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吼罢,草原上的汉子们都惊了:这达鲁花赤脑子有坑吧,没看到我们都挥舞着弯刀、群情汹汹的,还敢这么吼我们?
不过,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重点似乎应该是:他什么时候,成我们的达鲁花赤了?
还有这闹事儿嗯,我们的确是想闹的。
可兵变造反啥的,这罪名就有些大了啊我们可没想那么多,就是听说你一个汉人,要杀我们蒙古勇士,当然要来找你讨个说法儿。
可何瑾不管这些,又一次让大声翻译道:“怎么,偷偷摸摸搞事情就有胆子,站出来承认就没胆子了?”
“身为信仰至高在上长生天,崇拜英雄的骄傲草原男儿,就这么一副敢做不敢当的德行?”
这话一出口,原本已安静下来的蒙古汉子,一时又纷纷鼓噪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鼓噪,显然只是在极力争辩,不复之前张牙舞爪的讨伐。
金甲武士正在奋力挤开人群向前,却忽然发现火筛停住了脚步。而他盯着的何瑾目光,也变得饶有兴致起来,明显打算着静观其变。
这一次,何瑾就不吹号角了。
只淡淡地又让翻译来了一句:“果然只会仗着人多叫嚷,却没有真正面对的胆量和勇气,简直玷污了长生天的睿智和包容!”
“你一个汉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们!”其中一个身穿华丽袍服的蒙古贵族,在马上高声叫嚣道。
眼尖的何瑾听了翻译之后,忽然一指他叫道:“就凭你们现在的表现,难道还用我多说?难道你敢说是长生天教导你们,遇到事情不分青红皂白,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一阵乱嚷就能解决?”
一下子,那蒙古贵族无话可说。何瑾却随后又指了其他蒙古贵族,用同样的话语来质问他们。
那架势,就跟泼妇骂街一样,火力全开。
可当指到脱脱万户的时候,他还没开口,脱脱万户已主动呵斥弹压起自己的手下了,道:“都静一静,达鲁花赤说的不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问题。我们草原男儿,也绝不会让旁人看了笑话!”
有了脱脱万户的带头儿,其他那些贵族也开始效仿。不多时,鼓噪的蒙古汉子就被呵斥和皮鞭弹压下去,场中又渐渐恢复了安静。
随后,脱脱万户便先向何瑾开口,道:“达鲁花赤,你虽有塔布囊的令牌,却不是我们蒙古人,没有权力斩杀我们的勇士。”
何瑾当即就笑了,道:“谁跟你说,不是蒙古人就不能处置你们了?”
这话一出口,那些蒙古勇士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不乏奚落和嘲弄:元朝最讲究血统种性,汉人曾被他们分为最末等,让他们接受汉人的处置,简直难于登天。
可何瑾却不疾不徐,仍旧慢慢诉说道:“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你们信仰长生天,萨察礼敬天敬地敬先人。”
“可我们春节也会祭天、祭社稷之神,在家中设立祠堂,供奉祖宗先人。信仰文化如此相似,跟我扯什么蒙古人和汉人?”
这话一翻译过来,那几个蒙古贵族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其他那些个还在傻笑的,更是被一鞭子抽了过去:“笑什么笑!我都快被他绕糊涂了,你比我还聪明?”
当然,也有没糊涂的,立时就反驳起来:“没有降生在草原,父母不是蒙古人,血管里更没有流着我们勇武善战的血!如你这等低劣的南人,怎么可以处置我们?”
“还是狭隘的血统论啊,真是没一点新意。”何瑾当即嗤笑不已,问道:“那照你的说法,没生在草原就不是蒙古人了?”
“当然!”
“假如你因为一次战斗,不得已同妻子一起流落在了明朝之地,生出的孩子是不是就不算蒙古人了?”
“当然呃,当然算。因为我和妻子,都是纯正的蒙古人。”
“要是一方蒙古人,另一方是汉人,生下的孩子是汉人还是蒙古人?要是他们再继续通婚,孩子的孩子又算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至于说我血管里,没有流着勇武善战的血呵呵,”
何瑾就一扫那几个鼻青脸肿的蒙古贵族,扬了扬拳头道:“是你们昨晚没被我打爽,还要再来几回吗?”
“我,你!”这些蒙古贵族一下面面相觑,气得七窍生烟又无话可说。
至于那些蒙古勇士们,比之这些蒙古贵族其实更加不如。目光早就由一开始的轻蔑,到凝重,到迷茫,到眼珠就像晒干的咸鱼一般呆滞。
还有像脱脱这种喜欢钻牛角尖儿的,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我的阿妈就是汉家女子,那我到底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以前我对这个问题,还是挺确定的,怎么听了他的话后,连这个都不敢确定了?
但何瑾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管我是不是蒙古人,但总归是塔布囊亲封的达鲁花赤,职责就是处置你们弄出的破事儿!”
说着,他还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道:“另外,你们是听谁胡说,我要砍了那家伙的脑袋?”
这种问题一提出来,自然是找不到答案的。
可造成的震撼,却是相当巨大且剧烈的,所有闹事儿的蒙古汉子们,都会开始忍不住气愤:没错,谁放出的这种谣言,谁在利用老子?
面对那些愤怒的眼神,何瑾也没继续纠缠,而是一挥手,刘火儿和陈明达就拉着那位被绑着的蒙古士卒出来。
“你们都现在都知道了,汉人跟蒙古人信仰文化有些相似,但其中也有所不同的。比如明朝的女子就对贞洁看得特别重要,为了守护贞洁,她们甚至会自杀以示刚烈清白!”
说着,何瑾就望向那些蒙古勇士,隐晦地问道:“这些,想必你们也都清楚吧?”
这一点,作为经常劫掠大明的他们来说,当然都是清楚的。只不过,清楚归清楚,内心深处还是不以为然。
可想不到,随后何瑾便说道:“其实他的罪过,并非差点玷污了一位明朝女子,而是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激愤起来,又是一挥手后言道:“他明明知道这位明朝女子,乃救助蒙郭勒津部落勇士的医生。却丝毫不去想想,那么多袍泽的性命,还会不会有人来救!”
这时候,何瑾的家将们,已将一张张担架抬了出来。其中担架上的两人已死透了,另外三人也高烧不退,在伤口化脓的折磨下痛苦哼叫着。
“这五位伤重的病人,就是那名女医生昨夜和今天早上要救治的。可因为发生了那等不该的事儿,她已割腕了一次,自缢了两回!”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她服了一剂安神散,先安睡了过去。”
“我从固原带来的军医,一共就那么多。即便在你们刚才吵嚷的时候,他们还在不辞辛劳地救助着病人。”
说到这里,何瑾猛然环顾四周,高声质问道:“现在你们来告诉我,这五人的性命,到底要谁来负责!”
一时间,在场所有蒙古勇士都默然无语,低下了头。
一时间,也不由想起这些时日,的确是这些汉人医生,用稀奇古怪的医术救下了不少人性命。并且那些伤者在此之前,都是必死无疑的。
假如没有见识过这等医术,他们也就认命了。可现在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也会受重伤,却没有人来给医治
最后的一时间,所有蒙古士卒望向那犯人的目光,就开始变得阴冷起来。也不知是谁,忽然便举起了弯刀,高声叫嚷了起来:“达鲁花赤,杀了他,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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