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荼等待五感恢复的这段时间,那个声音的主人也没有继续说话。不过一直哼着小曲。听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终于,余荼的感知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睁看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两米之外人畜不分,只能根据色块分辨。
他已经判断出了自己的所在了。一个,光线不错的宽阔大殿。白色金色比较多,有些晃眼。而他现在正在一个深蓝色的池子中。池子中的粘稠液体看上去就像是半固态的存在一样。
而且,余荼注意到了更值得关注的地方。他的身体,呈半透明状。里面有一些深蓝色的杂质,还在缓慢的分解着。
“这是?”
“凝魂天池。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修补灵魂损伤的实体存在。当然了,你也可以理解成精神。”
“这里是哪?”
“世界和冥界的夹缝。通往冥界的入口之一。”
视野越来越好,余荼能够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看向了说话的人,一身白衣,以他现在的视觉,看上去就像和环境融为一体一般。除此之外,还有一顶冠冕。即使十分模糊,余荼也认出了那个东西。
“你是,邢鬼王?”
“嚯嚯,认出来了啊。”
邢鬼王笑了笑,说:“等吧,现在的你,可没有回去的资格。”
“什么回去的资格?”
“回到那个空间,自救的资格。”
余荼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还没死?”
“死了。灵魂被震碎。理论上来说你已经死了。但你的躯体没有死去。也多亏了你的精神和肉体没有融合,不然,你现在应该是在冥界等待着分解或者化作一个死灵。”
“我不明白。现在的你,又是什么状态。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说的自救,又是什么?”
邢鬼王托着下巴,轻笑着说:“问题不少呢。一个一个来吧。”
他站了起来,制止了想要从凝魂天池中出来的余荼。
“你现在的灵魂还是破碎的。就像是破碎的镜子。粘合了起来也是布满了裂痕,一碰就碎。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当然,不想活了你随意。”
“你能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灵魂本能。我创造的,灵魂之力的运用方式。因为你学习了这个能力,加上我留在萨斯罗之冠中的意识,在你灵魂破碎后将你召集到了这里。你应该庆幸,你的肉体没有和灵魂融合起来。萨斯罗之冠没有因为你的灵魂消失激活最后的手段。不然,我能救得了你的灵魂,也救不了你这个人。救不了萨斯罗。”
邢鬼王在余荼身边停下,一边检查着他的身体一边说:“至于我现在的状态。学习了灵魂本能的你,应该不会不会知道最后一个能力吧?”
“灵魂独立。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是很直接的意思吧。”
“没错。灵魂独立了,不在拘束于肉体,哪怕躯体死亡,灵魂也能够继续存在。借助萨斯罗的人偶技术,做到永生。我的本意,就是借助这个力量,延续自己,延续邢鬼王这个存在,改变萨斯罗的命运,改变注定会消失的王国。”
“那么,你为什么失败了,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萨斯罗的毁灭是注定的。毁灭一个萨斯罗,总比毁灭一个种族来说要好的多。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至于这里。这是我对命运最后的抵抗。没有躯体的灵魂无法在大陆上存在。时间会磨灭我的意识和力量。我只能选择进入世界和冥界的夹缝之中,保留我这个存在。而这里,也是我为我的继承者,保留的一次机会。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
“死而复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现在的你符合复活的条件。你复活后,也会复活在死亡的那一刻,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但是。就算你复活了,你觉得你能活下去吗?”
余荼的脑海中浮现了狮兽人死灵狂暴的身影。眼中的光辉渐渐暗淡。他很清楚。现在的他赢不了。就算给他再多的机会也没用。在他死亡的前一刻,狮兽人死灵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就算他复活了,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击杀。没有反抗的余地。
“既然是这样子。你又说什么自救?我这不是,已经死定了吗?”
邢鬼王摇了摇头,看着余荼面无表情的说:“这样的你可不是我想要的继承者。明明你继承了我的王位,我的王国。甚至还继承了我研究的能力。为什么,你还会担忧呢?既然你获得了这份力量,那就说明你已经见过圣者大人了。对这个世界的真相应该已经了解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没有自救的可能呢?”
“自救的可能?能力?”
余荼缓缓抬起了头,他已经明白了邢鬼王的意思了。
邢鬼王看着他说:“你知道的,天降者之所以会弱,是因为灵魂和肉体没有匹配的原因。而造成这个的原因,是天命赋予你们的力量。那即是保护,也是限制。限制着你们的躯体和灵魂的融合。你只要打破这层限制,那么,你就不会再受约束。”
“但是,打破了界限的我,还能回到原本的身体吗?”
“当然可以。你只需要冲破天命对灵魂的封锁,将自己这具身体的全部力量发挥出来而已。大概,你的技能和个人属性这两种东西会消失吧。天命和你的联系还是存在的。包括你们那种神奇的空间背包和任务之类的。但是,你会丢失很多。特别是,天命给予你们的无限复活。”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能死不是吗?”
“说的很对。想清楚。现在你的选择。打破天命的限制,变成半个这个世界的存在。要么,等到灵魂恢复后,回到你原本的世界。然后,等你再次到来的时候,你就和那些天降者们一样了。没有萨斯罗,没有圣地,没有灵魂感知。真正的游戏。现在,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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