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成为游戏中NPC的这件事》第201章 暗影岛往事:最终决战（上）

    1.
    假如国王陛下还活着的话。
    赫卡里姆一步步走向王都，他感觉有点好笑，这条路自己走了好多遍，似乎和以前一样，城门外，那两个卫兵没有了身影，剩下的只是一扇敞开的门。
    他走了进去，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景象。
    终于有人了。
    他朝皇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靠在墙边的伤民多了起来，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有件完整的衣服，大多数还是破烂不堪，他们和自己一样没有反应过来时便被黑暗笼罩。他看见一两个卫兵相互搀扶的走过，他们还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地上的尸体也是。赫卡里姆的正前方，他看见一个小女孩的尸体，红色的裙子僵硬的躺在地上，如同垃圾一样。
    他多么想抱起来，也许这孩子还有救，可是赫卡里姆的双腿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人渐渐多了起来，伤员，老人，尸体，妇女和孩童，还有匆匆跑过的仆人和卫兵，没有人停下来，没有人说话，在空气中回荡着的只有伤员的哀嚎。
    他看到了国王，还有科利尔和卡莉斯塔。
    卡莉斯塔的裙子脏了，脸上也多了抹上的灰尘。乌斯盖德在指挥着现场，有时候大吼两句，他的肩膀受伤了，王冠没有了往日的光芒。他原来是多么爱惜自己的王冠。卡莉斯塔看见了自己，她摇着乌斯盖德，指着自己。
    赫卡里姆捧着眼镜，他跪了下来，站起后鞠躬，一步步的走向那边。
    他将一无所有。
    “陛下……罪臣赫卡里姆向您报告。”他没法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赫卡里姆认为自己败了，败的彻底。
    乌斯盖德没有说话，他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位忠心耿耿的将军，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政治巅峰的中年人。是自己看的太少吗?乌斯盖德突然觉得赫卡里姆比自己还要苍老。
    “起来吧，赫卡里姆。我们的国家还在。有你，有我，有人民。”
    2.
    一百八十四天后，前暗之国海滨。
    黑羽海岸波涛汹涌，浊浪滔天。
    黄金梅杰维三世号随着涨潮前进，变换无常的风将帆吹得咯啦作晌。卡玛丹尼斯号和玛利亚露夫人号还有他们的附属船只分居两侧，船与船的间隔不超过三十米。这里的暗潮涌动，为了防止意外，在出海前几位国家将军商量后得出结论。
    很好，没有人防守。霍格德松了一口气，他昨天晚上跟其他几个联合将军夸下海口，酒醒后他内心一直惴惴不安。清晨薄雾还未消散，他早早来到船头，拿起望远镜探寻着海面。
    隆隆的战舰穿越海面，啸叫嘶哑深沉，犹如魔鬼的呼唤，船船相传。“收帆，”霍格德命令，“降桅，桨手就位。”跟随在他身边的副将瓦鑫传令下去。船员们匆忙跑上岗位，推开舰上站立的士兵——每到此刻，他们总显得碍手碍脚——黄金梅杰维三世号的甲板一片忙碌。先前他们几人商量好了，等到大部队进入岛内后再轰炸，以免暗之国里的恶人们的弩炮和喷火弩发动攻击，引燃船帆。
    霍格朗往东南望去，凝视着卡玛丹尼斯号的身影。她的船帆闪着蓝光，帆布纹饰了太明国的国花影菊。他的视线移到了帆下，旗手打着左行靠岸的标识，旗手的旁边是身穿贴身的白色明铠的女性，她是太明的女将军嘉芙丽尔。看到那个美丽的玫红色身姿转向了自己，霍格朗不禁瞥开视线。
    十三年前，太明遇到了南方人民起义的问题，当时国内的军队无人可以剿灭藏在密林里的起义队伍，正是这位将军接手了这个令太明君王头疼的问题。她逼出密林起义军队的方式，是放火烧山。里面的人要么死，要么逃出来再被杀死。
    她的恐怖，就像她现在的微笑一样，蠢蠢欲动却又隐秘。
    在世界大战结束后，首先提出灭掉暗之国的就是她。
    再看自己这里。对黄金梅杰维三世号，霍格朗几乎跟自己的儿子一般亲切。他有五百支桨，甲板两边布满弩炮和碎石岩弹，船头和船尾各放置一座投石机，用来投掷燃烧的火药桶。他像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不仅令人望而生畏，而且十分敏捷迅速。
    然而国王却让他的甲板挤满装甲骑士和步兵，白白浪费了他的速度。号声再度响起，旁边的小船上响起了小幅度的摩擦刀剑的声音。霍格朗感到消失的指尖一阵麻痒。这是兴奋，更是仇恨。
    他的妻子，儿子，和自己手足般的士兵们，是被那个该死的世间之暗杀死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找到暗人问个明白。
    “下桨，”他叫道，“成列。”
    一百片桨叶同时入水，桨官轰隆击鼓。鼓声犹如硕大而和缓的心跳，每敲一下，桨动一分，百人一体，整齐划一。卡玛丹尼斯号和玛利亚露夫人号也同时展开木翅膀，三舰速度一致，叶刃搅拌黑水。
    “减速，”他高喊。
    嘉芙丽尔的红衣军团停在了黄金梅杰维三世号的左线东三点方向，那是他们队列的预定位置，几个小船跟上来，但身后的鬼老鼠号才刚放桨入水，沉闷海龟号更慢，降桅还没完成。霍格朗朝船尾望去。
    果然，在后面，遥远的南边，丹麦国的飞鱼号一如既往地慢慢吞吞，拖在最后。这孩子明明有两百支桨和全舰队最大的撞锤，本该冲在最前面以防意外，因此霍格朗很怀疑那个流着鼻涕的船长的能力。他听见士兵们隔海遥呼，彼此鼓励。有些人哭了，有些人掏出照片偷偷的看一眼，跟着哭的人一起哭。而有些家伙一直擦着自己的剑，眼神冷酷。
    自世界大战以来，他们一直渴望复仇，并且自信满怀，坚信胜利。在这点上，他们和舰队总司令的自己倒是一条心。虽然以复仇和灭国作为目标是可以激发人的斗志，可最多只能撑一小会。霍格朗最早当上队长时就教导自己的士兵不要拿着仇恨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