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俊跟医生谈完,道谢后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还没有回到病房,罗永杰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洛氏集团大门外。
洛家俊于是又给林秘书打电话,说有一位姓罗的先生要进来查封萧萧摔伤的情况,让她到门口去接,并全程配合。
林秘书答应了。
洛家俊这才回到病房,拿出笔记本电脑处理今天的工作。
封萧萧听见他敲键盘的声音,说:“你回公司去吧,我不需要照顾。”
“我需要,”他头也不抬地说:“不守在你身边,我心发慌。”
封萧萧冷笑:“怕我死了给洛氏添麻烦?”
“我没有死之前,你死不了。”
这两个人现在竟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封萧萧不再理他,默默地坐在病床上发呆。
洛家俊忙了一会儿,听见封萧萧没有一点动静,以为她睡着了,抬头一看,她倚靠在床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
洛家俊忽然觉得她好可怜,眼睛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他忙他的工作,连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起身过来问:“要不要听电视?”
封萧萧无可无不可地说:“随便。”
洛家俊打开电视,一边调台一边问:“听歌还是电视剧?”
“歌。”
洛家俊给她调到音乐台,又忙自己的去了。
他忙完了工作,还要在电脑上查查哪里做开颅手术最保险。
封萧萧没有认真听歌,她的耳朵一直在捕捉洛家俊的声音,他敲打键盘、咳嗽、讲电话……他发出的每一点声音都能轻易钻进她的耳里。
她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她不应该这么关注他,可她就是忘不了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他不是她的,为什么他们不能干干脆脆地断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牵肠挂肚?
手机突然响了,封萧萧忙伸手摸。
“你别动,我给你拿。”洛家俊大步过来,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见又是杜云峰打的。
他真想挂断,但看着封萧萧伸得长长的手没敢挂,按了接听键又按了免提才递给她。
封萧萧把手机贴在耳边,温柔地说:“喂,哪位啊?”
杜云峰疑惑地说:“萧萧,你没有标注我的电话号码?”
封萧萧抱歉地说:“哦,我标注了,但这会儿忙,没有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对我一点都不在乎,连我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存。”
“不会,我早就存了。”
“那就好,”杜云峰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刚开完一个会,我在忙着收拾东西。你呢?”
洛家俊站在床边听他们讲电话,他在心里暗笑,这女人撒谎还撒得挺顺溜。
不过他又想起封萧萧在他面前也撒了无数的谎,心里又不爽起来。
杜云峰说:“我准备吃饭,你也快去吃吧,我是怕你忙得忘记吃饭了,特意给你打电话提醒一下。”
“哦,”封萧萧笑起来:“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我这就去吃饭。”
“好,我下午再给你打过来。”
“好的。”
不等封萧萧挂断,洛家俊就开了口,讥讽地说:“他管得真宽,有我在,还怕你饿肚子?”
封萧萧不理他,直接挂断了,为了方便接听,她把手机塞在枕头下面。
洛家俊又给她拿出来:“手机辐射大,放在枕头下干什么?本来就够笨了,还想再笨点?应该放在离床较远的地方。”
封萧萧说:“放那么远,电话响了我都来不及接,等我摸到人家已经挂断了。”
“不是有我吗?我就是你的眼睛。”
封萧萧本来有点感动,可马上想到他是有妻有女的人,她只是他的嫂子,他这个小叔子怎么可能成为她的眼睛?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又不好了,闷闷地坐着不再说话。
洛家俊问:“想吃什么?”
封萧萧淡漠地说:“随便。”
洛家俊心里的火忽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她刚才和杜云峰聊得笑嘻嘻的,转眼跟他说话就冷着一张脸了,什么毛病!
但看着封萧萧那双无神的大眼睛,他有火也不敢冲着她发,只能气乎乎地出了病房,自个儿买吃的回来喂她。
下午他继续查找能够做开颅手术的医院,国外有几家医院都不错,但他还是不放心,这手术万一失败了,封萧萧的智力一定会大受影响。
晚上,罗永杰来了,洛家俊到病房外和他谈。
罗永杰说,他查了,餐厅的地上虽然已经打扫过了,但他还是发现了一点细微的粉末,他仔细检查后,发现是滑石粉。
这滑石粉撒在瓷地板砖上特别容易滑,封萧萧又穿的高跟鞋,她踩上后才会重重地摔倒。
餐厅里怎么会有滑石粉?
