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妓》第7章 白小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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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金寒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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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拳打在墙壁上，手指的缝隙里流出了血水。没有痛的感觉，我还真愿意让自己痛一下，可是我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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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俊。”边成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要我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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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怎可能冷静得下来？脑海中中隐约浮现，上次去后山时看见的那几个民工，对，就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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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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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给我送一把砍刀过来！”我想也没想，直接打电话给了刘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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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要干什么？”电话那一头的刘志阳有些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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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你想办法，我现在就要！”我气急败坏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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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这语气，刘志阳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好的，我现在在外地，我叫一个兄弟给你送过来，你还需要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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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人手，你要快！我现在就要！”我的声音坚定，说话时真的差点喷出火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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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边成把手按在了我的头上，“告诉他，两把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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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边成这话，我沉重地点了点头，“两把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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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一个黄色头发的年轻人来到了我们寝室，他把背包放下，从来面拿出两把寒光闪烁的砍刀……七孔白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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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这年轻人点点头，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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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轻人微微一笑，“兄弟，注意点。”说完，他拿起背包就走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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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把砍刀很漂亮，是黑道火拼中最常见的砍刀，刀身不长，却异常锋利，一刀下去，连骨头也能砍断。这两把刀做工很精致，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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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说话，我把砍刀装进了篮球包里，直接朝学校的后山走去，边成依然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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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艳阳高招，通往后山的小路上泥巴已经干枯了，道路两旁依然是很高很茂密的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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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步子很快，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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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约约，我能看见前方的民工住的平房，我停下脚步，把篮球包里的两把砍刀抽了出来，边成很主动地拿过去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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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成，你确定吗？”我抬头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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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成点点头，而且还说了句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兄弟，是永远的。我今天与谁浴血，谁就是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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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着脸，提着刀，刀尖指在地上，阳光下照射出我的影子，狭长，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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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一步，我能听见民工说话的声音了，而且还有碗筷撞击的声音。这不是我第一次拿刀去砍人，但是是我最冷静的一次，我屏住呼吸，竟然没有丝毫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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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我看到了眼前有四个民工，我努力回想着那次几个民工的长相。关键的时刻，我的思想总是运转得飞快，我马上发现这四个人中有一个人非常面熟，就是他，上次看到的民工中就有他，他就是那个叼着烟的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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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我朝边成喊了一句，然后举起刀，朝那个民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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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的拿命来！”我疯狂地叫着，几个步子就到了他的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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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未到，刀面上的寒气先至，这个民工转头看见我时，吓得手上的碗筷都掉到了地上，“你……你们要干什么？”其他几个正在吃饭的民工一个个也吓得魂飞魄散，扔掉碗筷急忙退后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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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该死！”我怒吼着，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手上的刀径直砍向了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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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一个声音发出，只见这民工白色的衣服马上就染上了一条红色的线，我能听见他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的血就像喷泉一样飞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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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民工吓得脸色苍白，他强忍住疼痛，眼睛睁得很大看着我。猜想，他已经知道我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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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位民工转身没跑几步的时候，边成跑了到了他的身后，高高举起刀，就像是在砧板上切菜一样砍了下去，我能想象到这一刀的力量之大，这民工扭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他想说什么，抖了抖嘴巴却只吐出一口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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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理智了，我只知道我一定要为萧妮报仇，我不能想象那一天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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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我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他已经满身是血的身体挥刀猛砍，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刀刀砍中要害，刀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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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像是个机器一样，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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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民工就躺在地上，呼吸就像呻吟一般。血水已经流了好大一片，每挨一刀，身子就抖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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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边成见我疯了，急忙抓住我的手腕，刀锋上的血全部滴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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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开！让我剁了他！”我咆哮着，我怒吼着，我挣扎着逃离边成的手，可是，边成的力气太大了，我抓着刀的手怎么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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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杀了人，萧妮怎么办？”边成的眼睛瞪得很大，就像要脱离眼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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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妮？