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灿的审讯,可以说是丁凡最近一段时间所有审讯中最累的一个了。
这个小子明显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会给自己找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哪怕是这件事他已经违法了,他依旧不会承认,反倒是将这件事推到别人的身上去。
不过有一点他的话却引起了丁凡的注意,他就是他对陈放这个人的评价。
之前对于陈放的调查,得到的回应似乎都是他的表面社会关系。
而来源也都是他关系比较亲密的人,杨天硕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就是林薇薇。
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想仔细的分析一下,这两个人似乎都跟他有一定的联系,甚至关系都很好。
他们说出来的情况,更多都是比较偏向他的。
想要更加真实的了解一下陈放,显然不能从这些人的话中做什么判断。
只是之前丁凡在发现陈放的死亡方式上有问题之后,就一直急忙开始调查跟他相关的一些事情上,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现在想想,当真是一个巨大的败笔呀,差一点就被混过去了!
在审讯室里,丁凡听着苏灿的那些牢骚,最后听的都有点腻味了,这才叫了外面的孔杰进来,将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先给他做好笔录,自己要到外面重新换换脑子。
而孔杰刚刚从张志光那边出来,那边交代的十分痛快,毕竟他干的事情本身也不多,就是开车的,车上装的都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最后有个人塞了一沓钱给他,叫他离开一段时间车子就暂时给他们用了。
对于后面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不多,甚至都比不上四眼儿知道的东西多。
在他那边已经算是得不到什么东西了,而丁凡叫他到这边审讯苏灿显然是更加适合他。
不过丁凡出门之后,似乎打算换一个方向重新做一个调查。
陈放是滨海大学毕业的学生,毕业的时间也不是很长,现在到学校找一下,兴许还能找到当初他的教授,相信对于陈放这个人还能多一点了解。
不过这滨海大学,可不是一般的难找,倒不是说学校难找,主要是这个学校里面。
学校的占地本身就很大,走进学校之后,简直就好像走迷宫一样,在这里想找到老师都难。
幸亏在学校里面遇到了一个学生,看丁凡和秦璐两个人对学校不是很熟悉的样子,给这两个人帮了一个忙。
这才在学校的教务处找到了陈放当年的老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老师对于陈放还很熟悉,一听他的名字,马上就想起来是谁了。
听说丁凡是来了解陈放在校情况的,这个姓朱的老师,十分热情的拿出了当年的毕业照片给他看。
“这个就是陈放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同班的所有学生了。”
朱老师今年已经快五十的人了,但是保养的却十分不错,依旧是一头的黑发,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女,说起她带过的学生,总是有种眉飞色舞的感觉,似乎一直都为这些学生而骄傲。
“这个就是陈放,当年我就对这个小伙子十分看重,家里的条件虽然不太好,学校也有政策的,他其实完全可以免交学费的,只要他填写申请表,我这边递交一份评估报告就好了,可这个孩子要强,说什么都不愿意,说是自己可以在外面打工赚钱,这个学费他能交上。”
朱老师对陈放当年的事情,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丁凡这边才刚刚问了一下陈放的情况,朱老师这边已经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不过她说的这些情况,基本上跟丁凡想想中的差不多,在大部分人的眼中,陈放绝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可一个人难道一点缺点都没有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一个全身上下到处都完美的人,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看来在老师这边是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就算是陈放真的有点什么短板,估计也不会在老师的面前表现出来,或许能在那些跟关系不怎么好的人嘴里问出一点东西来。
两人告别了朱老师,重新回到了操场上面,一边走一边看着学校的名人墙,这面墙上粘的都是一张张照片,好像是学校以前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而刚好,陈放的照片也在上面,只不过跟其他人的照片有点区别,他的照片上面似乎被人擦过,上面几乎一点灰尘都没有,而别人就没有这个待遇。
“你是真的这么叫人喜欢,还是得罪了什么人那?”
