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楼嘉钰的话,楼坤默默咽了咽口水,点头道:“老奴也没想到叶姑娘这么聪明,嘴也这么厉害,我这才冒了个头就被她一语戳穿了。唉,往后在叶姑娘面前还是老实些,省的挨骂。”
楼嘉钰笑了,拍了拍楼坤的肩膀:“小音其实很好相处,只是讨厌别人算计,她更喜欢以诚相待。你有话可以跟她明着说。”
楼坤点头,去后厨吩咐下人预备午饭了。
叶翕音和楼嘉钰走进陈乔和苏辙居住的院子的时,两个小不点正坐在紫藤花架下五子棋杀得兴起。
苏辙眼睛盯着棋盘紧拧着眉头,陈乔则手里抛着两颗棋子,看着棋盘笑道:“还想不出来路数,我这副新月局可就赢定喽!”
陈乔话音刚落,就见一只纤细白皙的素手从自己背后伸过来,捻起一颗白子落入局中,局势当即便被破。
陈乔急地跳起来叫道:“谁这么厉害,我好不容易才布好的……老师!”
苏辙此刻也起身看见了叶翕音,兴奋地跟陈乔一起围过去行礼。
叶翕音和楼嘉钰在花架前坐下,打量这两个孩子,发现两个孩子都长高了不少,皮肤白了,也较之前胖了些,看来楼坤照顾两个孩子很尽心。
叶翕音心里对楼坤感激,只是这老管家太狡猾,得空就算计人,有点不可爱。
简单询问了县学的课业,两人几乎不假思索就对答如流。看来楼嘉钰所言不虚,这两个孩子可以上十分精近!
最后话题绕到童试发榜上,陈乔和苏辙的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
“听县学中的一位夫子说,我和苏辙的卷子都被送去京城了,那边迟迟没有回音,十有八九我俩都能被取中!”陈乔说很兴奋,神态间满是骄傲和自信。
可是苏辙却始终安安静静地,神态间流露出明显的不安。
叶翕音抚了抚苏辙的发顶,温和询问:“怎么了?担心录取不了?”
苏辙却摇头:“学生不是担考不上,学生是……不想夺得童试的头名。”
“这是为何?”楼嘉钰忍不住疑惑问道。
叶翕音也有些不解。
苏辙低着头道:“若是被录取了,就得去京城参加殿试,之后要进国子监读书,可是那样一来,费用就实在太贵了,我爹娘一定出不起这么大笔银子供我念书。”
“我想今年只要考过童试就好,这样可以免费在县学里继续读书,之后再去考乡试,会试。这样可以一点一点攒银子,爹娘也不会太辛苦……”
原来苏辙顾虑的是他的家境……
听苏辙说完,不待叶翕音开口,楼嘉钰先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上学的银子我早为你和陈乔预备好了,只要你俩有本事往上考,别说去读国子监,就算读皇家书院,我也供得起!”
苏辙听得楼嘉钰的话,感激地眼圈红红的,却小声道:“您和老师待苏辙已经够好了,苏辙不能无故受您和老师的恩惠,我……”
苏辙的懂事让叶翕音倍感心疼,伸手揽过苏辙单薄的肩膀,叶翕音温声问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老师”苏辙不假思索便回道,却不明白叶翕音为何问这个。
叶翕音点头:“对啊,你叫我老师,便是我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跟老师可不是外人。”
“你安心跟陈乔一起读书,尽你们最大的努力,争取读我大胤最好的学府,老师也会尽全力帮助你们!”
“老师……”两个孩子听完叶翕音这番话,皆默默红了眼,不约而同给叶翕音行师生大礼。
消除了苏辙的顾虑,叶翕音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用午饭。
席间,叶翕音跟两个孩子说了打算在县城开分号的事。两个孩子听说叶翕音要过来皆兴奋不已。
虽然眼下在楼嘉钰的私宅吃的好,住的好,可两个孩子是打心眼儿里想念叶翕音。
陈乔笑道:“老师既要来这边开分号,不如跟我们过来同住吧,这样我和苏辙有听不懂的课业,也方便求教老师。”
苏辙立刻随声附和:“就是,老师也过来住吧,反正嘉钰哥哥这里屋子多的是,而且每天厨房给我和陈乔做的饭菜都吃不完,老师过来全是现成的,对吧,嘉钰哥哥?”说完,将目光转向楼嘉钰。
楼嘉钰很想点头,可是这样一来,意图是不是显得太明显了?心里犹豫了片刻,楼嘉钰觉得自己眼下还是不要轻易触雷的好。
转过脸望着叶翕音,楼嘉钰笑道:“我尊重小音的意思。”
陈乔和苏辙同时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觑向某人……
叶翕音勾着薄唇浅,笑睇着两小只:“看来你俩最近过的很悠闲,都有闲心替为师操心了,既然如此,不如趁机习习字。”
叶翕音此言一出,面色也随即严肃起来,开口道:“大字二十篇,小楷五十篇,正楷五十篇,小篆三十篇……等铺面装修好,我过来一并收,作,业!”
看着两个小不点愁眉苦脸的样子,已经折回来默默侍立在旁边的楼坤不禁暗自庆幸。
亏自己精明,赶紧打住了,只落了两句数落,比起这两个小不点的体罚,他可便宜多了。
这位叶姑娘,果然惹不起啊!
楼坤又忍不住替楼嘉钰担心。
少爷偏偏相中这么聪明的姑娘,追妻路漫漫兮不说,往后就算娶回来,这么伶俐又能干的媳妇,就他家少爷这幅宠妻奴的样子,这能降得住么?
陪两个小孩子直聊到下午,叶翕音才起身离开。
出门上了车轿,楼嘉钰本想直接吩咐飞灵回冰绝宗,可是想起叶翕音先前是被绑去宗门的,便忍不住向她看过去。
望着楼嘉钰担心又殷殷期待的目光,叶翕音轻笑:“回冰绝宗吧,我还有些事没做完,暂时不走。”
楼嘉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欢喜,连原因都不问,即刻吩咐飞灵回冰绝宗。
回程路上,叶翕音道:“既然铺面已经买下来,我想尽快装修出来。”
要供养两个孩子进京读书,叶翕音现在又有了新的努力目标。
尽管有楼嘉钰开口保证两个孩子的学资,可身为两个孩子的老师,叶翕音还是想亲自照顾自己的学生。
楼嘉钰点头:“你放心,这个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这次叶翕音没推辞,继续道:“除了装修铺面的事儿,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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