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茉莉如歌》第四百三十四章 谎话也是大实话吗

    许茉低头不语。
    展扬跟严伟对望一眼后，又看向杨成。
    而杨成就跟做错了事儿似的，感到怪难为情的样子。
    许茉怕他们几个感到难堪，便摆了摆手，“没事呀。其实，没什么的。我不会有事的。”
    展扬也接着说：“依我看吧，事情只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愿如此吧。”严伟满脸自信地回道。
    杨成点点头，“我也希望是这样。因为当时我不愿意说出来。许茉他爸可是当着我的面作了保证的。”
    “这样啊！”展扬舒心地笑了笑，“那就没事了。许茉你不用担心了。”
    “没事就好。”严伟冲许茉大喊：“喂，许茉就你一个人没洗澡了。快去洗洗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许茉站起身朝后面走去。
    杨成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展扬跟严伟也躺下来了。
    洗漱完，许茉躺到床上，回想着杨成刚刚说过的话。他这才觉得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没想到他爸还会来这一招的。
    他爸让他明天中午去找他。也不知他爸又会怎样来惩罚他？
    不用他去多想，他便清楚他爸也明白他的钱用到哪儿去了。
    凭他这些年来对他爸的了解，还有他的为人处事，想必他爸应该不会去追究他的这事儿了。
    转念一想，他爸这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他还真是拿不准他爸的脾气。
    这两天过得太累了。他懒得再去想这些烦心事儿。
    他还是习惯性地又搬出他常用来自我安慰的那句口头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
    第二天上午，许父在酒店里休息。
    手机铃声响了，是许母打过来的。
    “你，什么事？”
    “老许，你有没去找人啊？”
    “呃。哪有这么快啊！许茉都还在上课呢。”
    “哦。这样啊。”很显然，许母挺失望的。“老许，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呀？”
    “你着急什么呀！至少我也要等到他中午下课吧。”
    “那行！等会儿你可要记得回个电话给我呢。”
    “嗯。知道了。”
    睡了一个晚上，许父似乎没有昨天那么气愤了。
    不过，他倒还是想去见见那女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还如此有魅力，把自己的儿子弄得神魂颠倒，不像个人样儿了。
    ……
    中午下课后，许茉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要不要去饭堂吃饭呢？
    他内心无比矛盾。要是自己跑去饭堂吃饭，不管老爸的生活，在良心上好像说不过去。
    要是直接去找老爸，一旦他又跟前两天一样臭脾气发作，那自己岂不是很冤枉，还要跟着挨饿呢。
    他纠结了一会儿，做出了果断的决定。还是先去饭堂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来到饭堂，打好饭，他端着餐盘走到墙边的角落处坐了下来。
    正当他狼吞虎咽地大口吃饭时，展扬端着餐盘走来了。
    “许茉你赶时间呀？”
    许茉抬起头来，难堪一笑，“呃。我饿了。”
    “我也饿了。”展扬接话道。
    就这样，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吃着饭。
    许茉三两下就把餐盘里的饭菜全部扫光了。他站起身来，“展扬，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展扬抬头看他，“你这么快？不等我了。”
    “我老爸还在酒店里等我。去晚了，准会被他骂的。”许茉解释道。
    “哦。”展扬点点头，朝他扬了扬手，“那你快去吧。”
    许茉把餐盘洗好放回原处，快步走出饭堂。
    赶到他爸这里，许茉在门口来了个深呼吸，定了定神，顺便也给自己打气，自我安慰了一番。
    没事的。昨天的事儿应该早就过去了。老爸不会记在心上的。呃。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以为门是锁上的，轻轻地推了一下，竟然打开了。他看到他爸坐在沙发上，也不望他。
    他愣了愣，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爸，你有没吃午饭？”
    许父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还问我有没吃？我不是让你下课后来找我的吗？”
    许茉无比愧疚地低下了头。早知道你还在这里等我吃饭，我就不会去饭堂吃了。
    “爸，你想吃什么？我去下面给你买上来。”
    “等你买来我吃，恐怕我早就饿死啦！”
    “爸，你吃过了？”许茉问。
    许父指了指侧边的沙发，“你坐！”
    许茉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也不敢看他。
