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茉径直把他们带到了街道最尽头一家看起来还很不错的餐厅。
待坐下后,许茉在桌上拿起菜单递给乔沛,“你看看吧,想吃什么菜你就随便点,别跟客气呢。”
此刻,单莉的心却急得要命。看着这摆设还算豪华的餐厅,想必在这里吃上一顿饭也不便宜吧。
乔沛接过菜单从上往下看,然后,又翻到背面看。
许茉偷偷瞟了她一眼,看她那紧张不安的样子,大概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他又冲她笑了笑。
乔沛看完菜单的背面,又翻过来看正面。他感觉这些菜名都是他以前没听过的。或许这些菜名是这个地方的特色菜吧。
然后,他又把菜单递到许茉的面前,笑道:“还是你来点吧。我都不认识这些菜名。”
许茉接过菜单,边点着菜名边跟他翻译。
单莉的心就像揪得一样痛。妈呀,就我们三个人你还要点多少菜呀!
尽管缺钱,许茉还得表现得慷慨大方,他一连点了六七个菜,还准备继续往下点,被乔沛拦住了。
“够啦!你别再点了。晚上呢,也就我们三个人。”
此刻,单莉可是在心里对他感激不尽了。还算他能体贴许茉的不容易。
许茉笑道:“还没点汤呢。再来个汤吧。”然后,他又点了个适合他们三个人的汤。
他们喝着茶等着上菜。
乔沛又把他们两个看了一眼。这单莉因为生病而瘦削不堪,他还能理解。只是这许茉也是又黑又瘦,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许茉,你咋瘦得这么厉害呀?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呃。”许茉摸着后脑,淡淡一笑,“也没瘦多少呢。”
“还不瘦呀?”乔沛只是觉得他变了很多,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许茉,难道你在准备考研?”
“没有啊。”许茉连连摆着手,“我没那个精力和能力。也没想过考研的事儿。”
乔沛听他这样说,他似乎安心了一些。
服务员陆续把菜送上来了。他们开始吃饭。
乔沛却是把单莉照顾得很周到,不停地给她夹着菜,并且还跟她介绍哪些菜有营养,哪些菜是健脾胃的,要多吃。还有,哪些菜偏寒凉,她要少吃,等等。
而单莉却端着碗往后面退让,不肯接他夹的菜。她总是感觉非常别扭。
这时,许茉总会朝她一笑,“你接啊!可好吃啦!保证你会喜欢吃的。”
单莉只好伸过碗来,接住乔沛夹的菜。
饭后,许茉给乔沛找了个酒店让他早点儿休息。他还要坚持一起送单莉回病房,单莉让他别送了,他也只好作罢。
走在回去医院的路上,许茉怕他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便安慰道:“人家乔沛的一片好心意,你可要领情呢。他那么远跑过来,还要请假。多难得啊!”
单莉点头“嗯”了一声。
到了医院门口,她侧过脸来,“许茉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没事。我送你回病房。”
进到病房后,他正准备说话的,她却催着他,“许茉你快回去睡觉吧。”
“还早着呢。你急什么呀!”
话刚落音,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们俩对望了一眼之后,单莉嘟了嘟嘴巴。
“你快接呀!应该是你妈打来的。”许茉嚷道。
她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又望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接通电话,并叫了声“妈”。
“你有没睡觉啊?”单母问。
“还没。”
“你晚上有没吃饭?”
“我吃过了。”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好一些?”
“嗯。好多啦。”
单母看她说话的心情比较平静,也稍稍松了口气。“那你早点儿睡觉吧。我挂了啊。”
“哦。好。”
放下手机,她也不能从妈的话中断定她会不会过来。
许茉看她妈说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掉了,冲她一笑,“你妈没说要来吧。”
“嗯。她没说要来的话。”然后,她又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呢。”
许茉想想,也的确是说不定的。就跟他自己的妈一样的。以前在老家读书的那会儿,她从来都不跟他打声招呼,然后就悄无声息地跑来了。无非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没事。她要来就让她来呗。也许她现在已经走在路上了。”他嘿嘿一笑,“你信不信?”
