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没有她的话,我和悠悠又哪里会被他们从大院儿赶出来。就更不会遭遇到后来被顾家踩乎、被周围那么多人唾弃、被羞的抬不起头出不了门的事了。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为她的原因造成的吗?
你还说我和她作对?你想让我怎样,难道说让我把她像祖宗一样的供奉起来吗?”
左锦瑜的火一被点燃,就已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这么久以来的压抑,以及对于大女儿卫寒青的不满,在这一刻全部倾泄出来。
“您……我没想到,到了现在您的怨气竟然更加的重了起来。看来,我说什么还是没用的。算了,我也不说了,您自己好好想吧!”
卫寒青无奈的选择放弃,她觉得,对于左锦瑜,她说再多的话,即使说上一整夜,也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了。
……
萧婉那边开上车回了大院儿。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但真的是已经困的实在是不行,和卫戍国说了一声,回到房间冲了一个澡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还是吕燕进来把她给叫醒过来。
“叶子……叶子……快醒醒,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
“嗯……哦……大伯母……”萧婉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好半天才从床上慢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起来清醒一下,吃点儿东西再睡,不然夜里饿了胃会难受的。”
吕燕如哄孩子一般的轻声细语,并且用商量的口吻和萧婉说道。并慈爱的伸手摸摸她的脸,又顺了顺她的头发。
“哦……好的大伯母。”萧婉将头扎到吕燕的肩上,爱娇的蹭了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本来吕燕说要让人把饭给萧婉端到房间里来,却被萧婉给直接的拒绝掉,又不是生病,也不是行动不便,萧婉哪能这么做。
清醒了一会儿后,萧婉要下楼去吃饭,并且让吕燕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吕燕说什么都不肯,非得牵着萧婉的手,陪她一起下楼去。
卫戍国和卫栋他们已经回了房,萧婉便和吕燕两个人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
萧婉和吕燕讲了今天去医院见到石诺等一系列的事,还和吕燕讲了她做了检查的事。
“叶子现在是想要孩子了吗?”吕燕满脸带笑的问萧婉。
“我……我也没有刻意的……刻意的避孕,那次我爸给我把过脉,说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到现在一直没有……
卫寒川的年龄也不小了,而且我也很喜欢孩子,现在的学业也不重,大学的课程我差不多已经全部学习完。
按照之前的计划,原本我是想着直接考研的,卫寒川也赞同我这个想法。
而且我当时也想着,如果有了孩子,就把学业往后推一推,至多是不能提前毕业也就是了。”
有些话萧婉不大好直接说出口,却也很直白的表达出她现在想要孩子的想法。
“这个问题虽然是个大问题,但是也不要把它看的太重,孩子有时也是要看缘份的,不是说你想要的时候他(她)立即就能有。
不要看你爷爷我们几个人说什么对你和川子的孩子寄予了厚望的事,那也只是我们的一个愿望而已,不要把他当作压力。
心态放松,只有放松心态,孩子才会不知不觉的就来了。”
吕燕担心萧婉会着急,而且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重大的负担,所以连忙的予以安慰。
“我自己也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嘻嘻……”看到今天出来的那部分报告后,萧婉心里已是一派的轻松。
……
吃过饭,萧婉还是觉得困的厉害,又开始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不停的打了起来。
“你这个孩子呀……就是心太重了,川子一执行任务,你这儿就睡不着觉,时间长了也是个问题呀!
唉!我还说你呢……我当年何尝又不是这样啊!
包括你奶奶,她当时也是一个样,应该说她当时的心里压力更加的大。
你想啊……这一家人一出去就是两个,你爷爷和你大伯,要是万一出点儿什么事,你说她该怎么受!
我那时也是夜里睡不着觉,在房间躺也躺不住、坐也坐不住的,没办法,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谁知一出门,就看到你奶奶一个人站在黑夜里发着呆。
唉!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想到那幅画面时,我这鼻子还发酸呢!”
吕燕一边和萧婉往楼上走,一边回忆着过去发生的那一幕。
“我能理解,你们那时会比我现在担心的更重。不管怎么说,卫寒川他们现在的武器装备比那时要先进了好多,而且队员们也都是经过了比较专业的训练。
从各方面的条件来说,都比那时好了一大截。
再说他们各自所面临的敌人也不一样,爷爷和大伯他们所面临的敌人,绝对的都是你死我活。
而卫寒川他们所面临的敌人,有时在我方心理的攻势下,还会有缴械投降的可能。
唉!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这份职业,总会让我们活在成就与痛苦交织的生活里。”
萧婉也是颇多的感慨。
两个人说着话,到了楼上各道了晚安,然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萧婉简单的洗漱后,又是困倦的倒头就睡。
这一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快要九点钟的时候。
匆匆的洗漱好跑下了楼,卫戍国正坐在靠椅上看着报纸。
“叶子丫头睡醒了?这几天真是累着了,快去吃饭。
老冯……老冯……让厨房把饭端上来!”
卫戍国看着萧婉,眼内只有心疼,接着便大喊着老冯。
“爷爷……我又睡懒觉了!如果让外人知道的话,肯定会说——
‘看,卫老将军家娶了一个爱睡懒觉的懒媳妇回来!’
嘻嘻……”
萧婉有些不好意思的自我调侃着。
“才不会,我家叶子丫头的好名声可大院儿有哪个不知道,他们羡慕我还羡慕不过来呢!”每每提及这个问题,卫戍国就是一副傲娇的神情。
“可是满燕都的人现在可都在传,说卫家三少娶的媳妇不是个善茬儿,和三少一样,都是手黑心狠的。
您说,这话说白了不就是在说我是一个泼妇吗!
