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茉莉如歌》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却少了一个

    单母回到家，单莉已经煲好了饭，坐在沙发上看书。
    单莉看她提着菜回来了，赶忙放下书，站起身来。
    单母瞟了她一眼，径直朝厨房走去了。
    单莉也跟在她妈的身后去到厨房了。
    单母扭过头来，“不用你帮忙了，你写完作业，等会儿早点儿睡觉吧。”
    她只好从厨房里退了出来，又坐回到沙发上看书了。
    吃饭时，单母的心情很好。桌上的几个菜都是单莉喜欢的。她把菜盘子全部推到了单莉的面前。
    “多吃些菜！等吃好了，锅里的汤也差不多煲好了。”
    单莉睁大眼睛看向她妈，“晚上你还煲汤啊？”
    “嗯。”单母点头道，“这几天天气热，你得喝点儿汤降降火气，还要补充营养呢。”
    单莉开心地笑了。心想，这待遇就跟三年前的中考一样的。
    单母吃了几口饭后，又看向她，“你爸有没说什么时候来看你呀？”
    单莉愣了愣，“来过了。”
    “来过了？今天？”单母一脸惊讶地瞪着她。
    “嗯。”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呀？要是我不问人，你也不会讲给我听，是吧？”她脸上立马便显出一脸的失落感。心想，这单莉长大了，有什么事也不会跟她打招呼。
    “我忘记了。他昨天来的。”单莉解释道。
    “昨天中午？”
    “嗯。昨天中午他在路上堵车来晚了，他吃了晚饭才走的。”
    单母的表情又稍稍缓和了一些，“那他有没说后天再来？”
    她摇摇头，“他说没空来了。”
    单母的脸色又跟着暗了下去，“那他有没说什么？”
    “有。”单莉点头道，“他让我注意休息，考试别紧张，还有晚上要注意安全。”
    单母夹了一筷子菜吃了，又看向她，“你爸有没说让你考哪个大学？”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这一连的动作把单母也给搞懵了。单母很是不解地望着她，眼里满是疑惑。
    单莉昂起头，吸了吸鼻子，“他让我就报省城的大学，离他近一些。”
    单母的两眉立马紧蹙，“那你答应了？”
    “没有。”她摇摇头，“我不想跟他离得那么近。”
    单母指着桌上的菜，“快吃菜！别又浪费掉了。”
    吃完饭，单母又去看了看灶炉上的汤，看已经煲好了，她关掉炉火，把汤端了出来。
    她把汤放到桌上，揭开盖子，又望向单莉，“你先去洗澡吧。等你洗完，这汤也差不多凉了。”
    “嗯。”
    等她洗完澡，喝了汤后，就进到自己的房间了。
    想着今晚她老妈问起她爸来，还没骂她，她感到特别意外。
    躺到床上后，她想着欣羽和许茉的妈都来了，她真是羡慕不已，替他们而感到高兴。
    高兴过后，她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过。那是因为以前在三中说好了的，她们四个人要一起努力的，结果妞妞却退学放弃了高考。
    难过了一阵子后，她又自我安慰，“妞妞，你等我们考个最远最好的大学了，我跟许茉带你离开这个伤心的鬼地方吧。”
    ……
    第二天便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天了，老师们没有格外地讲解各门课的知识点，只是一再地强调大家注意高考时的各种事项。今晚要早睡，保持精力充沛。还有准考证和文具一定要提早配备好。
    剩余的时间，老师们便是让大家自由复习了。
    同学们的心情无比紧张。然而，单莉跟许茉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表现得很淡定。
    当贾睿婕看着单莉课间休息走出教室时，她的心情无比复杂，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
    她曾经在脑子里密谋过那么多计划，结果却对单莉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她想想就来气。
    可是，她气也没用。此时此刻，她跟单莉已经是相隔十万八千里远的距离了。
    她想想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便把这些全部归罪于单莉。心想，要不是因为单莉跟她同班，她也不至于这么悲惨的。
    放学后，同学们都想早点儿回家休息了。
    贾路巧背上书包，欢快地走到单莉的桌前，“单莉，你们还不回家啊？今晚要早点儿休息哦。”
    单莉朝她一笑，站起身背上了书包。许茉也跟着站了起来。
    贾路巧又冲他们俩笑了笑，“单莉，许茉，祝你们明天考个好成绩！”她朝他们挥了挥手，“我先走啦！拜拜！”
    今天整个高三年级的老师都不会拖堂了，老师们要说的话早就说完了。