“不知道呢。”她摇摇头。“本来我刚才很想问她的,我又怕一问,她真的就要来了。唉,还是干脆不问为好。”
“你别担心了。她要是想来,总会要来的。你也不能左右她。你说,是不是?”
“嗯。”她点点头。然后,她又催着他,“许茉你快回去吧。早点儿休息呢。”
许茉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我走啦。”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并转回身来,走到她的面前。而她却瞪大了眼睛。
还没等她开口问话,他却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钱来,塞到她手里。“喂,你明天还得跟乔沛去吃早餐和午餐呢。”
“我有啊……”
他连忙朝她摆了摆手,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走在回校的路上,他才想起又很多天没跟他外婆打电话了。
想想现在这个时点,又太晚了。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忙了,连给亲人们打个电话问候的时间都没有。
……
乔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尽管他没有去问医生,就单凭她那瘦得皮包骨的样子,他也知道她还得住上一段时间。
这个医院的设施和规模,他也都看到了,不用他去想,便知道在这里住上一天的费用,应该不会少的。可是,她又不愿意告诉她的家人,没钱怎么行呢?
他又换个角度去思考,就算她的家人都来了,对于这昂贵的治疗费用,想必也是很惊人的。一个普通的家庭,哪里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呢。
想想,他就头疼不已。其实,他也是跟妞妞她们一样的,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就算他在学校里省吃省用,把他的全部零花钱拿出来支援她,也还差得远呢。只能说是积少成多。
今天白天他在病房陪了她很长时间,他很想问问她总共花了多少钱,还得准备多少钱。可是,他觉得开不了口问她。
……
夜深了,单莉也还睡不着。
想着她妈没有表明态度,也就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来。
还有乔沛,也不知他请了几天假呢?心想,要是这两天她妈来了,看到乔沛在这里,该怎么跟她解释呀!要是跟她妈说是同学来的,她妈会相信吗。
再说吧,她也不希望乔沛还继续在这里呆着,这样,也会花他的钱。她才不想让他为自己花费更多呢。可是,她却又不能赶他走。至少说,人家是心里有她这个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来看她的。
……
第二天早上,单莉刚刚洗漱完回到病房,乔沛就拎着早餐进来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睡醒?”
“还好。”
他把早餐递到她面前,“趁热,快吃吧。”
她难为情地嚷道:“你怎么买这么多!你自己也吃吧。”
乔沛却嘿嘿一笑,“你吃吧!我已经在下面吃过了。”
她接过早餐,并说了声“谢谢”。
同病房的人看着乔沛对她这么热心,对她投来羡慕的眼神。
“你谢什么呀!我难得来一趟呢。”乔沛嚷道。
她叹了口气,“唉,真是连累你了。害得你这么远跑来,又请假,还得花钱。”
乔沛连连摆着手,“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你这胃,不能吃冷的东西呢。你得好好地保养胃,才会好起来。”
听他这样说,她真的好感动。
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起出去吃午饭。
乔沛可是点了很多有营养的菜,尽管他知道她也吃不了多少,可是,他宁愿浪费来换个好心情。
吃饭时,他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让她的碗堆得满满的。其实,她也没吃多少,最后还是剩下来了。
走得时候,她抢在前面去买单。他哪里肯让她去掏钱呢。
他快步冲到收银台前,把她推到了一边。让她又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硬是要坚持由她来买单。
于是,两个人就在收银台前推来推去的。最后,还是乔沛把自己的钱丢到收银员的手里后,才买好单。
……
单母下车后,还是把妞妞的话一直牢记在心上,她没有慌张。出了站,她便拦了辆出租车。
话说,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出租车。以前在家里反正也用不着出远门,也就没坐过出租车。
上车后,她报了市中心医院。司机点了下头。她又怕医生弄错了,耽误时间,还要花更多的钱。
于是,她又再次强调,就是这市最大最好的那家医院。
来到医院,付过车费,从出租车里走下来,她便急切地奔向医院了。
进到医院门诊大楼,她真是眼花缭乱,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也慌了神。
刚一个转身,她就看到了旁边墙上的医院结构示意图。她在那示意图上找到了住院部的位置。
来到住院部第一栋三楼的病房,路过护士站时,她询问了单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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