爷爷,您看,你们把我给宠的,生生的让我给卫家的名声抺了黑。”
萧婉接着又自我调侃了一番。
“这是好话呀!你还没说,他们还说了——‘看来卫家是后继有人了,男有卫寒川,女有卫寒川的媳妇,这卫家看来是久盛不衰了。’
这样传,说明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你,却对你已经有了惧意,有了惧意的结果就是以后没什么人敢欺负你、敢打你的主意了。
哈哈……我听了这些可是美的不得了呢!”
卫戍国早就对这些有所耳闻,而且在让萧婉闯入顾家,名义上是帮卫寒悠出气那刻开始,老爷子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而且这个结果也是他最为想要的。
“对了……爷爷,等会儿吃完饭我还得去医院一趟。”萧婉边吃着饭边和卫戍国说道。
“还去医院?不许去了!你放心,她那里少不了有人陪,而且她也不是缺你去陪床。
这几天累子,你就在家好好的休息吧!
等下午的时候就回基地去,川子不是说晚上会回去吗!我想你肯定是要去基地等他的。”
卫戍国一听萧婉要去医院,立即就瞪着眼睛阻止起来。
“不是的爷爷,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去陪左女士,我是要去医院办些别的事,很快就会回来的。”萧婉忙和卫戍国解释。
“办别的事?别的有什么事,那里又没住着别的人。”卫戍国疑惑的问道。
“哎呀……爷爷,我是真有点儿小事要去办,真的不是去陪左女士。您就先别问了,等回来我再告诉您啊!”当着卫戍国的面,萧婉哪好意思说是检查身体的事。
“哦……那好吧!那你快点儿回来啊……”卫戍国又叮嘱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爷爷,保证在午饭前赶回来。”萧婉和卫戍国做了保证后,背着包出了门。
萧婉到了医院后想了想,先去了左锦瑜那边。不管怎么说,已经到了医院,总应该过去看一眼。
敲了敲门,萧婉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令人一看就腻歪不已的人又陪左锦瑜待在病房里。不用说,那两个自然是石冬青和石诺。
“萧婉……你来了!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谁知,左锦瑜问萧婉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个。
当着石冬青和石诺的面,左锦瑜张口就问这么私密的事,而且算是与家庭内部有关的问题,萧婉还真是无语。
她不知道左锦瑜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这样的左锦瑜,让萧婉觉得怎么有些趋近于卫寒悠了呢……
“看来您很好,我还有事,先走了!”萧婉连回答左锦瑜都没有回答,脸色极淡的转身就出了病房。
她甚至有些后悔要到病房这里走这一趟,左锦瑜确是不缺自己所看的那一眼。
眉头有些发紧的直接往门诊楼那边走去。
按照昨天检查时所说的,萧婉直接到取检查结果的那个窗口,从一堆的检查单里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两份报告。
由于过道里人很多,直到出了过道,到了大厅里人少处后,萧婉一边慢慢的往外走,一边翻看着报告单。
上面的一份报告单上写着正常。
看完上面的一份,萧婉又把下面的一份翻上来,只见上面写着——
“子宫畸形,即幼稚型子宫。”
结论处则写着——
“无法生育!”
四个字一入眼,“轰!”萧婉立即觉得头一炸,整个世界都跟着旋转起来,眼前也跟着一片的发黑。
“无法生育……无法生育……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一定不会的……”
双唇颤抖着,却是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时间和时空都已经完全的沦陷,萧婉大脑空空一片,只有嗡嗡的声音在耳畔间响作一团。
她甚至感觉不到的自己的呼吸,整个人都如飘在了半空一般。
萧婉已经彻底失了魂魄,如游魂一般的似被人推搡着一样的走出了门诊大楼。
此时,不但双唇,连紧攥着报告单的双手,以及全身都跟着颤抖起来。
全身都已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大脑内,只有“无法生育”四个字,如浸着赤红的血液一般,在狰狞的撕扯着她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老天,你是在耍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让我重活这一世又有多大的意义?”
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呐喊,直搅的萧婉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虽已处在正月里,但今年燕都的气温有些反常,每年的这个时候气温已经开始回暖,人们这个时候连羽绒服都已经穿不住,但今年却是出奇的冷。
今天的气温又是格外的低,而且还刮着很刺骨头的风。
由于之前门诊楼里的气温高,萧婉进去时就拉开了大衣的拉链。这会儿站在瑟瑟的寒风中,风吹起她大衣的衣角,上下翻飞。
在这样的天气里,来医院的那些人,只要不是腿脚出了问题,全都快步的往室内跑,只有萧婉一个人,木呆呆的站在那里,对外界的一切都失了所有的感知。
“为什么……为什么……”萧婉一遍又一遍的狂喊,却是仍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那些呐喊,便都憋在了她的胸腔里。
来来往往的人从萧婉的身边经过了一波又一波,他们都好奇的看着神态这么异常的萧婉。
所有人都从那张苍白如纸的巴掌大的小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绝望的哀伤。
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一种表情,无疑告诉了所有人,那是一种无法改变的悲哀的结局,无非就是——生命的尽头。
于是所有人都叹息着摇了摇头,眼中更多了一份对于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同情。
有些好心的人会停下来——“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萧婉:“……”
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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