洛家俊问:“那你查出没有,是谁撒的滑石粉?”
“没有。”罗永杰摇头说:“封萧萧摔倒的地方是放餐盘的角落,那里正好是监控的死角。”
洛家俊点头:“没错,那里的确是监控盲区。”
罗永杰说:“虽然监控里看不到撒滑石粉的人,但也不是查不出来,只要封萧萧知道谁在她前面离开的,差不多就是这个人。”
洛家俊说:“好,我问问她。”
罗永杰问:“要不要我跟她谈谈?”
“不了,后面的就没什么要紧了,谢谢你,罗大哥,我会把报酬打进你的帐户。”
“不客气,以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
罗永杰离开后,洛家俊进来问封萧萧:“你摔倒那天,你是最后一个去还餐盘的?”
“嗯。”
“在你前面离开的是谁?”
封萧萧摇头:“我那天跑肚子,最后一次从洗手间过来的时候餐厅已经没有人了,我吃了饭把餐盘还过去就摔倒了。”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看到谁最后一个离开餐厅。
洛家俊觉得这事还必须好好查查,但他不打算再找罗永杰,决定等把封萧萧的眼睛医好了,自己回去查。
随后的两天,杜云峰每天打几个电话,封萧萧笑盈盈地和他讲,看得洛家俊无比心塞,心里的危机感也空前加重了。
他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萧萧就不是他的了。
他打了数个电话,确定法国有一家医院做开颅手术很有把握,之前也没有发生过失误,决定带封萧萧去看看。
这天晚上,封萧萧安静地坐在床边,洛家俊在床前走来走去,说:“萧萧,如果我们再回到从前,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你开什么玩笑?”封萧萧嗤笑:“怎么可能回到从前?”
“我是说假如,假如没有这六年,我们什么也没有经历过,还是初恋的情人,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封萧萧淡漠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也许在你看来没有意义,但我想知道,”他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说:“萧萧,告诉我,你愿意吗?”
封萧萧不作声,一双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神地看着前方。
洛家俊的声音放柔和,说:“如果你愿意就点头,不愿意的话,可以摇头。”
他紧张地看着她,用一种等待判决一样的心情等待她对他宣判。
过了足足半分钟,封萧萧都一动不动,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萧萧?”他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封萧萧说:“如果没有这六年发生的事情,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就是说,”洛家俊握了握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喜悦:“你还是愿意嫁给我?”
封萧萧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但在洛家俊来说,她这态度就是默认了。
也就是说,时隔六年之久,她还是愿意嫁给他!
这不能不让洛家俊欣喜若狂,只要封萧萧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就可以实施他的计划了。
这天晚上,他在笔记本电脑上忙了很久,封萧萧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听见他哒哒哒敲键盘的声音,连他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
次日早上,封萧萧还没有睡醒,洛家俊就起来了,他轻轻走到病房外面,打了好几个电话,讲了很久。
一切安排妥当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吃过午饭后,洛家俊说:“萧萧,我打算带你到法国治疗,那边可以做开颅手术,只要把你脑袋里的瘀血用手术清除干净,你的视力就能恢复。”
封萧萧不放心地问:“有把握吗?”
“我们先去检查,”洛家俊说:“医生有把握才做,没有把握坚决不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封萧萧也想早点恢复视力,答应了:“好吧,什么时候去?”
“很快,就这几天,”洛家俊说:“明天我们去办护照,办好后就可以出发了。”
封萧萧“嗯”了一声。
洛家俊说:“办护照的时候要照相,还要本人亲自到场申办。”
“你带我去吧。”
“那我一会儿去给你买一套新衣服,要照相还是要好好打扮一下。”
“嗯。”
洛家俊又问:“你的身份证和户口簿呢?在家里还是在你身上?”
“身份证在我身上,户口簿在家里,怎么了?”
洛家俊回答:“办理护照要户口簿。”
封萧萧说:“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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