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的亡灵帝国》195 欧罗巴内战

    塞里斯五年中旬，荷兰阿姆斯特丹城外，两只旗帜鲜明的军队正纷纷涌入战场。
    “荷兰的战士们，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乡和财富，此战胜利后，每一个士兵的家庭都会获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份，战死者获得双倍股份！
    为了胜利，为了财富，让我们驱逐那些西班牙侵略者！”
    “为了财富！！！”
    荷兰的军队鼓励誓词迥异于其他国家，他们不是用信念和宗教信仰来鼓舞大家，也不是用虚无漂漂的忠君思想和爱国精神来鼓励士兵，而是用实实在在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股份！
    显然，荷兰士兵得到这份承诺后，士气突破了天际，连对面的西班牙士兵都听到了磅礴的呼声……
    西班牙士兵永远无法理解荷兰人对财富的渴望，更不能明白他们对拥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份多么向往！
    在阿姆斯特丹，乃至荷兰北方七省大部分地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份就是一张张通行证，上到资本大鳄，下到升斗小民，都无法拒绝起带来的诱惑力！
    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是尼德兰王国的经济支柱，每年盈利甚至不下于西班牙王国对南美洲殖民地掠夺的金银财富！
    香料贸易在欧罗巴大陆可是真正意义的暴利！
    不然的话，西班牙王国的腓力二世也不会冒着得罪教会的风险，将举国精锐主力调到尼德兰王国平叛。
    不过，腓力二世的举措效果还是蛮不错的，数万精锐的西班牙军团，在尼德兰王国本土传统贵族里应外合之下，一路平推损失极其轻微就占领了南尼德兰王国。
    只有在进入革命最彻底，被资本贵族完全掌控的北方七省时，才遇到了真正的战斗。
    在进入北方七省后，让西班牙统帅惊讶的不是荷兰军队的战斗意志，而是他们那先进的武器装备。
    他们从火炮质量数量到单兵武器，跟西班牙的精锐主力毫无二致，甚至在火炮数量方面还略占一些优势。
    西班牙王国可是从教会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甚至有少量发射填充黄色火药的现今榴弹炮，然而，荷兰人何德何能，也获得了这种武器？
    西班牙人不知道的是，金钱有时候真的无所不能！
    荷兰人的武器来源很简单，通过大范围的高价走私行业，从英国人手里采购！
    荷兰东印度公司积累的恐怖财力在这一刻发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腓力二世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利润只是表面，在那些守财奴的操控下，整个阿姆斯特丹都流淌着金色的血液！
    荷兰人完全有能力应付腓力二世增加的税赋，但那样做会不可避免的暴露荷兰东印度公司丰厚的利润，他们害怕腓力二世知晓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真正财富后，继续增加税赋，直到榨干荷兰人的口袋！
    对于视金钱如生命，全民参与炒股大军的荷兰人而言，这是不可饶恕的！
    于是，革命爆发了……
    荷兰革命具备跟法兰西大革命相似的特点，被资产阶级改造差不多，工商业氛围浓厚的北方七省，所有的阶级都参与了革命，大资本家出钱，普通平民出人，武装出一支支民兵，这些民兵经过拿骚的莫里斯整训后，俨然和欧罗巴大陆的常备军标准相差无异。
