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世界逃杀录》第五十五章 对弈

    艾伯特话音未落,D2位置的白棋士兵便随着他的手势腾空浮起,稳稳跳了两跳,前进到了规则允许的最远位置。
    “看来他是在用奥术移动棋子,可这似乎并不需要他说那句‘挺进’吧……”
    马龙不禁腹诽了几句,也想伸出手试着隔空操控棋子,但他想动的那颗“骑士”却只是略显摇晃,丝毫没有移动半分。
    装逼失败……看到刚才还盯着艾伯特的塞留斯已经用关爱智障的眼光朝他扫了一眼,他也只得老老实实用手提起棋子,完成了自己的操作。
    这位艾伯特绝不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混吃等死”……他要么是在操纵空气这方面有自己独特的天赋,要么至少是晋升到了升华级的水平,光靠自己的“硬实力”就能完成这番操作……
    当然,棋子的摆放和棋局的胜负并不是他们现在行动的重点!
    马龙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和艾伯特调配着棋盘上的子力,一边顺着艾伯特之前的问题朝他发问道: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机会,不过我觉得是否接受也得看它是保险的机会,还是布满着陷阱的所谓‘机会’。”
    “踏入市议会加入官场,经商做生意赚钱,加入黑道帮会积攒他们那所谓的‘贡献’,也都是机会。我不清楚,你想描述的是哪种机会?”
    光是奥尔丁一地的政治势力都如此错综复杂,马龙不禁深感自己活在了一个十分难以持续存活的位置。
    因此,他必须催促艾伯特至少不要再卖弄他那些神神道道的“契机”,告诉自己他的来意。
    能在市政厅见到他们三人,证明这两人即便不是议员或是办公室职员,至少也会是时常来往于市政厅甚至公爵办公室的达官显贵。
    或许他们就是公爵派出的特使,来试探马龙到底有没有实际背叛,毕竟之前公爵在会谈中也提到过背叛的风险。
    想到帕斯卡轻松写意地提到他自己除掉前任上司和队长的事,马龙的双掌不知不觉就紧紧在桌上捏紧,指尖沾上了手背渗出的汗滴。
    “现在我们也只能无可奉告。不过我估计像你们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需要一根救命稻草,这时候,我们应该能够出手援助——当然,如果你们选择不相信,我们也只能表达自己的惋惜而已。”
    艾伯特仍然保持着之前那副气定神闲的态度,甚至还在三两句话之间就把塞留斯都给拉下了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们是被派来保护伯爵的,不必把我们当成敌人。好好下棋聊天就行了,我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今晚也未必会发生什么。”
    小哥,今天的特殊可多了,我一下午遇到的特殊可能比我来奥尔丁这两天加在一起都多……马龙见艾伯特终究表达了友军身份,长出了一口气,却不禁为艾伯特他们的毫无防备担忧起来。
    现在他知道的不稳定因素就已经有了四位至少“精炼级”的赌徒行会好手,浮士德的线人欧文·奥德斯,可能还有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至少看起来是想趁乱获取自由的卡邦克鲁……
    在马龙重新将注意力移回棋盘上之时,他长桌之下的左腿忽然不知被谁的鞋尖顶了一顶!
    马龙会意,余光向塞留斯的方向飘去,只见塞留斯正“全神贯注”地品读着那本《无以太世界历险记》,在他正在看的那一页之上作了几行笔记:
    “欧文召唤我们前往大宅左侧会客室,说是有些事我们可以配合。”
    看来,他们不太好在这里和艾伯特纠缠太久,反正也明确了他们的友军身份,也是一大收获……
    马龙努力想着怎样结束这场棋局,却回想起了曾经刚拿到新笔记本时,和国际象棋困难电脑斗智斗勇的几段记忆,瞳孔不自觉地转了两转。
    他身体内的以太力量忽然有了些涨动的迹象,凝固的元素在以太的引领下气化出变化多端的形态,就像他在昨夜突袭莱娜的作战会议上大胆提出自己的方案时一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贯彻自身意志,以太力量就能够获取提升’?”
    …………
    奥尔丁东区,铜钟驿站门前。
    好几位店员正在被城镇守卫按住双手扭到庭院里逐个讯问,其中一些已经被戴上了限制以太力量发挥的手铐、项圈和脚镣。
    在至少十位“升华”级以太利用者的合围之下,铜钟驿站中的赌徒行会分子已是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放弃抵抗,甘愿被擒获。
    金发蓝瞳,被不祥鸟嘴面具和高领黑风衣遮住面容的尼克莱此时正疾步走向驿站大门之内。
    在他身后,神色轻佻,背后长杆火枪枪管尚温的瓦尔斯与表情森冷的凛霜也拨开了纷乱的人群,伴随着自己的队长踏入驿站。
    这次针对铜钟驿站的收网行动也算是帕斯卡等人深思熟虑之下,对赌徒行会近来反常行为的一次“敲打”。
    其实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杀了三个人这件事本身有多么惨无人道,而是因为这种事一旦闹大,引来的就会是更高级领导者的责问和质疑。
    这无论是对公爵的势力本身,还是对公爵尽力维持的奥尔丁黑道平衡,都可能造成未知的影响。
    “饶命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秃鹫公国的间谍,我只是一个记事的职员而已,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警官大人,看在神的面上,求您手下留情,别把我带到奥尔芬斯那里折磨了!”
    “我只不过是个送信的,再怎样问我也变不出金银财宝给你们贿赂,求求你们收手吧!”
    驿站工作人员们的惨嚎仿佛正在切割着尼克莱的耳膜般,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精神深处那道虽然早已不会伤及性命,却仍然会不时被唤起的旧伤。
    “但是,三位无辜之人死在他们手下,而在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中,又有不知道多少人会成为牺牲品……哪怕这些被他们当做掩护的普通店员也是。”
    “神啊……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难道我们非要引用利害的关系去惩戒这种恶行,难道保护无辜者的生命不被剥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尼克莱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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