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反派许多年》第16章：联盟的暗流

    这句话一出，原本就安静的休息室更加安静了——或者可以说，死寂。
    杨烈感觉自己的心跳……能量核心突然紊乱了一下。
    “大势所趋，人力不可移也。”秦睢轻轻摇头，“这世界已经平静太久了，总有人静极思动。”
    杨烈沉默片刻，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你和索维拉王室交易，‘盗走’卢卡德恩勋章，然后放在拍卖会上寄售，等索维拉王室将勋章买回去，你抽走一笔报酬，其余的星币全都还了回去……给他们扩张军备？”
    秦睢点点头，“差不多吧，我留了后手，他们不敢杀我，否则他们意图独立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银河联盟……”
    尽管许多成员国已有独立的意象，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索维拉王国不会做这个出头鸟。
    “等到了凯尔希曼星，只要演一场戏，刚好我可以再换一个马甲，到时候我们用那个身份去霍尔家族。”
    每次听到秦睢换身份，杨烈总有种浓浓的不真实感，好像星网主脑是她小弟，星网总数据库是她家花园一样，想栽朵花栽朵花，想种棵树种棵树，随随便便就能准备一大把马甲。
    想当年，即便是魂蛭，每个假身份都是十分珍贵的，需要黑客花许多时间精力才能做好，不是任务时严禁取用身份芯片，即便是那几个顶尖的杀手也一样。
    杨烈忍不住怀疑，秦睢在黑客这一行的天赋究竟是有多好——可以前一起待在魂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厉害，难道他因为“换个身体”而沉睡的那两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没有询问，如果秦睢想和他说，以后自然有得是机会。
    秦睢可不知道杨烈在想什么，她看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就换了个话题，“刚刚我收到了遐方号的行程。
    “遐方号先要在索亚-科宁航道上行驶一段时间，等到了那片小行星带，才会悄悄离开航道，前往索亚星门。”
    “总共需要五天时间，遐方号抵达索亚星门，开始穿梭。”
    “穿梭结束后，遐方号进入混乱星域第五区，再航行三天就将抵达凯尔希曼星。”
    杨烈也顺着她起的话题说了下去：“八天时间，速度很快，绝煞手里有索亚星门，绝对是一本万利。”
    这年头，星门都掌握在各个国家手中，“野生”的星门要么是极其不稳定的，要么是新生的，要么就是已经完全废弃的。
    不过完全废弃的星门至今只发现了一个，那就是在混乱星域边界，最靠近死域的莱茵之门——曾经，域外虫族就是从死域入侵银河星域，直接导致了银河联盟成立，共同对抗虫族。
    银河星域并不安宁，虫族只是曾经入侵过银河星域的域外种族之一，比它们更危险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自从银河联盟成立，又击退了域外虫族之后，一千多年过去了，这片星域再也没有域外种族“来访”，就整个历史上来说，也是非常漫长的一段安宁时期。
    “绝煞这些年确实发展得不错。”秦睢中肯道，“不过想要成为与死灵、夜幕、神罚并列的顶尖黑暗组织，还远远不够。”
    “绝煞应该只有一位武圣，没有机械君王或是异能神灵。”杨烈摇了摇头，“死灵那三个势力，至少都有两个顶尖强者。”
    武圣、机械君王与异能神灵分别是武道家、机械师和异能者三大体系的最强者，也是整个银河个人力量的巅峰。
    秦睢笑道，“就算有又如何，当年的魂蛭有两个武圣、一个机械君王、一个异能神灵，还不是说扑就扑。”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突然说到魂蛭，杨烈就想起他一直想问的一件事情，犹豫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去寻找你的过去？”
    秦睢一怔。
    她在这个世上的记忆，是从一艘正在遭受星际海盗洗劫的飞船上开始的。
    那时候，她应该是五岁，因为不知名原因躺在一个医疗舱中。
    她睁开眼，推开医疗舱舱门走了出去，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等她想明白该怎么做，星际海盗已经冲了进来，看见她就将她抓了起来，然后连同飞船上其他小孩子，一同卖给了魂蛭。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魂蛭的一名预备杀手，经过极其残酷的训练，在注射禁药后成功活了下来，成为魂蛭的一名普通杀手。
    之后，就是各种做任务，直到魂蛭覆灭。
    她在魂蛭中，待了十三年，最初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后来更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直到一颗心变得冷漠、麻木、死寂。
    如果不是一次任务中她突然觉醒了第二异能，她这辈子就会是魂蛭手中的一把屠刀。
    但……她觉醒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提及过去，秦睢垂下眼帘，与杨烈想的不一样，她完全没有去寻找过去的想法。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五岁前是什么人，因为现在这个秦睢的人生，就是从五岁后开始的。
    五岁前的一切，对秦睢没有任何意义——那不是她。
    “从没想过。”秦睢回答，“我对我生理学上的父母兄弟没有任何期待或是向往，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杨烈沉默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秦睢反问，语气却非常笃定，“因为你见到了你的家人？”
    “每个被送入魂蛭的孩子，都要先经历一轮洗脑，但是你、我、大哥在进入魂蛭前的记忆都没有被洗掉。”杨烈轻轻叹了口气，“大哥是因为他的血统，你应该是因为你的异能，而我……是因为我有一半的奎尔拉人血统，继承了我母亲的种族秘术，记忆永远无法被修改。”
    “——叫他罗维希就好，叫什么大哥。”秦睢先纠正了一个称呼上的错误，然后说道：“所以你记得你的家人？可你应该从未尝试过联系他们，即便是在离开魂蛭之后。”
    “是，我没有。”杨烈幽幽道，“因为他们放弃了我——他们用另一个人取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