    战前号召结束后，西班牙军团的炮兵阵地上射出大量炮弹，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实心弹丸，只有十分之一射出的是大威力的黄色火药填充的榴弹。
    这种榴弹一发下来，就能击溃整整一个连队一百多号人！
    毕竟，这个时代的线式战术都是密集队形，炮弹的杀伤力可以发挥到最大程度。
    不过受限于精准性，命中的炮弹并不多……
    在西班牙人炮火轰击开始后，荷兰人的反击如约到来，在拿骚的莫里斯指挥下，荷兰人的火炮阵地将炮火全部集中到了西班牙人分散的炮兵阵地上！
    更可怕的是，荷兰人的火炮数量一点不比西班牙人少，其中超过半数都是高价从英国人手里购买的榴弹炮！
    填装的都是黄色火药的大威力榴弹！
    这轰出去的可不是炮弹，而是一捧捧黄金！
    这就是阿姆斯特丹战役中，荷兰人的底气！
    也是他们以区区一万多人敢面对5万多人西班牙精锐军团的杀手锏！
    依靠预先修筑的防御工事，荷兰人的火炮射的更高更远，一个个抛物线落入西班牙人的炮兵阵地，一发榴弹就能掀翻三到五门火炮！
    爆炸的气浪滚滚而来，西班牙人的炮兵在一小时的炮击对抗中全面陷入劣势，八成的火炮被直接打的哑火……
    西班牙统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不明白荷兰人为何拥有这么多大威力的榴弹炮。
    轻松碾碎了西班牙人的炮兵阵地后，荷兰人立刻将火炮对准了前排西班牙人大步兵方阵，两三发榴弹落入一个上千人的大步兵方阵中，整个西班牙方阵就轰然瓦解……
    哪怕西班牙精锐军团拥有5万多人，又有多少个大方阵给荷兰人炮击？
    在炮战中全面劣势的西班牙人，十分不适应这种节奏，他们之前也知道荷兰人火炮多，但大多数都是老式的发射实心弹的野战炮，没成想在阿姆斯特丹城外遇到了荷兰人积攒下来的老底！
    这是给西班牙人放进来痛揍的节奏啊！
    不过，西班牙人还没有放弃，他们看到火炮对轰不行后，直接派出了大群步兵进攻，穿着屎黄色军服的西班牙步兵形成一个个大片人潮，汹涌澎湃的扑向荷兰人的阵地。
    每一个榴弹落入人群中，都能带走数十条性命！
    昂贵的黄色火药榴弹不要钱一般射出去，在一片坦途中留下一堆堆西班牙人的尸体。
    荷兰人用事实证明，在足够的火炮面前，人数再多也不够用……
    西班牙人头一次面对如此凶猛的炮火，十分不适应，在接近到荷兰人燧发枪有效射程后，两轮排枪外加更精准的榴弹洗地后，土崩瓦解溃败下来……
    一场冲锋下来，西班牙人仍在战场上3000多人！
    这种战损率简直是闻所未闻！
    更致命的是，对西班牙军团的士气打击是致命性的。
    西班牙军团溃退后，荷兰人的榴弹炮仍在一发接着一发的轰击，炸的西班牙人欲仙欲死……
    不过，荷兰人丝毫不敢跃出阵地追击，原因很简单，远方有大批成建制西班牙骑兵团虎视眈眈，他们若是追击，侧翼必定会受到西班牙骑兵团的冲击，到时候可就胜负未知了……
    而且西班牙人多，死得起！
    就这样，数日下来，西班牙人整整进行了三次大规模冲锋，数次试探性冲锋，全部被荷兰人用火力打退下来，战场上留下了上万具西班牙人的尸体……
    西班牙统帅试图消耗荷兰人炮弹的企图宣告破灭……
    西班牙统帅让人计算过，荷兰人光是打出的那些榴弹，按照市面上的价格，足以买下整个西班牙军团所有的武器装备和后勤物资！
    更何况，荷兰人绝对不可能是按照市场价购买炮弹的，英国人跟教会的合作中，可是明令禁止出售任何武器装备给尼德兰叛军的……
    按照黑市的尿性，一般都会高于市场价二倍到十倍，榴弹炮这种先进武器只会多不会少，可想而知，荷兰人多么有钱！
    西班牙军队的勇气被金钱击败了……
    阵亡了上万人，西班牙军团再也无法维持攻势，接下来数日，荷兰人不断挖掘坑道，前移阵地，布置火炮，接近西班牙人的军营。
    在榴弹轰击中，西班牙人不得不逐步退后，直到无力维持对阿姆斯特丹的包围圈……
    如此一来，连依靠围城饿死对方的计划都破产了……
    最终，西班牙精锐兵团狼狈撤出了阿姆斯特丹的地界，阿姆斯特丹战役以荷兰人的胜利告终。
