众面前说出来。”
    他想说些其他的措辞，可是这种事情斯罗姆加太懂了反而解释不了。
    位高权重的人想让一个人死，简直易如反掌。
    下面的人再有怨言，可是人人都有苦衷不能说出来。
    想要主张正义，一个普通人挑战强权者，和以卵击石没两样。
    除非那个人有和强权者一样的权利。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出来。”斯罗姆加坚定的说，“可惜我身为原审判官，最初的判决是我做出的。我必须维持原判。”
    在耶嘉德找到自己说明原委后，渐渐地斯罗姆加从无奈到惊讶，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少女是龙族的公主。
    想起自己原本还不屑的样子，他事后有时候不禁打寒颤。
    自己身后有凯尔的委托，前方面对的是龙族的公主。他想要从这天使族和龙族两大阵营中脱离出来，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有苦说不出。斯罗姆加现在的状态用这五个字形容再好不过了。
    “嗯，如果是涉及到，政治的话，那我不想知道。”
    耶嘉德平静的说。
    她是真的讨厌。
    斯罗姆加点点头，“正好，耶嘉德小姐。如果你有证据将我的判决推翻，即使付出了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听到他说的，耶嘉德的眼睛里微微闪过迟疑的光。
    “代价?”
    这是艾蕾娅问的。很抱歉的笑笑，斯罗姆加说:“既然问了，我也就直说吧。因为身后有一位大人在，我如果无法维持原判的话，她是不会让我继续留在这里的。即使那位大人不会把我怎么样，那么作为有二十多年官龄的审判长失职误判这件事，我自己也不会留在这里的。更不要提外面的流言蜚语。”
    他停顿了下，眼睛里尽是无奈。
    “所以，这个案件赢了，我自然无事。输了，我会主动辞去审判长一职，离开战争学院。”
    耶嘉德心里咯噔一下。
    身后传来了咽口水的声音。想必艾蕾娅和芙兰心里和她想的一样。
    代价太大。
    先不说失去官职，斯罗姆加还有可能失去生命。
    这是种本能吧。耶嘉德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她无法对蒙冤的人坐视不管，更讨厌欺凌和不公的出现。
    小时候在外面和人打架，就是因为看不惯贵族欺负人类孩子。回家后给自己的哥哥说原因，哥哥一边给自己涂着药水一边笑着说这才是龙族的子民啊。心疼归心疼，哥哥正色的对自己说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告诉大人，起码在未成年之前要这样做。
    现在，耶嘉德成为了冒险者，而自己的哥哥变成了人人皆知的逗比龙王。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耶嘉德不知道在哥哥的成长中哪一个环节发生了问题。
    回过头来，她耳边响起了被唤醒的雄狮一般的钟声。
    “耶嘉德小姐，审判开始了。”
    从面前的门里走进一个年轻仆人，他看到耶嘉德后没有忘记朝斯罗姆加大人鞠躬，作为仆人他自然没有问为什么两人会在一起说话，“请两位进来吧。”
    没有跟随仆人进去，而是等待了一下。斯罗姆加说道:“耶嘉德小姐，现在起我们就是敌人的。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也不会。”
    两人对视着，一旁的艾蕾娅似乎闻到了空气中不难隐藏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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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嘉德站在左侧的辩护台后，她绕有兴致的看着审判厅的布置:她的正对面是斯罗姆加的审判官的位置，和她不一样的地方是桌子上多了一个铃铛——是直接按下去的那种。两桌的中间前方，一个高于他们存在的桌子上写着“裁判长”三个字。
    她眼睛向右侧看去，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一个被告人站的地方。
    应该是不让辩护员和审判官分心，审判厅故意将旁听席上方的灯光调暗。
    可是在耶嘉德的眼睛面前，却如白昼一般。
    对面传来了案卷拍桌的声音。紧接着，她看向裁判长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白胡子老人坐在了那里，表情肃然。严肃的肌肉似乎冻住了一般。
    “开庭!”
    老人说话了，震耳的响亮。耶嘉德放下法杖，将文件摊放在桌子上。同样的，斯罗姆加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只是动作比耶嘉德专业的多。
    见双方准备好后，旁听席的嘈杂声彻底消失后，审判长才说话，他将天平上的砝码拿了下来，放在了左右两侧。
    “在开庭前请问两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裁判长。”
    “我没问题。”
    裁判长看向了耶嘉德，他扶扶眼镜框。
    “你是……龙族的耶梦加得公主吧。幸会幸会。”
    老人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个客套的笑容。
    “不必称呼我为耶梦加得，裁判长大人。”耶嘉德冷静的说，她瞥了眼身后旁听席上叽叽喳喳的人，眼中的金色一闪而过。
    龙族的威慑。
    旁听席瞬间安静。
    她不想利用自己背后的势力让这件事变的站在她这一边。
    “嗯，我对龙族的事情有所耳闻。”裁判长说道，“以前我去过龙岛，不过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当时我记得瓦罗兰还没有分化那么严重。那天正赶上龙族的拜年祭吧，我还有幸的参加了，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庆祝的游行队伍里我看到了一位美丽的女性，她身上天蓝色的羽衣让我深深的着迷，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
    “咳咳，裁判长大人，可以开始了吧。”斯罗姆加斜了眼上方的男人。他的意思不说也明白。
    “唔……”似乎有些不情愿，裁判长尴尬的咳嗽两声，“那么，本庭就英雄莫甘娜杀害战争学院议长梅塞斯密特`费里尼`杰尔索一案开庭!”
    手中的锤子狠狠的落下，打在了象征公平的天平上。
    “咚～”一声金属的颤音。
    “双方可以开始阐述自己的立场了。因为有明确的规定表明要由审判一席先开始，那么请斯罗姆加先生开始吧。”
    斯罗姆加朝裁判长点点头，他拿起了手中的资料，瞥了一眼后无所谓的放下。
    “我有三点可以判定莫甘娜有罪。其一，在死者的房间里发现的字条，上面的署名明确写着莫甘娜三个字。其二，死者被攻击后身上留下的黑魔法印记和莫甘娜使用的是一样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死者在意识消失前用右手写下了mor三个字符。这是莫甘娜morgana名字的前三字符。”
    他说完，旁听席议论声一片。
    裁判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由此，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前后顺一下。你先威胁死者，说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在后场将死者杀害后准备抛尸的时候，却被死者的戒指里的能量震晕倒地。”
    “裁判长大人，我已说完到此结束。所以，我维持原判，莫甘娜是杀害会议长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