丁凡站在这面墙的下面,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摇了摇头。
“你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好是不是,当初就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今后你还是不要见孩子了,跟你学不到一点好。”
丁凡的笑容,显然有点叫秦璐受不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秦璐差点将瞳孔都翻到脑子里面去,实在不想跟他说话。
至于她说的孩子,其实就是丁凡当年在办案的过程中收养的那个小女孩,这些年一直都是秦璐在带着的,八成是这么长时间出来,秦璐也有点想孩子了,所以话里话外有点酸溜溜的。
“我也不是看不得别人好,朱老师说的话,或许只是一部分,我想知道的是最真实的东西,你想想看,从我们知道这个陈放开始,有人说过他的不好吗?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一点缺点都没有吗?这本身就不现实对不对,所以我说咱们现在看到的东西,恐怕只是很片面的一点,还有很多真实的东西,我们并没有看到。”
丁凡正在跟秦璐解释,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老大爷,手上提着一个水桶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确认了什么东西之后,就打算回去。
丁凡一看连忙上前挡住了老人的路,笑呵呵的对老人问道:“大爷,您是这学校的老师?”
老人被丁凡挡住了去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周围,这才笑了出来。
“我哪里是什么老师啊,我就是学校的一个校工,清理一下这里的卫生而已,你们要找老师的话,这个时间老师都在上课了。”
丁凡看了一眼老人手上的抹布和水桶,在看看名人墙,紧忙开口问道:“大爷,您都多大的年纪了,这每天工作还这么繁忙啊?”
丁凡随意的伸手指了一下名人墙上面的照片,看了一眼小桶里面的水。
明显这是来擦拭名人墙用的,可老人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转身要走,多少有点叫丁凡想不通。
而这个老人,被丁凡的动作带动了一下,也在墙上看了一眼,下意识就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面扫了一下。
“倒也不是,就是这墙上总是有人乱画,所以每天要过来看一眼。”
这老人一说,丁凡嘴角的笑容终于散开了,走到名人墙边上,伸手指了一下陈放的照片问道:“被画的照片,是不是这一张啊?”
老人一听,明显神态中有点吃惊,看看丁凡之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秦璐,竟然下意识的走到她面前确认了一下,最后摇着头,面带疑问的嘀咕了一声:“也不是啊!我还以为那个丫头又回来了那!”
有了老人这话,丁凡心中立马就有谱了。
伸手将证件掏了出来,对老人说道:“大爷,我们是警察局的,有点事情想要跟您了解一下,您现在方便吗?”
老人一看丁凡手上的证件,当时就换了一副表情,点了点头。
“您说这个照片,经常被人涂抹,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一听丁凡问的这个问题,老人当时还有点犹豫,看了一圈确定这边没有人,才小声的对他说道:“这是一个小姑娘干的,我见过几次,几乎是每天都来,带着不是墨水就是臭鸡蛋,有的时候还带着泥浆子过来,来了就往上面丢,每次都是那个小子的照片,我之前也想跟领导反映一下,可后来听说了一些事情,我也就没有跟别人说过了,自己擦擦了事。”
果然,有人喜欢,就一定有人痛恨。
这世界上的人,就没有谁是完美无缺的。
只不过聪明人擅长掩饰,将自己的不完美隐藏到没人注意的地方而已。
“那您知道原因吗?我听说这个人在你们学校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怎么会得罪人到这个程度啊?他都毕业快两年了,还有人往他照片上面丢东西那?”
丁凡伸手掏了一根香烟递给老人,叫老人先坐下慢慢说。
老人伸手接过了香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了耳朵上面,回忆了一下。
“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这个学生家里没有什么钱,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了,不少姑娘都挺喜欢他,有那么一年,学校里面到处都在传,说是有个姑娘怀了他的孩子,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就连上面的老师都知道这件事了,不过调查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件事就没有下文了,不少人说那个小姑娘疯了,其实根本就没有孩子这会事,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可后来这个小子毕业了,照片被挂在了名人墙上,我就发现经常有人往照片上面丢东西,有那么几次我还见过,不过看她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我也就没管,大不了我就多擦两次好了。”
这老大爷说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件事的大概情况,丁凡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说白了,就是一个比较狗血的青春爱情故事,最后无疾而终了。
不过这倒是叫丁凡找到了一点陈放的黑历史,从这方面一点点的入手,相信找到更多的东西,也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一点,丁凡还有点得意的对着秦璐笑了一下,只是得到的回应似乎有点不太好。
依旧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似乎这段时间,丁凡收到的白眼儿已经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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