    这一场战役不光击杀了大量西班牙精锐兵团有生力量，还让其他地区的荷兰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拿骚的莫里斯麾下的荷兰军团得到了大量有志青年的补充，实力扩充十分迅速，西班牙军团则在异国土地无法得到任何人员补充，漫长的补给线也让战争成本越来越高。
    数个月过后，在荷兰人频繁发动的小规模战役下，损失越来越大的西班牙军团不得不推出荷兰联合省共和国北方七省。
    当初进攻的5万多人只剩下不到两万人回归……
    荷兰联合省共和国的决定性胜利引发了欧罗巴大陆的政治震动，普鲁士的腓特烈第一时间宣布承认荷兰联合省共和国，并获得了他们的友谊。
    英国人则在拿骚的莫里斯乘胜追击之下，切断了所有的走私渠道，导致荷兰军队的炮弹供应链出现断裂！
    失去了大量烧钱炮弹的轰击后，西班牙人残存的军队和南方尼德兰本土传统贵族的支持下，加上腓力二世紧急抽调过去的一批西班牙新军，勉强维持住了战线。
    因此，双方进入了长期对峙消耗的阶段。
    没有了大量榴弹炮的支撑，荷兰人的战斗力大大下降，转入战略防御，损失惨重的西班牙人无力发动大规模攻势，双方进入了局部地区小股部队对抗的阶段。
    这一形式让荷兰联合省共和国奠定了国家根基。
    拿骚的莫里斯试图统一曾经的尼德兰王国，但他派去尼德兰南部的特使被当地的传统贵族势力联合绞杀，在尼德兰王国南部，由于临海地域很少，大部分地区还处于传统的分封制度下，信封的也不是新教而是天主教，对西班牙王国的认同度很高。
    革命被镇压后，本土的传统贵族不再惧怕北方七省工商业大佬联合发起的革命，成为西班牙人维持统治的支柱。
    不过，腓力二世企图获得更多财政收入的计划也不得不搁浅，南尼德兰因为落后所以传统势力占据优势，同样也因为落后无法提供大量财富，最富裕的北方七省已经彻底独立，腓力二世根本无法从南尼德兰的一群农民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西班牙王国对荷兰联合省共和国革命镇压的失败，让西班牙王国陷入了战争泥潭，别说是响应教会的反塞里斯十字军号召，能维持住尼德兰的战线，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此，当初的反塞里斯十字军再次失去了一个大粗腿。
    德意志十字军和西班牙十字军相继消散，只剩下了意大利半岛本土的十字军可堪大用，这让刚刚完成新式武器列装，厉兵秣马的教会是否对塞里斯开战陷入了犹豫当中……
    然而，噩耗却接连传来，荷兰联合省共和国的革命胜利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掀起了一连串变化。
    普鲁士王国与荷兰联合省共和国结成了同盟，次年，也就是塞里斯六年，普鲁士与塞里斯的奥地利公国结成了军事同盟！
    接下来一个月，荷兰联合省共和国和波西米亚共和国加入了这个军事同盟！
    由于这个军事同盟以普鲁士和塞里斯军力最强，被外人简称为普塞同盟……
    普塞同盟的缔结相当于挑战欧罗巴大陆传统势力的神经点，甚至连保持中立的凯瑟琳大帝都开始倾向于德意志哈布斯堡，只不过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没有亲自下场罢了。
    半人马的蒙古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则是兴致高昂的搬起小板凳，准备好瓜子西瓜，等着看人类世界爆发一场大规模内战好戏……
    西班牙哈布斯堡和德意志哈布斯堡被普塞同盟这么一刺激，立刻产生了合并的趋势，双方做出了一系列让步后，实力更强的腓力二世成为了哈布斯堡王朝新的领军人物！
    不过，德意志哈布斯堡斐迪南一脉，仍然保留着独立自主的地位。
    至于教会，就十分直接了，直接驱使完成训练和列装的意大利十字军突破边境线，进入奥地利公国境内，正式打响了欧罗巴内战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