    单莉还没离开座位，欣羽就走到她的窗前了。
    “单莉，你们还不走啊？”
    单莉望她一笑，便跟许茉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刚走出教室门口，范子轩跟朱媛媛也快步走来了。
    他们五个人一起走下楼梯，然后又朝校门走去。
    单莉把他们三个人望了一眼，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欣羽很爽朗地笑道：“准备好了。”
    而范子轩跟朱媛媛则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见状，单莉便拉了拉朱媛媛的手，“你们都别紧张呢。上次中考你跟范子轩的考场分在别的学校，你们都考了个好成绩。这次高考就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你们还怕什么呀！”
    欣羽赶忙拍着胸脯笑了笑，“别怕！还有我们呢！你们得学学我这样，心态放乐观一点儿，自然而然地就没事了。”
    “对！”许茉很赞同欣羽的观点，“欣羽说得很有道理呢。你们一定要自信！没什么可怕的！还不是跟当年中考一样啦！”
    “我心里没底呢。”朱媛媛有气没力地说道。
    “我也是呢。”范子轩是满脸的自卑，并低着头。
    “不就一个考试吗？”单莉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她又嘿嘿一笑，“我们读了十二年的书，不知考过多少回了。这最后一次高考，绝对难不到我们的！”
    “但愿如此吧。”范子轩的脸上又显出了一点儿自信来。
    朱媛媛仰望蓝天，“老天爷保佑保佑我们吧！我们可是都很努力呢。嗯。只是我们的脑子笨了点儿。”
    其他几个人被她这话给逗笑了。
    单莉大声嚷道：“老天爷肯定会照顾我们的！你看当年我们中考时，他不是让我们都考到了一中吗？”
    她摇头晃脑地大笑着，“嗯。这次高考啊，老天爷还是会关照我们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们可都是好人呢！”
    欣羽也仰天大笑，“老天爷，等我考完了，再来感谢你啊！”
    他们五个人欢笑着走出校门，站在门口，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似的。
    而许茉他妈早就站在大门左边在等他了。
    欣羽她妈也站在大门右边的树底下，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站在门口说笑，她便在心里着急。
    单莉望向他们几个，一脸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明天上午考语文，你们一定要把试卷看清楚来。尤其是作文，要把题目读懂，只有把题目弄明白了，才能开始构思。”
    她扬了扬下巴，“你们千万别慌张！”
    欣羽跟朱媛媛和范子轩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之情。
    单莉又指了指欣羽和许茉，“你们快去吃饭吧！你们的妈都在等着你们呢！”
    她又望向朱媛媛和范子轩，“我们还是赶快回家吧！晚上早点儿睡觉！”
    挥手道别后，他们就各自分开走了。
    许母赶快跑过来，“许茉，快去吃饭！”
    校门的另一边，蒋母也朝欣羽走过来了，招着手叫道：“欣羽，我在这边呢！”
    欣羽朝她妈跑过去，“妈，你等很久了？”
    蒋母摇摇头，“没有啊。我也是看着时间到了，才走过来的。”
    她们母女俩手拉手地走进餐厅，在摆好菜的桌旁坐了下来。
    蒋母给她装了一碗汤，“欣羽，你先喝碗汤，再吃菜吧。”
    欣羽点点头，端起碗喝了一口，便夸赞道：“还是老妈点得汤好喝。嗯。这味道也跟我老妈煲出来的汤差不多。”
    蒋母坐在旁边幸福地笑了。“好喝，你就多喝一碗吧。”然后，她又帮欣羽夹菜。
    快吃好的时候，蒋母又提醒道：“欣羽，你晚上回家就把手机充好电，手机闹钟也要订好来。还有，家里的那个机械闹钟，你也得订个时间。免得你睡过头了，没人叫你起床。”
    “嗯。妈，你别担心。我闹钟每天都是两个呢。”
    “还有啊，明天的考试，你一定别紧张啊！你一旦心情紧张就会出差错的。”
    “嗯。我知道了。”提到考试，欣羽的心里很难受。
    她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蒋母尽收眼底。“欣羽，你怎么啦？你还担心什么呢？不都准备好了吗？”
    欣羽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妈，你不知道，我有个同学从初一跟我一直读到现在。可是，她不能参加高考了。我……”
