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火饲养指南》333 所谓天机

    回了九重天之后，九幽继续跟着张良修炼。
    张良是个好师父，修为高，有耐心，有方法，九幽跟着他，修成神之躯是迟早的事。
    只是，九幽发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就是她不能在师父面前提起叶凡，一提就要被罚站。
    第二，她跟着师父也有段时间了，师父一直教她修炼修炼，却从没说过让她回万象之境。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九幽隐约明白，师父是不想她在修炼时分心。
    但是第二个……她就想不通了。
    师父这么费心费力的教她，难道没打算让她回万象之境吗？
    九幽毕竟是在万象之境长大的，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和叶凡在一起的时候，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回家，可是现在和师父在一起，她竟然想家了。
    在这金碧辉煌的仙界待久了，她的生活看起来充实而闹，实际上，真正能进入她心里的人一个也没有，所以，她在想叶凡和车车的同时，也在想那个有着双月制、暗无天的万象之境。
    这天，九幽学了新的口诀，临下课时，她叫住了张良：“师父啊，徒儿有一事不明。”
    她只要一问问题就没好事，但张良还是要听的：“你说。”
    “虽说我出万象，天资聪颖，又是个练功奇才，但是，这仙界有资质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呀？师父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
    张良一顿。
    倒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是她，只能是她，所以是她。
    这样的答案说服的了他，但是她呢？她能明白么？
    九幽看他不说话，有点局促的问道：“师父，是不是我修炼好了，你就要把我送回万象之境啊？”
    “不是。”
    “那你要把我一直留在边吗？”
    “……不是一直。”张良看着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拥有承担起那份责任的力量。”
    “我要承担什么责任？”
    “时机到了，为师自会相告。”
    “师父，你总是说时机，时机，可我现在就想知道，不行吗？”
    “天机不可泄露。”
    听到这句话，九幽立即窜起了无名火：“天机，天道，你们总是这样说，把我蒙在鼓里，我已经被卷进来了，难道连知权都没有吗？”
    “这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若是你现在知道，只会招致不幸。”
    这下，九幽真的恼了。
    她想起叶凡过去就因为玻利子前辈的一句天道，把她抛下，离开了凌虚山，结果她被洛家的人抓走，受尽了折磨。
    她不是怨恨叶凡不能保护她，但是她记恨叶凡不信任她！
    他们明明是同伴啊，为什么他要把她排除在外，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没错，兴许他是不想让她遇到危险，才会一个人离开，把她丢在凌虚山，可是，她宁愿跟着他出去面对危险，也不想待在安全的地方看他出生入死！
    现在，师父又跟她来这一，她已经腻了，倦了，厌了！
    她非要知道，这个破天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良正离开，九幽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师父，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放手，你需要冷静一下。”
    “不，我也有知权，我要知道你瞒了我什么。”九幽死死抓着他不放手，“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你不是为师的对手。”
    “你有要打我了吗？”九幽咬牙，把脸凑上去，“好啊，你打呀，使劲儿的打呀！”
    “为师何时打过你……”
    九幽开启了无理取闹的模式：“瑾儿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了！你要是敢走，我就……我……”
    张良也知道她时常就要无理取闹一阵，拂袖震开她，说道：“有功夫跟为师纠缠，不如好好修炼，也好早知道为师到底瞒了你什么。”
    “那我到底要修到什么时候！”
    “尽你所能。”
    “……”
    他转离开，九幽站在原地气得跺脚。
    这不跟没说一样嘛！
    师父又糊弄她！
    九幽藏着事儿，心里不痛快，但是这一次她忍着不吭声，也没一直闹别扭，该干什么干什么。
    十一过，她连包裹都没拿，离开了九重天之后，直奔昆虚宫。
    昆虚宫一如既往的冷清，九幽进去的时候，那巨大的天体仪还在有条不紊的运行，上面的符文微微闪光，看得九幽心慌。
    她别开脸，跑进去找东皇太一，一路都是畅行无阻。九幽跑进内，四下看了看，里面是仙气萦绕、气势巍峨的亭台楼阁，她一眼就看到了穿着黑袍的东皇太一正站在不远处的亭子上，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
    九幽立马沿着长廊跑过去：“上神！上神！”
    东皇太一听到了她的声音，扭头看过去，乍看神还是淡漠，但眼底是温和的。
    九幽径直跑到他边，郑重的问道：“上神，我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她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东皇太一等她气儿喘匀了，才说道：“你问。”
    “什么是天道？”
    东皇太一闻言，嘴角一勾：“我也不知道。”
    这下轮到九幽傻眼了：“你也不知道？”
    “有谁规定，上神就一定要知道的？”
    “可是……”九幽疑惑了，“你若不知道天道，那平时要凭借什么做事？你们不都是按照天道规定的去做吗？”
    “我做事一向从心，至于什么是天道，我不知道。”
    东皇太一的这句话引起了九幽的共鸣。
    她使劲儿点头，，不忿的说道：“就是啊！我也不信天道，可是师父总是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每叫我修炼，却又不说让我修炼的目的是什么，我问他，他又糊弄我……真不想待在九重天了！”
    东皇太一凭栏眺望远处：“不要说孩子气的话，他肯教你，是你的福分，换作旁人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我又不稀罕……”九幽嘟囔一声。
    似是不经意的，东皇太一问道：“他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九幽正在气头上，就把她在九重天的生活和盘托出。
    听到九重天与凡界一样有昼夜的时候，东皇太一略略一怔，又听到九幽说张良时常会独自一人去“办事”，他微微挑眉，心里大致有了计较。
    “他毕竟是上神之神，背负众多，你要体谅他的难处，不要再跟他顶嘴了。”东皇太一说道，“如果你想见叶凡，我倒是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