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寺,规模并不大,却历史悠久,是上海境内数得着的古迹之一。首发若非如此,小昭寺连同这片弄堂也会随着旧城改造被钢筋水泥所取代,成为历史云烟中淡淡一抹。不过,在我此生第二次踏足这个小小的寺院时,源于历史原因保留下来的想法,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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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此签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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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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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一句无解,难道就把我打发了?怔怔的望了眼古井不波的老和尚,摇头苦笑,看来他是还是老样子,多余的话连一个字与不肯赐予,情不自禁的看向长沙王,想听这胖子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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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刘兄弟,签上无字,却内有乾坤,以姻缘论,倒是符合佛家所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上乘境界,看来刘兄弟已把握其中三味,令人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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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云,我的情感生活一塌糊涂,何来什么上乘境界,心中苦笑,看了眼签筒中的剩余的签子,隐约可见签签见字,却又不禁心中称奇,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偏偏抽了这支无字的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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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想来也就是这般境界了,可笑呀,我情债缠身,却难体味到这签上所云,想来还是与佛无缘了。”轻声道着,看了眼老和尚,却未见他有何神色变化,心下不禁有些心灰意冷,看来佛祖又一次跟我开了玩笑,苦笑之余,接过长沙王手中的签子,却将签筒递过去,道:“端木大哥,不妨也抽上一支,据说这签很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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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刘兄弟是情债缠身,我却是俗事缠身,恐怕也不会是好签,还是不抽了,免得贻笑大方。”长沙王陪着笑,神色却自变了,可不知为何,他握着那支签筒却又未搁回桌上,好半晌才苦笑道:“也罢。图下乐子,就问下前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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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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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摇,筒中签子跳跃不止,半晌才有一支签子跳出,可还未落地,看上去肥胖臃肿不堪的长沙王却快如闪电般的将降落中的签子抓在手中,那只肥肥嫩嫩的大手刚好将上面的字掩了,不能得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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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神色略现紧张的长沙王才尴尬的笑了下,张开手看向签子,立时脸色突变,大手复有合了,用力之际,签子断为两截,随手抛于角落,干笑道:“不当人了,这算卦讲命本就是我早年的营生,市井之术,不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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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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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借机讽刺一下长沙王,老和尚却先一步开口,随即长沙王脸色大变,惊恐的望着合掌礼后缓缓转身退入内室的老和尚,持筒的左手轻颤抖不已,最后竟似无力而施,签筒跌落脚下,数十支签子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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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大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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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见鬼了,这和尚怎么知道我抽的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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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难不成那老和尚真的是神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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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骇然,这种事若说巧合也说得过去,忍不住低头看去,脚下那签子上竟都有字迹,且字迹不同,心里也跟着一阵发虚,难不成真被我蒙着了,那老和尚是佛祖转生,或是他参透了生死,法力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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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苦笑,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禁的,放弃了。可我又不信风马牛不相济的两个人会演双簧给我看,且我感觉长沙王自见到那老和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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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便一直阴沉,说话也有点不靠谱,显然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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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师,请问如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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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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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唉,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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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长沙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整个精神头没了,神情呆若木鸡,好半天才有所变化,苦笑连连扫视脚下的签子,肥手缓慢至极的从口袋中取出一物,递了过来。接过,却是一支签子,无论上签子的花色样式与手中的一般无异,只是上面的字迹却有些模糊,仅能可辩,可一一读来,却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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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失色,不知长沙王这玩得是那一出,难不成这支签有两支,或是刚才那支断为两截的签子并非这八个字,当下,我忍不住问道:“端木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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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王幽幽的叹了口气,一个劲摇头,没有说话,转身踉跄着走至殿门前,扶着殿门,气喘吁吁,好半天才道:“唉,不瞒刘兄弟说,你未来之前,我已经为自己求过一签了,便是你手中那支,想不到,竟两次抽到这支签,看来还是我运道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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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二摸不着和尚,不知长沙王此言何意,约他至此,不过是因为刘老爷子的那一番话,可没想到会有眼前此效,可见长沙王长吁短叹的样子,不似作伪,实在是琢磨不透他,唯有苦笑道:“端木大哥,佛门之术虽博大精深,可也未必面面俱到,不必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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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难得刘兄弟如此洒脱,佩服。”长沙王有气无力的道着,轻拍着漆皮斑驳的殿门,道:“可是刘兄弟或许还不知,昨日我与赵老大已接到龙四爷还有齐委员的联名最后通牒,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唉,刘兄弟,现在你明白这支签意味着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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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道:“什么?可是,盟主不是选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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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哼,枪杆子里出政权,难得这话错了吗?”长沙王冷笑不已,语气却自静下来,幽幽道:“也罢,我算到此次盟会飘忽不定,却未算到刘兄弟能劫后余生,看来还是龙四爷龙运未尽,不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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