    蒋母看她的眼眶红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呀？你那同学。”
    欣羽放下筷子，抬起双手揉了揉眼睛和鼻子，哽咽着说道：“她继父不让她参加高考了。可是，她的成绩比我要好多了。”
    “怎么可以这样做人家的继父呢？最开始不都是了解情况后，才在一起生活的吗？”
    蒋母也对她那同学表示同情，于是，她又安慰道：“唉，你现在为她想得再多，都是没用的。这已经是事实了，明天就要考试了，她已经没读了。你也帮不了她。”
    “我帮不了她，可是，我心里为她感到很不值。”
    蒋母把椅子朝她身边移近了些，拍着她的肩头，“别再去想这些事儿了。你若是想将来能帮到她。唯一的办法，那就是你明天后天一定要考个好成绩。只有这样，你才有资本在往后的日子里，为她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
    欣羽点点头，“妈，我知道了。”
    ……
    许茉跟他妈吃完饭，许母就催着他赶快回家休息了。
    该唠叨的话，都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从餐厅出来，许茉朝一中的大门望过去，顿时，他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回想着中学时代一路走来，在学校里也没多交几个朋友。然而，他却有着身世相同的几个好同学，大家彼此之间相互关心，相互鼓励才走到了今天。
    此刻，他心里真是感慨不已。明天就要高考了。然而，人，却少了一个。
    想着妞妞的处境，他就觉得自己比她要幸福千万倍。至少说，他衣食无忧。家里还有个阿姨照顾他的生活。
    为此，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妞妞，希望她以后的日子将会越来越好。
    ……
    单母今天早上帮许家买好了菜，该做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她跟许茉的孟姨讲过后，她就回家了。
    单莉回到家，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了。汤也给她装好了。
    单母看她回来了，连忙站起身，“快洗手吃饭吧！”
    单莉把书包丢到沙发上，就去洗手了。
    她刚在桌旁坐下，单母就嚷道：“先喝碗汤，已经凉了。”
    单母又另外拿了个碗给她装了一碗饭，放到她面前。然后，她帮她夹了很多菜。“快吃！今晚一定要早点儿睡呢。”
    “嗯。”
    吃完饭，单母就催她去洗澡了。等她洗完出来，单母又再三地强调道：“今晚绝对不能看书了。一定要早睡，明天才有精力来考试。”
    有她老妈的监督，单莉只好早早地就躺到床上了。
    时间还有点儿早，她睡不着，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对啦，我那可怜的妞妞，也不知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呢？等我考完了，再去找你玩吧。
    她真是说不出的遗憾，明明都是早几年前都计划好了的。可是，这变化总是来得太快太突然了。明天的高考，人，却少了一个。
    她也知道难过也是没用的。她只好自我安慰一番。“妞妞，你现在一定在为我们祝福吧！妞妞，你放心好啦！我们五个人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想着明天的考试，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停止一切思考。
    ……
    单母明天要帮单莉做早餐，还要去市场买菜，所以，她也早早地就躺到床上了。
    可是，她也睡不着。心里还牵挂着许茉的事儿。
    本来前些天她就跟他讲过很多次了。只是今天没有机会碰到他，她还是担心他明天考试时，还是那慢吞吞的老样子。也不知他妈今天有没提醒他呢？
    ……
    已经是深夜了，妞妞房间的灯还亮着。她坐在桌前，想着明天的高考，她就心里难过极了。
    伤心了一阵子后，她便想开了。那是因为，明天的考场里还有她曾经的几个好伙伴。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子，皎洁的月光洒进屋子里，照在墙壁上。
    她把头探出窗外，望向那天空中弯弯的月亮，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这些天来，她在家里只要一闲下来，总会在心里为她们几个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今天就更不用说了。白天时，她可是在心里说过很多祝福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