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和陈应一致举荐新丰县令张既,这让张昀很感意外。
张昀不认识张既,他平时思考研究的都是带有战略方向的重大问题,象县令这个级别的人物,没有机会进入张昀的法眼,张昀让陈应介绍一下张既的情况。
陈应介绍说:“张既,字德容,是司隶冯翊高陵人,年十六为郡小吏,举茂才除新丰令,治为三辅第一。张既曾经游说马腾与繇合击高干、郭援叛乱,取得大胜,还曾与马腾一起打败张晟,斩卫固与张琰。张既虽为县令,但却能在乱世纵横捭阖,屡建大功。假如不拘一格任用,此人必然感恩,把西凉交给他,主公可放心。”
张昀点头说:“此人能得两位竭力举荐,必是大才。这样吧,立即请张既来一趟,让我见见他。”
这天,张昀在书房接见新丰县令张既,陈应、张弘、张辽陪同接见。
张既三十多岁,气宇轩昂,容貌与陈应有几分相像。
张昀看住张既的眼睛,说:“召你来,是想听你说说怎么解决西域问题。”
张昀开门见山,让张既很意外。张既以为张昀召他来,是听他汇报新丰工作的,哪有可能会事先想到,张昀不问新丰工作,却直接询问西域问题?
张既略一沉思,抬头,笑说:“看来淮南王的目标不仅只想平定关中,还想恢复大汉对西域的控制。”
张昀点头说:“当然,西域犹如游子,长久游离于母亲怀抱,思归必然心切,我张昀既然代天子出征,就必须迎回西域,方能安睡。我想你也应该是有理想有抱负之人,对我之忧思必然能够理解,所以今天叫你来,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张既点头说:“关中已平,西凉只有韩遂割据,由于八将被除,韩遂羽翼被剪,收服韩遂难度已经变小。收服韩遂后,才能思谋解决西域之策。”
张昀摆手说:“你就只当韩遂已降。”
张既大喜说:“恭喜主公,收降韩遂。韩遂归降,西域问题就更好解决了。我曾研究过西域三十六国,收集有详细资料,可惜没带在身边,必须回去拿后,才能报告。”
张昀点头说:“没关系,那今天我就先请你喝酒,明日拿了资料再来报告。同时,请思考好解决西域问题对策,一并向我说明。”
张既受宠若惊,大声说诺。
第二天,张既抱了一捆竹签来到,张昀听张既对照竹签报告。
张既告诉张昀,西域在孝武时始通,西域二字始于《史记》。其意:凡起玉门阳关直抵欧洲统谓之西域。
西域三十六国位于乌孙以南,匈奴以西,西羌以北,即今新疆全境。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余里。其人,或城郭、或游牧,不一种。孝武以前,皆役于匈奴,匈奴王领其地,置校尉。其种族素弱,徒不能独立,不及胡与羌之强悍,孝武欲伐匈奴,及先开西域以断匈奴与西羌通道,于是西域诸国终汉之世,皆服于汉室。
出阳关,自近者始,曰若羌国,户四百五十,口千七百五十,兵五百。随畜逐水草,不田作,地僻不当孔道。西北曰楼兰国,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兵二千九百十二人,地沙漠,少田,穿、田仰旁国,民随南行畜牧,逐水草,与若羌同,当地汉人连西方大道。西行七百里至末且国,户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兵三百二十。南行三日至小宛。自且末以往,皆城郭之国。西南曰小宛国,户百五十,口千五十,兵二百人。地僻不当孔道。再西曰精绝国,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兵五百人。南行三日至戎虞国,户二百四十,口千六百一十,兵三百人,地僻不当孔道。再西曰芋祢国,户三千三百四十,口二千一百七十人,兵三千五百四十人。西行三百九十里至于点阗,芋祢南曰渠勒国,户三百一十,口二千七百三十三,兵三百人。于阗国户三千三百,口万九千,兵二千四百人。西行三百里至皮山国,户五百,口三千五百,兵五百人。西经乌柁国,户四百九十,口二千七百三十三,兵七百四十人。山居石壁间,以手接饮,累石为室,有悬渡处,沿途不通,以绳索相引而度。乌柁北为西夜国,户三百五十,口四千,兵千人,西夜种与西域各国通,为羌氏行国,随畜逐水草往来。西与蒲犁接。蒲犁国,户六百五十,口五千,兵两千人。西曰依耐国,户一百二十五,口六百七十,兵三百五十。西曰无雷国户千,口七千,兵三千人。凡蒲犁、依耐、无雷三国,皆与西夜同行国也。北曰难兜国,户五千,口三万一千,兵八千人。此为汉属之至西境,西有月氏矣。
