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酷暑难耐,香港人晚上喜欢走出人均不足几平方的房间,出来纳凉。
街边的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随着娱乐圈的蓬勃发展,新潮的摊位上会摆放着录音机,放最近比较流行的歌曲,吸引顾客。
铜锣湾的夜市,人山人海,拥挤而又闹。
许子明将车停在百货公司门前的摊位附近,前些天他已经分别通知关度,孙武高等人他所回来的事,也让他们将公司两年的业务况尽量写份文件汇报给他。
今天从九龙开车过来,吴梦达颇为知悉香港卖乐器的地方,许子明跟着对方来铜锣湾附近的百货公司内买件古琴和笛子。
“30块已经很低了,再低,我不如跳海!最低25块,26也行,是个吉利数,成双成偶。我替你包好。”
“这条44块,什么?17块那种是穷人戴的嘛,老板你这样威风,当然要戴这种上等进口澳洲牛皮意大利米兰高级货,才会面子十足。”
“哇!靓女你眼光好到爆……28块!走好——”
许子明还没走进百货公司内,依稀看见一个熟人在摆摊。
摊主形瘦高,留着长毛头,茶色蛤蟆镜挂在鼻梁上,目光中闪烁着狡黠与市侩。花衬衫,喇叭腿牛仔裤,挎着腰包。
许子明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梁佳辉。
梁佳辉总能八面玲珑的照顾到每一位顾客,也足够精明。同一款的手工牛皮手镯,他对3个顾客卖出3个价格。
趁着空闲,梁佳辉美滋滋接过女友手中的凉茶,灌了一口。色迷迷的朝女友嘟嘟嘴,见女友害羞,这货更来劲的同女友聊起来。
不一会,女友就用小拳拳锤他口……两人那甜蜜劲格外膈应。
梁佳辉女友推了几下,这才不愿的转过。
许子明刚想过去的时候,从他后不远处出不知名的出现来了一个熟悉的影,那是刘德桦,只见刘德桦冲梁佳辉唬了一声,“辉哥,我们回去,你在这样,我会吐血的。”
梁佳辉无奈道:“喂,你如果要吐血?介不介意我把摊位挪远一些?这些东西很贵的。”
“你如果被扁,我不介意多踹两脚。”刘德桦脸一黑,“以前你好歹也是影帝,摆什么摊子。”
“你也讲了,我以前是影帝的嘛。现在只是牛皮手镯大亨,当然先顾生意。”梁佳辉挑了一眼刘德桦,心里只想着他快走,他不想多一分钟以这样的姿态,让自己得到朋友难为。
“辉哥,我出钱找你来拍戏……”刘德桦换了个角度,只希望对方不要拒绝。
“华哥,要不要稍晚一些去吃宵夜?我请你去福临门食顶级老鼠斑,或者五尺长的澳洲龙虾好不好?然后开一支10年的波尔图佐餐?”梁
佳辉笑着打断。
“你有病吗,你哪有这些钱?”刘德桦怪异道。
“对啊,华仔你同我讲笑话,我也当你有病。”梁佳辉手一摊道。
刘德桦摇头道:“你当我耍你?”
“当然没有。我觉得你没必要花所谓的冤枉钱。”梁镓辉耸了耸肩膀,
“钱难赚,屎难食。别人人愿意花钱包我谈天,我当然愿意。诺,我女人等我赚钱娶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温婉如玉的女友。
同时又道:“你知道的,很多钱我都可以赚,但是兄弟的钱,我不想赚的不心安理得,你出钱拍电影,你拿得出吗,你就算拿的出,哪个院线愿意上映。华仔,你也老大不小了,谈女朋友也要到手大脚的花钱,不要管我了。”
许子明一直在旁边驻足,两年前梁佳辉算得上是不错的一名演员,发展空间也是十足,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
去年,在李翰祥导演的剧片《火烧圆明园》中饰演咸丰皇帝;随后,与刘筱庆、周洁等人合作主演剧电影《垂帘听政》,再次饰演咸丰皇帝,并凭借《垂帘听政》获得了第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
但梁家辉也因《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而被台湾方面封杀,之后梁家辉闲来无事可做,就与大学同学跑到铜锣湾摆了一段时间的地摊,卖他们自己做的小饰品。当时香港《文汇报》的一个编辑知道梁家辉靠摆地摊生活,便请梁家辉写专栏《辉笔而就》,梁家辉也一直写下去,直到写了很久。
“辉哥,我不行,但是许先生肯定可以。许先生前几天回来香港了,只要我肯开口,有许先生帮忙,你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的拍戏。你知道的许先生,绝对和其他导演不一样。有钱又有院线。”
