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蒙钧笑骂着,一脚拆在胖子那满是肥肉的屁股上,那肉一颤一颤的,看得蒙钧不禁抚额,脸上更满是黑线。
就算是放在上好的楠木里,孙策的尸体也是已经开始腐烂,所以这次的葬礼筹备的很快。活着可以说,这次的许多东西,在周瑜收到蒙钧那封帛书开始,就已经开始筹备了。
而在蒙钧交代胖子出去办事之后的第三天,就是接到了让他去参加孙策葬礼的通知。
“嘎吱”
蒙钧推门进去,屋内已经坐满了人。孙策的尸体被放置于一个全新的棺木之内,棺木被放置于一处临时搭建的灵棚之中。
在灵棚外侧,共有三根丧幡,大的有三丈六,白布包裹,帆长一丈四,宽七尺!左右各有一白布条,七尺长九寸宽,在灵棚的中间。孙策之妻及其子孙绍跪于棺木两侧。
蒙钧看了一眼,两人身上都是穿着斩衰服。那哭得通红的眼眶中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斩衰的衣料最差,用生麻布制作,胸口有“哀”,肩上有“适”,背后有“负”。一般是男性死者之子女,穿此丧服。
在两人头上,要上皆是系着首绖和腰绖,帽子上有褶皱,褶皱向右。又表阴,主凶。
蒙钧刚是走进来的时候,站立于门口的管家也是递给蒙钧一套,此时已经换上,那是用熟麻布做成的大功,较齐衰稍细,一般是死者的兄弟姐妹,姑姑叔叔伯伯等穿此丧服。
蒙钧在离棺木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四下看去,周围几人的衣服大致相同,,虽是没有摸过,但大致也能辨别出来,那是缌麻。缌麻的衣料最好,用比较细的熟麻布做成,较小功细。乃是与死者血缘关系较远的,比如岳父岳母、女婿、外甥等穿此丧服。
葬礼一般分为初丧,复,设奠立帷堂,讣告;为位,为铭。吊丧赠禭,沐浴,饭含,袭,设重,小敛,大敛,成服等步骤,只是现在孙策的尸首已经在此停放多日,实在不宜再做这般繁琐的事情。
蒙钧正想着,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事情。
一个老人却是突然从众人中间走了出来,走到棺木前,与孙策之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行礼者就位。”
妇人拉着孙绍来到灵棚前,肃立,注视着孙策的灵位。
“拜!拜!拜!”
只听得老人口中吐出三个字,两人双双跪下,冲着孙策的灵位咚咚咚地行了一个三连跪拜礼。
起身后,两人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孙策的灵位,久久没有移开。脚下步子微微移动着,缓步退到盆架处,洗手,擦脸,整冠之后便又是回到先前站立的位置肃立着。
老人从香案上的香取下,分三次递给妇人。妇人接香供后。双手把香竖直由下而上举至胸口略停。在上举到与双眉平。
稍停后,往下放至胸口略停。之后往左递给传递人身旁的小孩,如此共三次。
跪,献三爵。把酒杯端平。上举与口平。
献面食。留箸;献羹汤,去箸,献铭宝。上举与心口平,动作与之前相同;起立,往右后方退一步拜、拜、拜。
如此往复,统共跪满二十四次,才是结束。
孙策的墓被葬在吴郡的南郊。
其中却是颇为简单,只是一个很大的封土堆。
里面有什么蒙钧并不清楚,只是后来听说在北宋徽宗赵佶当皇帝的政和六年,当地村民盗了孙王墓,挖出的墓砖侧面有铭文,上有“万岁永藏”四个篆字。另外,“得金玉奇器甚多”,有银杯子、金搔头、瓦薰炉等,那银杯刚出土时,花纹仍亮闪闪的,但很快就风化变成了土。
事情很快败露,当地官员赶紧让人先把盗洞填埋起来。有一块碑石,断缺不全,仅余“中平年”三字。参与盗墓的村民都被逮到了,赃物被收缴,但那些宝物全让一个叫朱励的人贪了。
而此时刚是下葬,却是来了一人,让得江东将士的心中却是一紧。
此然乃是天子身边的近侍,手中拿着天子诏书,立在众人面前。
周瑜,蒙钧等皆是跪在地上,只听得近侍将手中的帛书打开,口中缓缓念道:“朕感念当年破虏将军孙坚勇挚刚毅,孤微发迹,导温戮卓,山陵杜塞,有忠壮之烈。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览奇取异,志陵中夏。追谥策曰长沙桓王,封子绍为吴侯。”
“曹操怎么会知道?”
刚是送走近侍,周围的几人就是议论纷纷,大家都是聪明人,哪里是看不出这所谓的天子追谥都是曹操做得决定。
而那几人说着,这眼睛却是不觉得往蒙钧身上看去,那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当真不打算留下来了吗?”
一切结束之后,时间已近黄昏,周瑜将几人送走,才是将蒙钧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道。
蒙钧摇了摇头,思虑良久才是说道:“公瑾兄,你且看看刚才的那些人,有哪一个是信任我的,自从我将大哥的遗体带回来之后,他们一个个咄咄逼人!”
那几人还没有走远,可蒙钧却是没有一点要避讳的意思,声音恐怕就是在远处的几人都是能听得清楚。
“不瞒兄长说,小弟在曹操那里做过几年,所受之待遇比这里不知好上多少。荀彧,许褚,夏侯惇那个不是如兄弟般相待。”
“我走之时,曹公曾经问我为何不留下来。我说我累了,倦了,我厌烦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
“说实话,公瑾兄。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回到江东之后,竟然会遭受这般待遇。”
蒙钧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周瑜肩膀上拍了拍,眼底之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蒙钧苦笑着离开,只留下周瑜一人在孙策墓前久久站立。眉头紧蹙,伸手轻抚着孙策的墓碑,只见滑落,眼底却是满是迷茫。
是啊,人活在世上,总是希望能够获得他人的信任与认同。而这种东西,却是相互的,久而久之,这种热情,总会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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