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里郭静、黄榕、周波通都是熟练九阴的,杨和龙绰儿是学了残篇,一澄曾和师弟一同译出了九阴总纲,而老黄也保管过半部经书多年,这九阳真功但从名字上看起来便和九阴神功有关,如何不让他们动心?
众人这会都却没再留意尹科西和潇湘子,反而都将视线投在了江清波身上,各自猜想江清波做这安排的用意。
江大少既然知道了真功的确已经被二贼偷走,也就无意再去主动推进后面的关节,直接袖手退进了人群,将争辩完全交给了觉元和潇湘子双方。
此后的情节并未出离应有的发展,张君宝扬言要搜二贼的身,可他的功力距离二贼可差着老大一截,杨受了江清波的暗示,传了张君宝几招,偷偷出手助他获了胜,并给潇湘子下了一记暗手,让他受伤还要比尹科西略重一些。
觉元和张君宝寻经未得,只道经书已被二人遗失,五绝虽然对九阳真功颇为意动,可受了江清波的约束却未再出手,任凭二人带伤离去。
尹科西临别之时呼哨了一声,这山中窜出了一只苍猿跃在二人身边,三条身影便这么蹒跚地下了山,直到此时江清波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等到觉元师徒拜别之后,五绝才寻了机会聚到了江清波身边,第一个开口询问的却是周波通,他这会不复任何玩闹的模样,正经八百地问道:“江兄弟,这九阳真功……可和我师兄有关?”
“这门神功的来历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传闻是一名曾与重阳真人有旧的前辈所著,这位前辈从真人手上借阅了真经之后,认为真经中的武功阴极必有伤,故独辟蹊径另创了九阳真功。”江清波挠了挠头,这里面的奥妙他的确并不清楚。
“不对,不对……”一澄摇了摇头,黄耀师也捻须不语,周波通更是一屁股坐在了树墩子上,老三位相互看了几眼,都欲言又止。
“我师兄当年得了真经,连我都未曾得传,他甚至多次动过毁却经书的念头,怎么会将之借予他人?黄老邪,你该看出了一点门道吧?”周波通双手托着下巴喃喃说道。
黄耀师颔首道:“不错,重阳真人万万不会如此草率,老夫方才倒是注意到一点,这觉元和尚虽然内力修为颇高,但好似对武功招式并不精通,可见这九阳真功似乎纯属一部内功心法,而不像九括了天下武学的总纲。”
“而且这觉元大师虽然内力已臻于化境,但这出尘之气却不似我佛门,反而有道家的气息,一元抱守,和王真人的先天功到有些相似……”一澄大师是佛门高深,看的路子又和周黄二人不同。
郭静说道:“九阴总决中有言阴之极盛必有伤,我看九阳真功到有些补缺、克制的路子。”
他这话一说,其余众人都点头称是,周波通晃着脑袋说道:“郭兄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你们看,这觉元年纪和郭兄弟差不多,在此之前江湖中又从未听闻过九阳真功的名号,按照时日推算,此书著就之时不会晚与我师兄仙逝的日子……”
说到这儿五绝心里都有了个猜想,当年王重阳深怕九阴神功落入歹人之手,老道学究天人,结合自身武功和九阴神功的特点,倒是极有可能另著一本九阳真功出来作为克制的。
假名著书的这个“无名前辈”在九阳真功里说自己曾经为儒为道为僧,也符合王重阳“三教合一”的路子。
可这书为什么会写在四卷楞伽经中,又为何存于少林,这个缘由却无人知晓了,难道是他认为少林毕竟是天下武学正宗,才将此书留在藏经阁里?一来不会失落在欧阳峰之流的手上,二来如果日后江湖有学了九阴神功的歹人出现,少林这里也会有人相制?
周波通突然站起身,转了两个圈子道:“不行,这书多半就是我师兄写的,继续留在少林也没什么,可总不能被那两个小贼给带走,我得追下山去好好拷问一番,把这书给找出来。”
江清波伸手拦道:“周大哥多虑了,我做此安排实则是天命如此,这二人相互之间提防之心甚重,怎可安然看对方练习神功?他们日后必会自相残杀,而真功之主却另有其人,也会和倚天剑、屠龙刀有莫大因缘。”
“听小江的,就这么顺其自然就行了,我方才推算了一下,觉得一片坦途,前程关隘大有松动,看来升四阶该没什么问题了。”
独孤雕突地从江清波怀里钻了出来,迈着两条短腿跳在了地上。
五绝都知道神雕日后将成为天地道统的代理者,听它这么一说自然再无反对,一行人就在华山尽兴游玩至天黑才转回庄里。
三五日一晃而过,这一天黄榕和郭静正在处理各地传来的帮务消息,耳中突然听得外面一阵叫嚷,尚不及细看,就见老玩童一把推开门冲了进来,拉着二人就往外走。
“周大哥,我这尚有紧要事务,你要玩耍可以去寻儿和江先生他们……”郭静手里攥着两封军务急报,对这拜把子大哥一脸的无可奈何。
“看什么事务,快走快走,胖鸟要带我们去天外天了!”
黄榕也冷着脸正要训斥,却被周波通一句话堵住了嘴,夫妻二人一听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军报帮务,跟着周波通来到了江清波和韦大小姐所住的小院。
三人一进院门,便见杨、龙绰儿、黄耀师和一澄都已经站在院里,对着院中的一团雾气发愣。
郭静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已是五月辰光,天已转热,眼下又是大晌午时节,怎么这院子里会有一团浓雾停留不散?
杨和龙绰儿率先走入了迷雾,然后便不知所终,其余几人还在道奇,便觉得后心传来一股大力,跌跌撞撞都被推进了雾里。
周波通伸回手掌,洋洋自得道:“真墨迹,还要我下手帮你们一把。”说罢也踏步走进了雾中,落地之后发现自己刚好跳在了黄耀师身边。
他一拍黄耀师的肩膀,指着眼前变了的环境笑道:“哈哈哈,看看,这果然是仙家手段吧?”
黄耀师用力蹬了蹬脚下的地面,觉得泥土中略带一点弹性,确是实地无疑,可眼前却已不见庭院山峦,唯有一片汪洋!
他回首身后,依然是那一团迷雾,前方汪洋当中有一条小径,通连向一个岛屿,远远便可看见岛上绯红一片,像极了桃花屿的光景!
小径之上杨和龙绰儿正在向前走着,郭静和黄榕也好似找回了少年心径,携手同行,这路两侧涛声连连,头顶一片明光,左右看去可见另有四五个岛浮在远处。
老玩童见他在发呆,哈哈一笑便向前冲去,脚下踩起了浪花朵朵,黄耀师和一澄相视大笑,跟在众人身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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