北道诸国:
大宛国,户六万,口三十万,兵六万。与安息同俗,以蒲桃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室数十年不败,汉人因宛始得蒲桃。贵女子,其人多深目,多须。桃槐国,户七百,口五千,兵千人。休循国,户三百五十八,口千三十人,兵五百。其俗就水草故塞种也。其东南曰莎车国,户两千三百五十九,口万六千三百七十三,三千零四十九人。至西疏勒五百六十里,莎车西北曰疏勒国,户千五百一十,口万八千六百四十七,兵两千人,西当大月氏。大宛康居大道再东曰尉头国,户三百,口两千三百,兵八百人,其俗随水草。再东曰如墨国,户三千五百,口两万四千五百,兵四千五百人。再曰温宿国,户两千二百,口八千四百,兵五百人。再东曰龟兹国,户六千九百七十,口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兵二万一千零七十六人。再东羽绒乌垒国户百一十,口千二百,兵三百,都护所治也。东曰渠犁城户百三十,口千四百八十,兵五百五十人。其东曰尉犁国,户千二百,口九千六百,兵千十人。其北曰危须国,户七百,口四千九百,兵二千人。再北曰焉国,户四千,口三万两千一百,兵六千人。焉国西北曰乌贪国,户四十一,口三百三十一,兵五十七人。其东曰卑陛国,户二百二十七,口千三百八十七,兵四百二十二。其东曰卑陛后国,户四百六十二,口千一百三十七,兵三百五十人。其东曰郁立师国户百九十,口千四百四十五,兵三百三十人。其东曰单桓国,户二十七,口一百九十,兵四十五人。再西曰蒲顿国,户三百五十,口千三十二,兵七百九十九人。
张既收集的资料无比珍贵,张昀认为仅凭能够提供这些资料,张既就可以封侯。
张昀对张既说:“看来你不仅具雄才大志,还是严谨学者,数据我记不住,但我明白你掌握的数据意义无比重大。请交张弘将军安排人抄录。”
张既把竹签交张弘后,说:“主公,西域偏且远,征战虽能一时臣服,但用兵极耗国力,且不能臣其心,日后必然会再次反叛。某以为最好的办法是用兵打通商道,在要津设关。任用各国举荐人员,管理其地。对于各国国王可发官印,封其为侯。关隘一旦兴盛,可以迁其子进关任职。我们要努力把关隘发展为区域政治经济中心,使各国心向往之。迁其子在关任职,一方面体现我们对各国的重视,另一方面其子就成为了人质,各国不敢随意反叛。”
张昀点头说:“看来三十六国容易处理,但乌孙匈奴羌怎么办?”
张既说:“羌人多与汉人杂居,是马腾与韩遂兵力主要来源之一。对羌人最好的办法是怀柔,少征兵,多屯田,给其生活之资,让其休养生息。乌孙国由于内乱,自顾不暇,派一使前往招抚,该国必然臣服。但我们不能小看了乌孙国在西域的地位,西域要想长治久安,必须依靠乌孙国,割断匈奴南北之联系。稳定住乌孙,就能防止匈奴南下商道。”
张昀点头说:“很好。感觉你对西域问题有很好的见解。这样吧!我任你为凉州刺史,全权负责西域事务。等韩遂归降后,我会亲率主力,西巡商道,为你壮威。”
张既离开座位拜服在地,大声说:“多谢主公提携,张既假如不能把西域问题处理好,甘愿自戕。”
张既之感动无以言表,从县令一举跃升为刺史,这是史无前例之举,张既做梦都不可能想到,他能直接当刺史。
张昀任官注重能力,不看资历,既然想用张既解决西域问题,那就不拘一格任用。我的地盘我作主,想用谁,怎么用,是张昀一句话的事。
张昀摆手说:“只要尽力就好,你假如能把西域事务处理好,你将青史留芳,我对你寄予厚望。相信凭你的智慧,一定不仅能让西域回归,还能保障西域长治久安。”
就在张昀与张既探讨如何治理西域之时,韩遂率领队伍带着家族冒着大风雪,艰难行进在山路上,他听从马腾规劝,慑于张昀武力,决定归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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