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楼里人多,凤禀凛也就直接去了中庭,上了二楼的包间,这中庭的二楼本也是特地建给他一个人的。他不喜欢前厅的热闹,就是闲来无聊或者心情烦闷,才会来媚香楼小酌几杯。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凤禀凛看了看墙上的画,扯着嘴笑了笑,他之前画的这都是些什么,还好没人见过。
很快小二便将酒菜都端了上来,酒是他最爱喝的竹叶青,这酒不烈,本就是喝个感觉。倒是菜,他好像之前没见过这些个菜,里边这个透明的丝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店小二将菜放下也没有直接走,而是介绍起了菜来,“这是红油海蜇丝,这是凉拌木耳,都是咱们楼新出的下酒菜,爷您很长时间没来了,阮妈妈专门让您尝尝。”
说完便将酒壶打开来,将凤禀凛面前的酒杯满上,看凤禀凛夹了一筷子盘子里的海蜇丝,放在面前仔细端详着,就是不往嘴里吃。“这海蜇丝啊,是海蜇做的,海里的新鲜玩意儿,不过味道极好的,您尝尝看。”
将这唤做海蜇丝的东西塞进嘴里,先是红油的味道,咬起来有点脆脆的感觉,味道也并没有那种海鲜或者河鲜的腥气,“嗯,是挺不错的。”点着头又夹了一筷子。
这木耳他倒是识得,在这京城里这段时间可是真的火热,他在宫里的席上也用过,不过好像也是稀罕玩意儿。这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几家大酒楼才能收到这东西,他倒是不知媚香楼也能找到货源。
“爷您先吃着,小的就先下去了,随时有事爷您再唤小的。”店小二将酒放在炉上温好,他们这爷就是不喜得喝凉酒,春夏秋冬都是如此。
凤禀凛看着桌子上的菜,“你去把阮娘找来,让她带着近三个月的开支。”他是好久都没有来这媚香楼了,也不知道这进出帐可还吃的开,苏小伊又有多少事做了改动他也不是很清楚。
对于苏小伊的经营他还是很放心的,他也是知道之前在鹤县她所开的酒楼很好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清酒,这一杯还是凉的,满嘴的清冽,总觉得和之前喝的酒相比较要甘醇很多。
门口有人的声音,开门才发现是芸娘,芸娘是他们店里的花魁,但却是个冷性子,也都是靠才华和长相才在这媚香楼里拔得头筹。说起来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可惜父母早亡,她又不会管家,叔伯兄长为了分财产竟然将她也给赶出了门。
幸而遇见了凤禀凛,才在这世上又有了安身之处,芸娘只着了一件薄纱,里边是一件齐胸的襦裙,夏日的夜里并不单薄。今日刚好到了她休息的日子,所以也只是略施粉黛,发髻是简简单单的飞天髻,上边用一个石榴石缠成的簪子固定着。
芸娘一看就是个柔弱的女子,走路也是步步都很小,一进门直接就习惯性的坐在了旁边,用手去试那火炉上的酒壶,温度刚好,便给凤禀凛斟上了温酒,“爷您怎得闲来来媚香楼吃酒了。”
“得闲不得闲,来看看的时间还是有的。”凤禀凛将芸娘当自己妹妹看待,所以就算将她安置在这媚香楼,她的出场也是由自己安排,住的也是后院最高的楼。但说是红颜知己,他却觉得这种话说来便是一种混话。
听凤禀凛这样说,芸娘的眉梢显出了微微的喜悦,又低着头说道,“我以为爷您要忙着婚事,近几日都不会再来了。”虽然凤禀凛本就不常来这媚香楼,可是算算他这都近两个月没有再来过了。
婚事,说起来他便又更心烦意乱了,把芸娘倒的酒全部喝完,将杯子推到前面,示意让芸娘再给他满上。
“婚事,你不是不知,我根本就没有要娶亲的意思,这都是被逼无奈,我又何必去费心。”
“爷您这样说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总归说都是皇上赐的婚,而这女方又是柳家大小姐,单单这两点,您都不能说不放在心上。”芸娘将酒又倒满,她在这媚香楼四五年,也是看目睹了很多的事情,凤禀凛这种情况她也自然是看的不少。
可不论心里如何想,他都不能做出来,这不仅仅是他的婚事,还是他以后的路,他都要认真的去铺垫才好。
“好了,好了,我来这里就是不想和你说这些烦心事的,你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凤禀凛皱着眉头一杯接一杯的。
“好好好,我的爷,您要是不愿意听我便不说了。”芸娘用帕子擦了擦自己面前的杯子,给自己也满了一杯。
两人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芸娘也聊着些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便又提到了战王府那边,“您是不知,这战王府连帖子都没来的急做,下个月便要娶那苏家大小姐了,前几日苏家大小姐回了苏府,就是为了做足礼数。”
凤烁灿要娶苏小伊了?他怎么没听说?端着酒杯的手停了一下,却怎么也再喝不进去,刚想问芸娘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便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爷,我进来了。”
是阮娘,他刚才让那个小二去唤她,可能也是忙碌,闲下来这才来的。“进来吧。”凤禀凛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一个胳膊撑着桌子。
阮娘一进来便将账本先交给了凤禀凛,凤禀凛翻了两页,这利润还是很高的,将媚香楼交给苏小伊倒是真的跟她说的一样,收入比之前翻了至少三翻。
“这小老板啊,花样多的很,奴家也只是听从他的安排做事。”阮娘说的小老板就是苏小伊,凤禀凛也是知道的。
“嗯,她这方面是有点天赋的。”凤禀凛也不吝啬于这一点点的夸奖,又将账本交给了阮娘。
阮娘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刚才小老板来了,还带着一位公子,奴家猜测那应该是竺兰国的王子,现在已经去了清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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