当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只感觉全身瘫软，双眼发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倒了下去，砍刀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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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次没有悬念的战斗，或者说是一次没有悬念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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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出了的不仅仅是气势逼人，更加骇人听闻的的是我不要命的斗志。读高中打架的时候，心里多半是热血沸腾，而这次，我的血却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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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妮，谁欺负你，我就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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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我醒来时候，我的身边站满了警察，甚至看见边成已经带上了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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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跟我们走！”其中一名警察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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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事情闹大了，也没有反抗，双手撑地，爬了起来，乖乖地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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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感觉自己就像马加爵一样，眼睛里只有迷茫，身边的汽车发出轰鸣声，所有景物飞快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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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来的，不是派出所，而是真真正正的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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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到了办公室，一名警察凶神恶刹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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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对于警察，我有一套，那就是不说话，或者说是只说一些废话。也许在这方面，我比别人都要有经验。突然，我担心起边成的安危来，他是因为我才被抓进来的，如果他受了苦，我会内疚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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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话？”这名警察取下挂在墙壁上的皮鞭，“你知不知道，那民工差一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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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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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就是还没死？要说我自己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毕竟没有闹出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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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我挨打了，眼看着对方黑色的皮鞭一道道抽来，我无处躲闪。我全身是血淋淋的，目光呆滞，看这眼前这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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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警察对待犯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用粗，这些事情，我没少听过，也没少见过，更没少亲自尝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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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下手可真狠啊！”我一边说话，口里一边冒着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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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敢嘴硬？”这警察举起皮鞭，作势又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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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一个声音响起，我感觉到无比耳熟。是他，是我亲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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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白队长……”这名警察的声音哆嗦起来，看看我爸爸，又转头看看我，似乎感觉这两人长得有点像，吓得匆匆把皮鞭背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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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出去，我要跟我的儿子谈一谈。”我爸爸表情很严肃，我猜想他平时办案的时候也就是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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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这名警察急忙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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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把门关上了，然后深沉地看着我，我愧疚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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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学校及时通知我，你一定还会受更多的苦。”爸爸点燃了一根烟，看着我身上一条条的血痕，愁眉紧锁，“你把事情跟我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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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事情的全过程说了出来，起因，经过，高潮，结尾，一字不漏，也没有一点点的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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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听完我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对于我这种冲动的行为，已经不再是一两次，所以他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对方要求赔偿十二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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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十二万？对于我来说，对于我的家庭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爸爸，你别赔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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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赔怎么？还让你坐牢？”爸爸接着上一根烟的火，又点燃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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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只有一个请求。”我的头很低，我不敢直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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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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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把我的朋友弄出来，这次与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他是帮我的。”我很在乎边成，我明白兄弟之间的情谊是不需要说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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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边成的？”爸爸认识他，却不知道他也参与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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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对，爸爸不要管我了，求你救救他。”说完，我跪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无耻，我这不是请求，而是在威胁，我在考验我爸爸对我的爱，对我的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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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办公室里，一对父子在交谈，他们没有吵闹，只是很简单地在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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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边成无罪释放，而因为我是成年人并且持刀伤人，而被判拘留十五天。我不学法律，但是我最起码的知识还是有，这罪行，判个三五年也不会为过。我知道爸爸一定上下打点了不少，对于这个事，我的心里很复杂，也很难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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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后悔，这并不是一个热血男儿冲动的惩罚，而是一个男人应该做到的事情。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义无反顾。值得欣慰的是，爸爸并没有过多的责怪我。也许是我长大了，也许是爸爸心中也有些支持我为爱人奋不顾身的做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边成已经没事了，心中最大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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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医鉴定，伤者背部被砍十三刀，伤及脊椎，坐骨神经受影响，今后可能会瘫痪，头部被砍四刀，大脑严重受损，属于中度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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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笑了，声音很大。这不是开心，而是一种发泄，是一种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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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就应该有冷血的时候。我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欺负萧妮，后果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