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黑、赵麻子这等捕快皂隶,在百姓面前可谓凶如豺狼。可在森严的等级压制下,他们只是贱籍走狗,自然软如绵羊。
尤其他们还没料到,昨夜刚做了亏心事儿,今日毫无征兆地就被知州大老爷咆哮,心中更是慌得一批。
“回,回禀大老爷,我,我等”胡二黑趴在地上状若筛糠,当即差点就要将实情道出。
不料,他一旁的赵麻子虽然同样心中惊惧,但毕竟是老公门,深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道理。
就在胡二黑要扛不住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大老爷明察,那刘美娥历来拖欠课税,我等拘拿她归案,也乃奉公行事。”
“你胡说!”虎头气性大,当即忍不住怒吼道:“娘每月都交给你们一两银子,这么多的钱,怎么可能拖欠课税?”
“放肆!”汪卯明一听虎头这话,当即跳出来叱喝道:“公堂上大老爷问话,按规矩问完一桩是一桩,你这小刁民胆敢扰乱公堂,按律当掌嘴十下!”
谁料这话一落,姚璟厌恶地瞥了他一眼,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虎头小小年纪更是不知情,难道你汪司刑连一点仁爱之心也无?”
说着,姚璟又转向虎头,柔声讲解道:“虎头,本官问案时你无须争着辩解,待问到你时再开口不迟。放心,本官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枉纵不了任何一个坏人!”
“谢谢青天大老爷,虎头知道了”
汪卯明一看这架势,真是感觉自己日了狗不,是被狗日了一样,憋闷无比:断案审供的原则就是要不偏不倚,可偏偏何瑾弄出了两个可怜的小孩子,使得姚璟一下爱心泛滥,这还怎么能行?
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刑案后记录的何瑾,汪卯明心中更是妒火中烧:那他娘的曾是自己的宝座啊,就这样被那浑小子抢了去!
同时他也明白这案子,表面是在审捕快敲诈衙前街,实际上却是自己跟何瑾的又一次暗中交锋。
这一仗,自己不能再输了!
想到这里,汪卯明又冒着被姚璟咆哮的风险,道:“大老爷,此案苦主应当是刘美娥和那个外乡人。两个孩童懵懂无知,也说不清来龙去脉,既然如此,何不将苦主带上堂来?”
这提议总算有些道理,姚璟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汪卯明这才转头得意地看了何瑾一眼,目中满是信息:哼,你不是要用两个小孩子博取同情吗?我就破了你的计谋,看你还能有何办法!
然而,何瑾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眼,眼中的信息量不多,但绝对够强烈:白痴!
汪卯明见状,当即就要炸。
可随后看到皂隶们带上刘美娥和那外乡人后,他那张得意的脸色立时僵硬灰白起来,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因为此时刘美娥披头散发、外露的皮肤上鞭痕历历在目。
尤其那位外乡人,更是被打得已不成人样,浑身上下密密麻麻都是伤痕,尤其双手还被夹得青紫红肿,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何瑾虽然入衙时间短,但架不住有原主的记忆。
便宜老爹曾经告诉过他,衙门的牢狱是整个城里,最黑暗混账的地方。那里的牢子、狱头儿平日不受人待见,心里的阴暗全都发泄到了犯人身上。
尤其像刘美娥和外乡人这种无权无势的,被衙役送进来就是杀鸡儆猴的,他们当然更不会留情。所以只是一个晚上,那些牢子已动了刑。
可汪卯明却在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坐惯了,只会溜须拍马、钻营取巧,哪会探查牢狱那等地方,又哪知这等状况?
这一下,他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就是这一次,他再次明白了何瑾那淡淡眼神儿的含义:糟老头子,我就等着你自取其辱呢跟我斗,你道行还差得远呢!
果然,姚璟一下两人这等惨状,当即气得面如锅底,连拍惊堂木喝道:“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刘美娥和这外乡人刘火儿一案尚未过堂,那些牢子便敢滥用私刑!这,这若不是何瑾将此事揭开了,本官岂非一无所知!”
“来人啊!”姚璟这下是动了真火,直接吩咐老宋道:“将负责关押刘美娥和刘火儿的牢婆、牢子,还有那狱头全都杖责二十,撵出衙门!”
“谢过青天大老爷,为民女主持公道!”刘美娥不由悲呼一声,连连向姚璟磕头。一旁的二丫陪同小声垂泪磕头,虎头也眼眶发红。
这一幕,让姚璟对衙门这些皂隶衙役更是恨之入骨。可不待他开口,刘火儿却突然开口:“大老爷,小人身上这些伤,也不全是那些老子狱头儿残害”
话说到这里,包括何瑾都诧异地看向他:这刘火儿,脑子有坑吧?
可不料刘火儿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言道:“小人进牢狱前,其实已被这两捕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了”
这一下何瑾看向刘火儿,不由乐了:行啊,赖三儿,你可真是找来了一个活宝。能打就不说了,还特么会点冷幽默!
尤其这点冷幽默,还能用到正经地方,一下又将众人的憎恶之情,拉回了捕快凶残蛮横的关键点上
果然,姚璟先是有些哭笑不得。可听了这话后,再回头再看向胡二黑和赵麻子,脸色便止不住地更加阴鸷起来:“你们二人,可还有何话说!”
胡二黑哆哆嗦嗦,根本说不出半点话来,那赵麻子也觉形势不妙,考虑着该不该继续死扛。
但一旁的胡不归,却不能让两人就此撂了挑子,赶紧开口道:“大老爷,刘美娥拖欠课税,这刘火儿阻挠办案,虽,虽说胡二黑和赵麻子粗暴了些,可毕竟还是在按律办案”
“放肆!”这下不待姚璟开口,何瑾却已然言道:“公堂上大老爷问话,按规矩问完一桩是一桩,你这衙役胆敢扰乱公堂、诱骗供词,按律当掌嘴十下!”
汪卯明嘴一歪,不由气得快疯了:何瑾,连台词儿都不变一下,你故意的是不?
可姚璟却闻言颔首点头,厌恶道:“不错,身为衙门捕头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来呀,给本官掌嘴二十!”
刑签一掷,他还不忘气愤一哼:“不要忘了,何瑾代百姓状告的,可是你支使这些衙役捕快敲诈勒索。待会儿少不了问你话,心急什么!”
老宋当即拿了一块掌嘴木扇,老吴则直接扭住了胡不归的胳膊。不待胡不归开口,一扇接着一扇便狠狠抽在了他嘴上!
一旁的汪卯明看着,分明感到那刑扇抽在胡不归的嘴,却痛在他的心!
很快,二十下已抽完,胡不归也肿成了香肠嘴。
他不由看向了何瑾,却愕然发现,何瑾竟正以着更阴冷残忍的目光看着他。而且,就在假装撩袖的时候,还不经意间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一下,胡不归立时凛然意识到:这何瑾真是个狠主儿!人家非但一点不怕自己,更是直接报复自己来了!
由此,胡不归忍不住又看向了汪卯明,双目喷火:汪卯明,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这老阴逼,原来是你惹不起何瑾,便拿老子当枪使!
可不管堂上众人心中如何精彩跌宕,但案子进展还是缓慢无比。姚璟见状颇有些不耐,孰料就在此时,便听到堂外响起一阵骚动。
紧接着,门禁便上来禀告道:“大老爷,衙门外来了无数百姓商户,皆要为刘美娥和那外乡人作证!”
姚璟闻言,不由看了一眼刑案的何瑾,心花怒放:好个何瑾,真是懂事儿!不仅送来了人证,更还要让本官借助此案取信于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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