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道立心》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雏形初成，两头为难

    茫茫西海，风平浪静，不似海，倒好像一个湖泊一样，一派祥和景象。
    只是这祥和景象却注定不会持久，平静的海面之下，暗潮汹涌，危机四伏，既有来自于内，也有来自于外的危机。
    灵障开启，随着灵气不断涌入，改变西海原有的生态环境，整个空间也变得无比脆弱，灵机逸散至天外，不可避免地会引来天外邪魔。
    不过好在四方太乙上仙汇聚，这些人固然不是来保护吴毅的，但是气势凌压在此，真正顶级的天魔感应到气机，知道不好招惹，便也先后撤去。来的都是一些杂鱼天魔。
    当吴毅决定构建轮回的那一刻，阴阳二气分流，激荡生变，整个西海被一股伟力牵引着以顺时针旋转，起初外人并不易看出趋势来，毕竟要形成覆盖整个西海的大漩涡，便是多位太乙上仙出手也不易，还得要多方布置才是。
    事实上，这个趋势真正为旁人所知，也是在数日之后的事情，等到漩涡遍布数千万里，则又是数月光阴，等到漩涡覆盖整个西海，则是过去了近一年时间。
    在这个过程之中，敖壬也是明白此刻不是动小心思的时候，几乎没有让一丝一毫的灵气涌入，尽到了其最大的职责。
    阴阳二气搅动，轮回已经开始构建，天地气运也为吴毅引动，这个过程一旦开始，便再也无法结束了，至少，以吴毅目前的实力，并没有实力令其结束。
    这个阴阳二气助推形成的漩涡，吴毅几乎没有插手，不是不愿，而是没有这个能力，冥冥之中有一股伟力在牵引着漩涡形成与发展。
    事实上，吴毅自身也受这股力量控制影响，只不过，外人知晓地并不多而已。
    这股伟力为何，简而言之，天道秩序。
    西海轮回属于天道运转中的一环，规模达到何等水平，不由吴毅决定，由天地秩序所决定。
    这是吴毅修道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应到天地大道，仿佛稍稍伸出手来，就能够触及天地至理，领悟到世间不传之学。
    但是，这一层层，一道道的天道秩序，如同巨大沉重的锁链一样，将吴毅的识海全部给挤占住了，吴毅有心触及，却没有这个胆量，担心接触之后就此沦亡，意志沉陷。
    沉思再三，吴毅到底还是没有这个胆子，好奇心自然是有的，但是不该触碰的东西，不该知道的东西，还是少碰一些，少知道一些来得好。
    阴阳二气旋转周流，所聚合形成的这个巨大漩涡，中心便是石碑世界，无穷无尽的阴气涌入其中，又接连不断地奔流而出。
    看似并无效用，但是这一进一出之间，西海之水的死气消弭许多。
    轮回的意义是什么？便是洗涤因果，转化生死，等到日后构建出来完整的六道轮回，倒是还可以罚恶奖善，教化万灵，但是其基本职能不会改变，是天地自我完善与修改的手段。
    各地皆有轮回，各界皆有轮回，一些幽冥大界，还是数个界域亿兆万灵的最终归宿之地。轮回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便只能够诉诸归墟了，那里是绝对的死地。
    眼下在西海构建的这一轮回，如果不是因为百劫之前的变故，根本没有必要。
    正是因为出现了亡物这样的异数，所以西海构建轮回才有其意义，因为亡物自成体系，不入五行轮回，不管千年还是万年，如果不去主动改变，就永远不会改变。
    而这些异数的存在，不啻于上界之中的毒瘤，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吴毅构建轮回的时候，才会引来天地气运相随。
    帮助天地维系正常运转，便有气运伴身。所以，在生灵数量多了，影响天地运转的时候，你杀生，行杀戮之道，也可以获得天地气运，都是同样的道理。
    石碑世界即将成为未来西海轮回的核心，与此同时，一个虚幻不实的空间凭空孕育而出。
    石碑世界作为阴气汇聚之地，与之相应的，就需要有一个阳气汇聚之地，这个阳气汇聚之地，并非主流，却不可或缺，因为要维持阴阳平衡。此地也将成为肉身精气分化出来的万灵寄宿之地。
    上古之时，天有九日，九日是为九只金乌，栖息于扶桑神树之上，也是他们修炼之地，而这个阳气汇聚之地将起到的作用，也是类似。
    一些石碑世界无法洗涤的因果，无法转化的生死之气，就需要阳气来强行扫灭了，或者说令真灵们出面解决。
    在这个过程之中，似乎与吴毅并无半点干系，一切都是天地秩序在运转，他好像只是一个傀儡一样，被牵引着施为。
    这么说，对也不对，天地秩序掌控一切固然不假，但是吴毅作为这个棋子，若是自身没有能力，也不可能承载天地秩序，要顺遂天地秩序的意志，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随着西海形成的漩涡愈发巨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越是外围压力越大，一不小心就会被撕扯成为碎片，亡物们渐渐朝漩涡的中心汇聚，也就是吴毅所在的位置，这个过程花费时间不长，毕竟之前在抵抗灵潮的时候，就已经聚合在一起了。
    轮回算是有一个基本的架构了，只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亡物们感应到石碑世界对他们有大利，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要进入其中，吴毅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确实是有好处，石碑世界可以驱逐亡物的死气，转死为生，还没有天劫这般困难艰辛，可以帮助它们成功回归到天地的正常秩序之下。
    但是现在吴毅一只亡物都不可能放进去，一旦放进去了，就关不上了，怕是要立刻崩溃。
    转化死气为生气也就罢了，想要澄澈亡物混杂的魂魄，洗涤肉身污秽，要消耗无数的灵机。
    缺乏灵机，灵障处不是涌来许多吗？有人可能要问。是呀，但是以这初创的轮回，又怎么可能承载这许多灵机。
    一方面需要巨大的灵机，一方面又无法承受灵机，这就是吴毅目前面临的困境，两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