“是许先生和你说的吗?你回去和他讲,我叫梁佳辉,被台湾地区封杀的那个梁佳辉呀。找我拍电影,绝对是扑街。”
梁佳辉一肚子气我在心里,前不久别人找他拍戏,也说是不介意自己,但是拍出的电影直接打进不了台湾市场,片商不由分说的直接责怪他。
梁佳辉自认倒霉可以,但是他就是格外不愿,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好朋友为难。
刘德桦现在的知名度比起前两年大很多,是无线电视台的五虎之一,看样子和汤镇业,苗侨伟,梁朝伟,以及黄华一样风头并进,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实际上刘德桦比其余四虎红太多了。
可是这样又能如何,梁佳辉可是私底下知道刘德桦最近和无线方面闹得很僵。
还有,他梁佳辉拍《垂帘听政》后不一样也大火吗,但是说封杀就封杀,梁佳辉不想刘德桦因为自己,搞得一难堪,到头来走他的老路。
“这些都是我和我女友亲手做的,工艺品识不识!喜欢哪个,送你。当你来这边看我的路费。省的你回去被人家笑。”梁佳辉撇了撇嘴。只想快点把刘德桦打发走。
许子明看着天乐观,潇洒写意的梁佳辉,嘴角一笑。果然是《鲈鱼有约》里怼的鲈鱼尴尬的家伙。
许子明没有往百货超市内进去,而是毫不犹豫朝两人走去,直接随手拿起摊位上的牛皮手镯,一怔,又看了看其他诸如牛皮项圈、项链。竟然还真是手工制成的饰品,这家伙没骗人。
“全部包起来。”许子明认真道。
“你开什么玩笑,华仔……”梁佳辉还以为是刘德桦说出来的话,可是缓过神来,两个人不知道声音是从那里传来,刘德桦心里却是惊喜万分,这声音他刘德桦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除了是他,还能有谁。
这时吴梦达跟在许子明的股后,慢慢走过来,小声道:“许先生,你那古琴和萧,我帮你去买吧。”
许子明很欣慰吴梦达这家话虽然有些市侩,但是多少会有些眼色,知恩图报。
梁佳辉的女友江嘉华听见听到有人说全都要买,腰上挎着钱包激动的来到摊前,刚想冲许子明的位置走来讲价格时,被梁佳辉一手拉住,只听到梁佳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朝她道:“嘉华,他是许子明。”
“啊。”江嘉华捂住口鼻叫了一声,偷偷转头瞥了许子明一眼,见对方那么年轻,心里翻江倒海一样,心道,原来他就是前些年在娱乐圈特别火的那位豪门富家公子。
许子明上穿的是比较一般的休闲装,但是却掩盖不了他十足的贵气与绅士的风范。
许子明礼貌道:“你的演技炉火纯青,却在这个大街上摆些小摊货,确实不像话。”
梁佳辉难为,苦笑道:“我也不想。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谁叫香港这个地方除了本阜的票房外,台湾便是香港的票仓,毕竟香港电影在其他地区的上映况,不如台湾这个地区。台湾电影方面封杀梁佳辉,他自然在香港电影圈也难有起色。
刘德桦恳求的眼神望向许子明,忸怩的讲道:“许先生,能不能。”
许子明体味刘德桦的传达的意思,眼神中有些责怪,“还叫许先生,都叫了好几年了,叫我阿明或子明就行。”
刘德桦摸着鼻子,哈哈一笑,知道许子明肯定愿意帮他。
“辉仔,你签约明佳电影公司,我让王金为你量定制一个剧本。”许子明一副认真的模样。
梁佳辉还能说什么,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是许子明本人亲自过来却让他心中豪气大生。
许子明从上掏出一大叠钞票,直接走到梁佳辉的边,抓起他的手道:“先拿
着,好好吃顿好的,下次片场可要看见一个气质非凡的影帝。”
梁佳辉心里感激,但是许子明的东西他不敢随意就接,“许先生,不用了,我有钱。”
江嘉华也道:“许先生,真不用了,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许子明故意生气,朝梁佳辉指着江嘉华上的服装,严肃道:“你女朋友跟着你天天吃苦,都不知道惜自己的女朋友。”
许子明话到这里,梁佳辉小眼也溜达到自己女朋友的上,一时间很是尴尬,勉勉强强的将钱接受。
因为还有事去弄,而且吴梦达也在一旁等的很久,他也不好意思让对方一直等下去,和梁佳辉,刘德桦聊了几下,就匆匆的离开,只是不知道梁佳辉究竟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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