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只有安妄欢和顾朝雨俩人,安玉她们则是被安和带走了。他猜想自家大小姐可能会有些事情要商量,当然这对他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没有了她们这些打扰的,可以让小将军和大小姐俩人单独相处。今天的安和为了自家大小姐的未来,也是绞尽脑汁了。
“顾大哥,大夫怎么说?”安妄欢看着来往的行人,和顾朝雨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顾朝雨递过来了一串糖葫芦。安妄欢才开口问道,有些事情总要解决的,一直缩着也不是办法。
对于安妄欢猜测到自己看了大夫,顾朝雨也没有隐瞒,只是实话实说道:“太医说我的大脑应该受到撞击,导致淤血压迫神经,造成短暂的失忆。等到淤血化了之后,记忆就会恢复的。”
对于恢复记忆,顾朝雨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他从顾长城嘴里听到的自己的曾经,就像是听一个说书的说另一个人的故事,完全没有代入感。最重要的是,顾长城嘴里的安妄欢,就像是一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和他看到的这个不一样。他在害怕,害怕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顾朝雨一直没有告诉安妄欢的是,当初他在山洞里看到安妄欢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打算带回家的,因为那已经是一个没有呼吸的人了。顾朝雨打算挖个坑埋了安妄欢,但是在抱起安妄欢的时候,他很清楚的发现,那个没有心跳的姑娘开始有了呼吸,而心跳也慢慢的恢复了。
不是不害怕,是不是什么山精鬼怪,但是这也是人命。既然遇到了,那就是命。命中注定顾朝雨要遇上安妄欢的。到了后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顾朝雨发现安妄欢开始有了担忧。每一次别人说起安大小姐的时候,又或者是安妄欢家里人的时候,安妄欢的表现总是有些奇怪,好像并不想听见他们谈家中的事情。
对于这些顾朝雨并不是很在意,不管安大小姐是不是他的未来妻子,现在失去记忆的他只是顾朝雨,认识的那个人只是安妄欢。
“那等顾大哥恢复记忆之后,就回京城去吧。端王和端王妃肯定很想你了,长歌姐姐肯定也是。你出事的时候,长歌姐姐哭了很久。我离开之前,听说长歌姐姐已经有了身孕,等顾大哥回去之后,就可以看到小侄子了。”顾长歌,顾长安的亲姐姐,嫁给了小姑娘的表哥,也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由于小姑娘算是安太师和安夫人的老来女,虽然从小被哥哥们宠着,但是因为辈分的问题和小侄子们玩不到一起去。因此比小姑娘大了几岁的顾长歌,就是小姑娘最好的朋友。
小世子去世之后,安妄欢被流言蜚语打击者,是顾长歌来到安府安慰小姑娘的。也是顾长歌劝小姑娘到处走走,明明那个时候更伤心的还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临走前小姑娘去了顾长歌那里,说了自己想去边关的意愿之后,对方只是叹了口气道:“阿奴我也不劝你什么,只是到了那里记得给寄封信。如今我已有了身孕,不然我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到了那里,不要求其它记得帮我烧份纸钱。
看过之后,若是不想回来,就到处走走。替长安看看他守下来的万里江上,看那些他这辈子也见不到的风景。若是腻了就回来,到时候帮我带你小侄子。不管是我这里还是安府,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在这里永远的等着你的回来。”
除了这些,就是路上注意安全,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以及一堆的祝福语。
“那也算是你的侄子,倒是候你不回去吗?”顾朝雨低头问答,安妄欢吃糖葫芦的速度很快,还没走一段路呢,糖葫芦就只剩下竹签了。
“不确定,应该是不回去的。边关的建设和改变,没有几年根本完成不了。等他满月的时候,再回去一趟吧。”说到这里安妄欢顿了一下,接着小心的拉了一下顾朝雨的衣袖问道:“到了那个时候,你愿意陪我来边关吗?”
倒不是说安妄欢现在就突然喜欢上了顾朝雨,而是这个时代对于女性就是这么的不好。等回去之后,安妄欢可以很肯定,一定会被催婚的。到了那个时候,安妄欢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受得了阿爹阿娘以及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眼神,答应嫁人。可若是嫁人之后,肯定就只能呆在京城了,那边关怎么办?若是顾朝雨同意和她一起来到边关,那么到时候就回去,若是不同意,那么就不回了。
“好啊,阿欢在哪我在哪。”顾朝雨不知道安妄欢的想法,但是对他来说,阿欢愿意走到哪走带着自己了,肯定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对于一个安妄欢的忠实痴汉来说,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别说是边关了,就是去沙漠他也去。
“那就说好了,我们拉钩…唔,有了。”安妄欢本来打算拉钩的,但是这个时候好像没有这种说法,而且若是顾朝雨不做数呢。安妄欢看到了一个捏泥人的,决定把这历史性的一刻,记录下来。
“师傅,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捏?”安妄欢看着小小的泥人,活灵活现的,甚至逼真。当然也有一些浮夸的,就比如说是飞天的小仙女,或者青面獠牙的怪物。还有藏在山林里的那些部落人的面具,以及图腾都有。
“是啊,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老师傅点了点头,捏泥人这么多年,他还没有看到过如此好看的小伙子呢:“客人听口音不像是我们这的。”
“是啊,我跟着家人来这里看看的,落雁城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呢。这里有好多地方的人呢!”安妄欢表现出一个无害的世家公子模样,看的老师傅一阵喜爱。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尤其是边关这个满是糙汉子的地方。
“小公子要是等的起,便跟老汉说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做。小公子可以去旁边的瓦舍看看杂耍,那里新来了一个杂耍团,听说还有大猫和一只好大的鹰呢。”老师傅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夹杂着向往,这种带着动物的杂耍团的入场费就是他好几天的收入,他自己可舍不得了。不过因为自家孙子想看,便狠了狠心买了一张入场的门票,让他和隔壁的大牛一起去看了,这些也是他从孙子口中知道的。
“这件事情先不着急,师傅你先帮我捏这样的造型。”安妄欢拉住顾朝雨的手,做了一个拉钩的手势。顾朝雨会意的勾了上去,安妄欢将自己的拇指按在顾朝雨的拇指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话是要接受惩罚的。我们约定好了。”
灯火的照耀下,顾朝雨看着一大一小的两只手,这是他和小姑娘的约定,这一刻顾朝雨觉得即使再一次失忆,他都不会忘记这个约定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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