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明天就可以将民窑的事情,还有钱庄的事情搞定,安妄欢心里就舒坦。
十一月边关的晚上,并没有什么活动。除了一些孩子们在大街小巷游走,基本上很少看到老人。边关和东京不一样,这里本地富裕的人很少。来边关的大部分都是商人,他们要和胡人进行生意,有些东西胡人那里的要比大夏的便宜很多。同样的胡人也需要这些商人给他们带来,一些必需品,或者一些草药什么的。
大草原虽然有些地方是有草药,但是大部分的草药还是只有一些深山老林有。对于草药这一块,大夏管理的很严格,一些名贵的重要的草药,根本不允许到胡人的手里。他们巴不得,胡人越少越好。
安妄欢对于这些政策没说什么,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一旦开战,总想着的都是自己一方的胜利,而不是想着对方会死多少人。人之常情,谁又能说些什么呢。前些年胡人和大夏的战争可是不少,这一次要不是打胜了,不知道还要打多久呢。
“砰。”就在安妄欢想着有的没的的时候,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小孩撞了一下,安妄欢倒是身体动都没动,就是小孩子因为惯力的原因,摔倒在地上了。
“哇哇哇,对不起。”小孩子不顾被石子划破了的手心,急忙的站起来,弯腰道歉。看的安妄欢心里一阵不舒服,小孩子虽然这样很礼貌,但是这也能看出来对方是恐惧的。似乎是害怕安妄欢对他或者对自己的家怎么样,在古代等级划分是很严格的。安妄欢这种穿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要是不小心生气了,这小孩的未来就很惨了。
“我没事,倒是你手很疼吧。”安妄欢蹲下,抓起小孩的手腕,看见对方的手心满是伤痕,伤痕并不是很深,但是也开始缓慢的渗出血迹。安妄欢从袖口里掏出白色的手帕,小心的将小孩手上的石子慢慢擦掉,然后掏出了阿爹之前让随身携带的药膏,将之涂到小孩的手心里。药膏是皇室特制的,药效很好,一般这种程度的伤,两三天就好。安妄欢离开东京的时候,师兄还有阿爹阿娘以及端王府的人,都塞了很多给安妄欢带着。
药膏涂好之后,为了防止沾染到细菌,安妄欢还特意又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包扎好,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谢谢哥哥。”小孩就这么呆愣着的伸着手,任由安妄欢进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大哥哥,边关的人即使是女人,也都是凶悍的。
“不客气,快点回家吧,这么晚了在外边小心又摔跤了。”安妄欢拍拍小孩的头,从顾朝雨的手里拿过一袋零食,塞到了小孩的怀里:“这是赔偿礼,抱歉没注意让你摔倒了。”
“不不不,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到大哥哥,还撞到大哥哥的。”小孩虽然很舍不得手里的零食,这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但是还是还给了安妄欢。
“那这就当做是我今天看到一个,特别乖巧的小朋友的见面礼吧。”安妄欢把零食推到小孩怀里,她能看出对方的那渴望的眼神。既然自己有可以让一个孩子快乐的东西,为什么不分享一下呢。乖巧的小孩子总是惹人爱的,尤其是那些即使自己贫穷,也坚持善良品质的孩子。
“谢谢,大哥哥。”小孩笑得很开心,可以说这一天让他在今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无法忘怀。一个深秋的夜晚,他好像看到了故事中的神仙。虽然不会腾云驾雾,但是他给了他最好的见面礼。
在告别了小孩子后,安妄欢和顾朝雨继续漫步在边关的街道上。边关的街道虽然是大青石铺成,但是已经碎的差不多了,有的地方就像是石子路一样。下雨天的边关,路估计会很难走,而且这路的两旁还有动物的排泄物,排水措施也不是很好。这一路上,小姑娘的记忆里并没有边关,而其他所经过的城市,边关的排水系统是最差劲的。东京的街道上下水道,都开始用陶制的管道排水,按照这个年代来说已经是很先进的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看到安妄欢都快踩到一坨不明物体的时候,顾朝雨把她拽到身边。
“抱歉没有注意。”安妄欢醒过神,发现了不远处的不明物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到:“就是想着这里的道路建设,还有排水措施做的都一般。”
“这里是边关,很多人的要求并不高,一般就行。”顾朝雨不在意的说到:“边关只要能坚持大战就行,不需要有多要的条件。”
“这可不行,一个城市连基本的条件措施都做得不行,就不会有人愿意来这里生活。交通方便,环境优美,商业发达,这样才是一个城市可以吸纳更多人的基础。”听到顾朝雨的话之后,安妄欢嘀咕着。
“可是即使做到了这种程度,边关也不会来人的。这里和胡人的距离太近,一旦战争发起,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边关。”顾朝雨摇摇头,说出事实:“这里的人,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而且又没有办法离开的人。有条件的,都已经离开了。”
“你看那个房子。”顾朝雨指着一个看起来很豪华的商店,但是外边连灯笼都没有点。
“那是之前边关最大的商铺,里面可以买到很多的东西,应有尽有。但是现在却已经关门了,因为之前的战争让人口快速的流失,导致入不敷出,货物卖不出去,硬生生的耗倒了。”顾朝雨摇摇头,叹息般的解释道。他这么说,也是希望安妄欢可以冷静点,虽然她看起来不缺钱,背景很深,但是也要考虑到收入支出等问题。
“没事,任何赚钱的前提,都是你要先投资。”安妄欢赞同顾朝雨的观点,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观点。边关的繁荣是小姑娘的梦想,她既然占了这具身体,就要完成对方的梦想,即使在渺小的树苗,时间长了总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边关虽然人口并不多,但是你忘了还有那些士兵。他们虽然不是购买力的大军,但是他们是劳动力的大军。一定要大战吗?有些时候,软刀子更伤人。掌握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就相当于掌握了一个国家的未来。之前和胡人的来往贸易还是太小儿科了,一旦胡人的经济贸易离不开大夏的话,战争就永远不可能打起来。”安妄欢和顾朝雨回到了客栈之后,安妄欢这才跟顾朝雨说了起来。
“知道最好的战争是什么吗?”安妄欢笑眯眯的问着顾朝雨。
“军队的强大,武器的强大,计谋的深不可测。”顾朝雨肯定的说到。
“这是没错,但是和平年代的战争呢?”安妄欢继续问道。
“……经济?”顾朝雨摇了摇头,试探性的答道。
“还有文化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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