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之主》第三十章 警告

    次日一早。
    贝尔已完成晨练，享用完鳞甲鲨肉早餐，正在修炼室听安德里弹钢琴。
    大量囤积的鳞甲鲨肉对他生活品质带来改变，一日三餐都能吃得起魔兽肉，果然靠自己才能发家致富。
    就是伊丽莎白有些头疼，她的工作量直翻三倍。
    “噢，我亲爱的贝尔领主，这么一大早就派汤姆通知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你要知道，诡语船边上还堆着小山似的鳞甲鲨，我可得仔细盯着，省的那些惫懒货偷懒还偷吃，他们甚至愚蠢到吃生肉！”霍雷尔推门而入。
    “这些杂事就交给骑士侍从们即可，怎么需要你堂堂书记官去干，我们聊聊别的。来，坐下说。”贝尔指了指身旁椅子，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雷尔心里一紧，情况有些不对！
    他咽了口唾沫，按贝尔要求坐下，试探道：“领主大人，不知道你想和我聊聊什么。”
    贝尔没有回答他，反而有节奏指敲桌面，悠悠说道：“霍雷尔，你觉得这钢琴声美妙吗？”
    安德里正在演奏宁静摇篮曲。
    “非常美妙！”霍雷尔不假思索，这可是宁静摇篮曲，他早听到过不知几遍，公认百听不厌。
    “安德里演奏的好吗？”
    霍雷尔眼珠转了转，有些摸不透贝尔想法，犹豫道：“我觉得不错，安德里对这曲子已经十分熟悉。”
    “嗯，那么，安德里又为什么能在这安心演奏呢？”
    “因为领主大人您的恩赐？”
    “错！”贝尔突然提高音量，吓了霍雷尔一跳：“是因为领地的强盛，才让我有多余资源供养他，让他可以安心在城堡研究曲目，弹奏音律，不用担心其他，无需下地劳作。”
    霍雷尔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您的意思是？”
    “不过有人似乎对强盛领地这件事并不上心，比如我们日常逗趣的书记官，霍雷尔先生你。”
    “天呐，贝尔，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每天都在为你的领地辛苦奉献，默默耕耘，怎么可能不上心！”霍雷尔大声道，安德里的琴声变得稍稍急促。
    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弹下去，总感觉贝尔在和霍雷尔聊些他不该听的东西。
    但贝尔没有发话，他不敢停下。
    “哦，既然如此，不知道我让霍雷尔先生统计领地详细数据，为何迟迟不来汇报？”
    “我统计了！”霍雷尔咽了口唾沫，稍稍停顿似在措辞，“只是一直不完善，我想要做到最好。”
    “说来听听。”
    贝尔内心毫无波动。
    “呃……”，霍雷尔再次陷入卡带，使劲挠着头回忆，好一会才说道：“领地有一千四百多人，田地好像也有两千多亩，里面近一半是我们的农奴所种。额，诡语船的资源刚补充满，无需担心……”
    “奥对了，还有我们的速生林扩散不多，一直没有多余沃土匀给他们，所以我没敢砍了造农具。”
    霍雷尔绞尽脑汁的样子活像被老师抽背的小学生，昨晚偷懒没背书那种。
    贝尔悠哉悠哉端起桌上牛奶小酌一口：“一千四百余人，是男是女、老幼年龄、哪些是平民，哪些是农奴；两千多亩田地又分别种的什么，作物长势如何，是否有田地荒废，新田地开垦情况？”
    “沃土存量，日常消耗量，佩奇每天能产多少沃土？”
    “还有其他我就不说下去了，霍雷尔先生，你汇报的东西似乎和我所想相差甚远，你觉得呢？”
    霍雷尔陷入沉默，理智告诉他不要反驳贝尔，那样只会更糟，虽然他也没理由反驳。
    不过借口倒是可以挣扎讲讲：“尊敬的领主大人，您说的我都有曾想过，但时间不容许我仔细统计，诺大领地只有我一人管理，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我实在有些乏力。”
    “我一人就担当了财务官、政务官、税务官，甚至还要客串法务官，处理那些愚蠢农奴们的纠纷。”
    “难以想象，他们连拉屎位置都要打一架，诡语船这么大地方，除了城堡哪里不行，愚蠢到极点！”
    霍雷尔小心翼翼讲道，讲着讲着底气又回来点，他感觉自己这个借口很棒，应该可以减少些许责难。
    “你满脸笑容，语带风趣地和我讲农奴蠢事时，可不是这样说的，霍雷尔先生。你更像是在把农奴纠纷当成余兴节目在看，我说的对吗？”
    霍雷尔：“……”
    他感受到无所遁形。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唯有安德里的琴声回荡。
    半晌，贝尔感觉晾的差不多，开口打破氛围：“作为家族分配给我的书记官，我不否认你的学识，霍雷尔先生，你的才能在整个领地……呃，应该是仅次于我。”
    “学识这点无可置疑，但你的态度似乎出现问题，是不是过于偷懒。”
    “最近这段时间，我已经作出改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么你呢？”
    霍雷尔立马保证：“我一定会收起懒惰，领主大人！怠惰的霍雷尔将一去不返！”
    “很好”，贝尔满意点头：“站在朋友立场上，我相信你可以做到，霍雷尔先生。”
    稍加鼓励，他紧接道：“但有些话你说的也有道理，偌大领地确实不能由你一人管理，过于繁杂。这样吧，我将再任命财务官、税务官、法务官，分摊你工作，或许你可以更轻松”
    “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霍雷尔笑容中泛着苦涩说道。
    他确实可以更轻松，但手中权力也瞬间削弱大截，更关键是有人能打他小报告了，这不是好事。
    可惜，自己做错事，打碎牙齿也要往肚里咽。
    贝尔露出和善微笑，他不是严厉的家伙，霍雷尔还是很有用，起码他没让任何人手空闲。
    管理方面才能需要学识，不像财务官、税务官，会数数就能达到最低要求。
    “好了，我想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霍雷尔先生，官员的任命我会尽快安排，你去忙吧。”
    “遵从您的意愿。”霍雷尔脚步略带蹒跚离开，走到门口时却又折返。
    “领主大人，我还有些事要向你汇报！”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提振自己思维，加强管理力度，比如一些原本他懒得管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