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火饲养指南》232 失足落水

    叶凡从树枝上取下窝头，掰开，玉米面的香气袅袅散开，九幽咳嗽一声别开了脸，叶凡耐心的掰下一小块送到她嘴边：“张嘴。”
    这可真真是送到嘴边的东西，九幽却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吃，难吃。”
    叶凡轻声道：“你大半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嘴巴刁，才不吃这些没味道的东西呢！进了信都以后，我要吃烤鸭。”
    叶凡温声道：“好，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其实他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这两行走，他上的碎银子已经花光，连手里的窝头都是用林子里捡到的野味换来的。
    他知道，九幽为了把东西让给他，才会借口吃不惯的。
    以前他总头疼她长不大。
    现在她长大了，他又开始心疼。
    不管怎么劝，九幽都不肯吃，最后她饿得受不了，起说道：“我去溪边看看有没有鱼。”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要是有危险，早就有危险了，不必等到现在。”九幽安慰他，“我再给你汲点水回来，你可别乱走啊。”
    “九幽……”
    叶凡叫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茅草屋，心里七上八下。
    如今朝野上下暗流涌动，民间兵荒马乱，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眼睛还看不见，要是遇上危险怎么办？
    叶凡捞起边的北邙剑，挣扎一阵子才站起，一步一顿的往外走去。
    她被叶凡喂了一口窝头，一直含在嘴里嚼，始终没舍得咽下去，走到溪边的时候，粗糙的玉米面都被她嚼成甜的了。她恋恋不舍的把这口窝头咽下去，鞠了一捧水咕嘟咕嘟喝上好几口，总算缓解了头晕的症状。
    九幽是真心想抓条鱼吃，她饿的头晕眼花。
    舍不得孩子不住狼，纵使不喜欢水，她也得脱了鞋袜，然后涉水站在溪边，在靠岸的地方慢慢摸索。
    虽然没摸到，但手边游过了滑不留手的东西让她确定这里有鱼。
    一想起鱼，她脑海里已经自动产生了一部菜谱，上面有迄今为止她吃过的各色鱼，煎炒烹炸焖炖煮，每一种都是色香味俱全，九幽一边摸一边有滋有味的流口水，肚子也唱歌似的咕咕叫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一黑衣、形修长的男子就站在她脱下的鞋袜旁边，一双墨瞳映着细碎的水光，正悄无声息的注视着她。
    九幽完全“看”不到这男人的灵力。
    她摸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这个男子与她只有数丈之遥。
    摸了一阵，她一条鱼也没摸到，上的衣服反而全都湿透，她空着手站在冰凉的溪水里，又饿又委屈，中郁愤无处激发，索拍着水嗷嗷的叫了两声。
    嚎叫之后，她在心里承认自己不是摸鱼的料，垂头丧气的打算收工回去。
    突然间，她踩滑了溪中卵石，“啊呀”一声就跌进了溪水中。
    初融化的溪水又急又冷，九幽吓了一跳，扑腾的时候呛了好几口水。她越慌就越是站不起来，连法术也忘了用，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水流冲出老远。
    冻饿交加，惊慌失措，挣扎一阵，她竟是在水里晕了过去。
    朦胧之中似乎有一双大手，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水里拖出来。
    ……
    “九幽，醒一醒……九幽！”
    耳边的呼声渐渐真实起来，九幽神魂归位，猛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叶凡见她有了反应，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她，声音颤抖：“你吓死我了！”
    乍扑进他暖暖的怀抱里，九幽有点茫然，想到自己晕倒之前掉进了水里，她突然后怕起来，紧紧的回抱着他：“呜呜……刚才我掉水里，差点就爬不上来了！”吓死我了……
    “以后没我在边，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叶凡的语气凌厉。
    九幽嗫嗫的应了声，随即更不舍的拥住他：“不做了，再也不做了，怕死我了……”
    叶凡搂着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方才过来，见到她浑是水的伏在岸边，半截子还泡在水里，怎么叫都不应声，他差点没吓死。
    两人互拥一会儿，九幽缓了口气儿站起来，疑惑的问道：“我是怎么上来的？”
    叶凡说道：“大概还是水流把你冲到了岸边，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哎……？”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九幽摇摇头：“没、没有。”
    奇怪，她怎么感觉拽她的那双大手不是叶凡呢？
    九幽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哆哆嗦嗦的和叶凡相互搀扶着回去烤火，叶凡还给她留了窝头。这回她也没再推辞，小口小口的就着水吃了。
    她也吓得不轻，心力交瘁。
    这一晚，九幽非要抱着叶凡一起睡，叶凡看她那惶然的模样，想必是吓坏了，也就没有拒绝，他撩起盖在上的外袍和干草，让九幽过去。
    九幽立马挤过去，在外袍下紧紧的抱住了他又窄又瘦的腰，一张苍白的小脸贴在他的前。
    叶凡温柔的搂了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助她入眠。
    九幽睡下以后，叶凡看着火堆旁边有待烘干的衣物，不由得收紧了手臂。
    他已经不敢想象没有九幽的子了。
    后半夜无事。
    次一早，九幽摸索着穿衣，叶凡帮她遮好了头发，然后就奔赴信都。
    在信都外的城隍庙，三人终于见了面。
    洛丹明看着羸弱不堪的好友，心中已是难过不已，又见到面黄肌瘦的九幽，更是觉得一阵难过。
    九幽变成这样，洛家至少要负九成的责任，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走上前扶着两人的手臂，纵有千头万绪，也只能先拣紧要的说：“我们有内应，这就带你们入宫。”
    “在这之前……”九幽主动搀扶着虚弱的叶凡，对边火灵力的洛丹明虚弱说道，“我想吃东西……我好饿。”
    洛丹明眼睛微潮：“好好，没有问题，先上马车，我这就叫人给你送来。”
    她和叶凡先后上了马车，驾车人快马加鞭的往信都赶，洛丹明没一会儿追上，带了好大一只食盒。
    “你们就先将就一下吧，这时九幽的荤菜，叶凡你的素菜……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叶凡也饿着了，他一口气喝了一碗汤暂缓过劲儿，然后问道：“宫里形势如何？”
    洛丹明摇了摇头：“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