    许父靠在沙发背上，两眼望着对面的墙壁，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茉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瞟了一眼他爸。也不知他爸在想什么。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过了许久后，许父侧脸看向许茉，“说！你那个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许茉小声回道。
    “还没怎么！你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看！你看你们学校里哪个男生像你这般颓废！年纪轻轻的，就搞得跟个小老头子似的。”许父怒吼。
    许茉只是瘪了瘪嘴，也没吭声。真委屈。你竟然如此贬我，还小老头呢。
    许父是最见不得他打死都问不出一句话来。“你女朋友没家人吗？她生个病，还要你全程负责照顾啊！”
    许茉知道欺骗他们，很不应该，他把头压得更低了。
    许父看着他那傻呆样儿，心里就直来气。“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拿考研的幌子找我们要钱？”
    许茉仍然不吭声。
    许父吼道：“如果我今天要你去把那些钱拿回来，你有把握要得回来吗？”
    许茉的心猛地一惊，感觉头顶上好像有人拿铁锤使劲地敲了几下，疼痛难忍。妈呀！拿出去的钱，你让我怎么拿得回来呀！呃。你这不是在要我的老命吗！
    稍过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朝他爸投去哀求的眼神。“爸，反正你有钱。能不能别找人家要了？”
    “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许茉无比焦虑而又紧张。惨啦！我该怎么办呀？唉，这钱我又不是胡乱花掉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我们从初中到现在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再说吧，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我怎么可以不管不顾呢。
    “爸，你有的是钱。你就权当那些钱，是做好事，捐给有困难的人了。行么？”
    许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呢！”
    许茉嘟了嘟嘴巴，心里却是很不服输。
    于是，他轻声说道：“爸，我没有跟你讨价还价。呃。爸，你别要那个钱了，行么？等我以后赚了钱，把那钱再还给你。”
    许父气得冷哼一声，“你还给我？你去哪儿弄钱来还给我？”
    许茉实在是憋屈，却又不敢顶嘴。就算现在是骂得再难听，他也要忍着。就算是打他，他也要独自承受。想必等过了这阵子，他爸的气总会消的。
    “爸，那钱我是拿来做正事儿了。又不是去外面乱花了，更没有拿钱去干坏事儿。总该行了吧？”
    许父那严厉的眼神就跟一把利剑似的狠狠地朝他扫过来，又是一声冷哼，“你这是在教育我，是吧？”
    要是放在以往的时候，许茉准会给他顶回去的。可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想着单莉她妈那焦虑的眼神，他就难过。
    假如老爸真的要他去拿钱回来，他宁愿以死来威胁，也决不会跟他爸妥协的。
    “爸，你能不能不说这些了？”
    许父把头一昂，怒吼：“你都可以骗我，还让我别说！哪来的道理呀！”
    许茉真是无语了。难怪杨成说你是老狐狸呢！嗯。你还真是个老狐狸！
    想想，人家不是常说生意场上没朋友吗？的确如此。你这样的人太没人情了。
    然而，这些怨言，他也只能在心里感慨一下，却也不能说出口。否则，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了。他才不会明知故犯呢。
    “爸，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却是说得都是大实话！”
    许父指着他的鼻子，“谎话也是大实话吗！”
    许茉难过地搓着手。还从没见过他爸这么较真的。“爸，我也是不得已才这样的。其实，我的本质和出发点都是好的。”
    “你还本质呢！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地找出一大堆借口来。我看你是根本没把家人放在眼里！”许父气哼哼地吼道。
    许父拿起手机翻弄了几下，然后，他把手机递到许茉的面前，“来！你自己看看！我没有冤枉你吧！你如果真是为了学习和考研，我是不会有半句怨言的。随便你开口，我都会支持和满足你。”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不仅没考研，还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不是我说你，要是你妈也来了，他不闹翻天才怪呢。”
    许茉想想，的确如此。她妈的性格，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可是，事到如今，该用什么方式来说服他们呢？看他爸的这副架势，今天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时，他便想到了他妈。只有找老妈求情，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转念一想，我换个角度试试看，说不定还会有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