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文过来一路畅通无阻,但是符音却遇上了堵车,所以书文比符音率先到达目的地。
他下车后直接来到了江边,这是一家沿江开的露天咖啡馆,上百个小圆桌配套着两把或是三把藤椅,间距也不小,很好地保护了客人的隐私,也就是说聊天内容不易被邻桌的客人听到,绿草茵茵的草坪上,看上去干净整洁。
服务员年轻英朗,也有笑容甜美的女生,大家胸口打着领结,工作服穿得一丝不苟。
这儿环境优雅,视野极广,对面就是天骄国际。
书文温和的目光将这儿环视了一圈,他也来到了江边,并没有看到符音的身影,今天是工作日,而且现在是上班的点,所以此时顾客并不多,寻人的话很方便。
书文没有着急,他选了个靠江的位置坐下来,有服务员迎上来,“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呆会儿再点吧,我朋友还没来。”书文优雅地交叠着双腿,他坐靠入椅背,眸色祥和。
“好的,呆会儿您按铃就好。”服务员朝他行礼后转身离开。
书文视线从桌角的小小红色按钮上掠过,他望向江对岸的风景,那一栋栋高耸入云的楼宇就是天骄国际,它是嘉城地标性的建筑,是十分庞大的建筑群体。
想到盛誉,书文眸子里满是崇拜,他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他在决策上从未失误,一个商人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很难很难。
一家大型企业就好比在海上航行的大船,掌舵者必须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面对无法避免的风险,他必须第一时间给出正确的对策。
书文没有等太久,拿着文件袋的符音迅速朝他走来。
他眸光收回,看到了中年女人站定在桌前,她额头上冒着细细汗珠,可能车停得有点远,她是小跑而来。
“坐吧。”与此同时,书文按下了红色按钮。
穿着精致的服务员朝他们走来,“你们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书文将绅士般的目光落在已入坐的符音身上,然后服务员会意,也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夫人,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Starbucks?”符音随便点了一种。
服务员用手机记载着,又转眸问书文,“先生……”
“加一。”书文轻声打断她的话。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行礼后转身离开。
符音坐在书文对面,江风柔柔,她将文件袋沿着桌面推递给他,“这是一份,我和你爸爸已经签好字了。”她语气特别平静。
书文并没有着急打开去验收,只是将目光往上面落了落,因为他知道一定是签字了。
服务员很快递来了两杯Starbucks?,“请慢用。”
书文面色平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中年女人,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有感慨,难道岁月都不在她身上留什么痕迹的吗?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符音被他看得有点尴尬,她躲闪着眼,拿起银勺轻轻搅拌着咖啡,她说,“书文,我打算离开嘉城,时间定在你爸生日之后的第二天,你和你妈妈留下来吧,只要你不去招惹诺琪,我愿意退一万步。”她抬眸,发现他依然在看着自己。
书文内心无比沉重,他深深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你这么爱我爸,你舍得离开吗?”
符音回答他,“但我更爱小莫,我希望他能够幸福。”她喝了口咖啡,酝酿着情绪,“书文,对不起,如果当年我不去你爸的公司上班,说不定以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我一直知道他有家室,我对他好只是因为我想得到重用,想在职场上走得更好,我没有想过要去逾越那种不道德的关系,不管怎么样,总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非常抱歉,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显得苍白无力,但我是真的想跟你们道歉。”
“不。”书文也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他理性地说,“就算没有你,他也还会有别的女人,当今社会很多男人都是这样的,只能同风雨不能共幸福,人站的位置越高,他想追求的就越不一样,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抵挡不住诱惑的物种。”
符音很意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书文眯了眯眼,他转眸看向江对岸,继续说道,“他们那段婚姻就错在一个地方,我妈不应该为了我而放弃事业,他不应该做一个家庭主妇,这样会与社会脱轨,会失去一个女人的魅力,如果她当年选择陪在我爸的身边,在工作上成为他的助手,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或许两人之间就不会出这么多问题,有时候距离不是产生美,距离一定会产生距离,而且会将这种距离越拉越远。”
“……”符音沉默了,她只能用喝咖啡来掩饰心中的黯然。
她觉得书文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他经历了这么多,命运对他如此不公,他的心却如此善良公正,这一点很难得。
书文又说,“其实你们离不离婚对我来讲没有任何意义,但却是我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符音不知道能说什么,她除了抱歉就是难过。
书文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希望你能理解,我已经尽力了,这些年一直嚷着要回来,我一次次地阻止了她,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再拒绝一个癌症晚期病人的要求。”
“我理解我理解。”符音调整了一下呼吸,她试着问道,“你和诺琪……你们俩……”她故意只把话说一半。
书文坦诚相待,“我和诺琪之间什么也没有,对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很欣赏她,也可以说我喜欢她,但是我不会夺人所爱,我也知道诺琪心里爱的人是南宫莫。”
不知怎的,符音相信他的话,虽然那些照片难以解释。
“前天和她去桃李村做义工了,所以才会有那些照片,同行的还有另外18人,全是梁氏职员。”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书文点了点头,又喝了口咖啡,“我做的这一切全是因为我妈妈,不管她对错与否,她都是我的妈妈,我必须站在她这一边,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符音语气轻轻的,心里特别难过,“书文,对不起……”
今天的见面气氛还算融洽,甚至可以说是平和的,一个大度,另一个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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