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工作之后,狐群散开没入了丛林,九尾远远看了一眼尸兵退却的深坑,用狐语和乘黄开始了交谈。
“夫王,这些尸兵数量虽让比以前少多了,可却精明了许多,山中兽类小半都平白被他们操控为盾牌,纵然死了我们也难以当作食物,这却怎么好?”
乘黄看着正在燃烧的兽山,双目中倒映着熊熊烈火,语重心沉道:“无妨,尸兵是死物,而我狐族在外却能息息不绝生养,此消彼长,子子孙孙总能将它们耗尽。”
九尾见它身上皮毛沾染了不少灰烬,便用尾巴上下拍打了一番道:“以往祖辈还能引得那些人类前来拜祭、献礼,可这二百余年来却是少多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这山中食物却要养不起我们的子孙了。”
“是啊,从小便听先祖说,我狐族最早在青丘一带被人类视为神明,帝王封禅经由此地也要献上供品,方圆数百里内的部族都自称涂山族,可惜你我是未曾见过那些辉煌。”
两头巨狐便这么搭着话向林中走去,翻了几个山丘之后,整个视野豁然开阔了起来,一处波光盈盈的平湖正在谷地当中。
平湖周围层叠起落着不少土丘,丘上皆有洞穴,不少幼狐在当中穿梭嬉戏。
这附近的狐狸见了乘黄和九尾,均将头伏低,以示尊敬,待到它们经过之后方敢抬头继续行动,恰如帝、后出行一般。
“老祖老祖”一道银光从山坡上窜下,须臾之间就到了乘黄身前,来的正是那头眇目银狐。
九尾见它这么急匆匆的毫无礼数,微微呲牙呜了一声,银狐顿时知道自己失态了,向后退了几步摇尾讨好,它从小就靠这一手讨两位祖辈欢心,如今虽然年岁已长,可这几条尾巴依然摇得是欢天喜地。
“好了,别耍宝了,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不和那群人类耍子了?”乘黄摆了摆头轻轻放过了银狐,顺便问了一句。
“老祖,那群人类好像要走了,当中有个人说要见您,有急事禀告。”银狐连忙说出了来意。
“哦?他们不打算进遗迹了?还是应付不来你的阵势,知难而退了?”乘黄有些好奇。
“禀老祖,今天他们只在上午来了一次,中了几个小子的埋伏,不过那几名身手厉害的倒是没出现,孙儿听您的吩咐并未下杀手,到了下午我看他们集会说了些什么,然后一人便前来寻我,其余的人倒是在收拾行囊了。”
银狐说到这里眼中凶光露了露,呲牙道:“既然他们要走,那可见并非心智坚定的家伙,想来对老祖无用,不如让孙儿调集弟兄前去杀了他们,也为几日前折损的兄弟报仇。”
乘黄哼了一声,一股威势将银狐压得趴在地面不敢起身。
“我看你是想为自己的眼睛报仇吧?我早就说过,狐族的高手都是靠各种厮杀历练出来的,你自己本事不计,能怪的了谁?这群人类前几天还特地供奉了一次,礼数上不缺,只有这样的人放回去才会对我们抱有敬畏之心,从而扩散狐族影响,重新获得人类的拜祭。我说了多少年的话你们都忘了?”
最后一句声音颇重,吓得周围几只多尾妖狐也都趴在了地上。
“好了,那人类既然要见我,我就去见他一次,记住了,我们的大敌乃是在青丘当中。”
乘黄撤销了自己的气势,银狐这才爬起身来,主动带路向外行去。
朱子琉这会独自在林中等待,心情倒是并不焦急,妖狐既然自古以来就一直在青丘盘踞,自己目前所见过的对方势力恐怕只是九牛一毛,若是狐族和蒙军冲突打起来,对他来说到未必不是件好事。
一阵树木折断的声音从密林里响起,朱子琉抬头一看,拳头大小的两只碧眼逐渐从密不透光的林子里透了出来。
“在下朱子琉,大理人氏,见过乘黄前辈。”
“哦?呵呵,厉害,你居然能说出我的名字?人类里面许久没有你这样的人物了。你就不怕我吃了你?”乘黄有些惊异。
“前辈谬赞了,古人有云,地出乘黄乃是圣人现世的征兆,前辈乃是祥瑞神兽,自然不会平白来沾上恶名。”朱子琉轻轻送了一记马屁过去。
“书生就是知道的多,难怪我族中幼者经常被你们读书人说故事所骗,罢了,我孙儿说你要见我,可是打算服输了?”
朱子琉哈哈一笑说道:“前辈,令族人的阵法虽然高明,可我人类研究数算也有千年的传承,服输到还早,只是如今山中有变,我们不得不被迫离开了,因此特地来知会前辈。”
乘黄听了他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今日与尸兵的战斗被他们发现了?
“山中有变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若是只会危言耸听,今天就休想那么容易离开了。”
朱子琉并没有在意乘黄的威胁,而是指着山外方向说道:“好叫前辈知晓,这两日山外来了大队的外族敌人,足有数万,都是披甲持刃的军队,他们如今正在伐木开山,似乎意欲将青丘发掘一通,在下几人难以抗衡,因此便打算先行撤离,临别之时特来告知前辈。”
“嗯?”乘黄听了这消息果然大吃一惊,抬头呼啸了几声,山中顿时此起彼伏响起了一连串的狐鸣。
过了片刻之后,一阵狐声从山下方面传递上来,乘黄侧头一听,顿时知道这几天它被尸兵拖住,的确忽略了外界的变化。
“你们这些人类真是罪该万死,不敬天地,不法祖先,如今居然敢大举入侵我青丘?”乘黄口中发出了一阵咆哮,身前的银狐听了也呲牙裂嘴,蹲身欲扑。
“前辈错怪了,外面那群人并非我汉家苗裔,而是来自北漠的入侵者,我汉人江山如今也被他们侵占大半,在下对他们只有仇恨之心,全无半点赞同。”
乘黄巨大的脑袋侧了侧,眼中露了个了然的神色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是想把这消息告诉我,以免你们的目标被他们发现?呵呵呵,小子,如果对方太棘手,我们自然会先做撤离,这山中的伏羲遗迹和蚩尤墓还抵不上我族的性命。”
它话中透露的消息让朱子琉心中一凛,蚩尤墓果然也在青丘?这狐族盘踞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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