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智宸压住心里的慌乱,愈发有些迷惑,为什么会对许俏生出愧疚感?
周显华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现在见许俏和许智宸都不说话了,忍不住好奇:“这是干什么呢?跑来大呼小叫的,当我们这里是菜市场?”
老人家护犊子从来不管对错的。
周燕生扑哧笑了:“哪有这么高档的菜市场啊,这人是把亲闺女扔了不管,这会儿又想着要回去呢。估计是指望着闺女能挣钱?”
许智宸脸一白:“你在胡说什么?”
周燕生嗤笑一下:“我胡说?那你来出钱,我们一起给笑笑治病啊。”
最后许智宸是落荒而逃。
主要他受不了许俏的目光,总觉得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
等人走了,周燕生跟周显华说了笑笑的事,气的老人家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世上竟然有这么恶毒的父母?真是不配为人,畜生做的都比他们好。”
许俏面无表情,世上就是有这么自私薄情的父母,她遇到了,顾承川也遇到了!
因为许智宸的骚扰,柳净池决定把手术日期提前到五月二十号。
手术前一天,许俏索性过去住下,晚上跟笑笑睡在一起。
小丫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舍不得许俏,躺在被窝里紧紧搂着许俏的脖子。
许俏拍着她的背:“笑笑不害怕啊,等明天以后,就能天天跟姐姐在一起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笑笑搂着许俏的脖子,发出小兽一样的哼唧,带着极度的不安。
直到哄着沉沉睡去,许俏才轻手轻脚下床。
麦依依靠在门外,看见许俏出来,小声问:“睡着了?”
许俏点点头:“柳医生还没回来?”
“准备明天的手术啊,按说笑笑今晚该住在医院的。可是她进医院就开始暴躁不安,这种情绪对她明天手术不利。所以还是住在家里。”
许俏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明天手术会怎么样?为什么这么多人在找她?”
麦依依耸耸肩:“可能笑笑看见过什么人吧,所以有人不希望她好。”
许俏知道麦依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原因是跟她的任务有关,不管怎样,笑笑能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就好。
麦依依扭头看了眼许俏:“你不要太乐观,我听柳净池说这个手术一次可能做不好,有的需要两次。而且后期治疗非常痛苦,不知道笑笑能不能承受住。”
许俏攥了攥拳头:“我想笑笑可以的。”
手术是在柳净池家医院进行的,一早周燕生和顾承川都赶了过来。
顾承川身上还穿着救援服,衣服上布满浮尘,刚从现场急急赶过来。
笑笑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头发已经被剃光,圆圆的小脑袋可爱乖巧。
看见顾承川傻笑着要抱抱,许俏弯腰抱起笑笑:“笑笑乖,顾哥哥身上都是土,会把我们的新衣服弄脏。等笑笑跟着柳叔叔进去,睡一觉起来就又能见到我们了。”
柳净池听着哥哥,叔叔的称呼,眉心直跳。称呼够乱的。
周燕生过去摸摸笑笑的小光头:“等笑笑好了,叔叔带你去游乐场,去吃各种各样的棒棒糖。所以笑笑一定要勇敢啊?”
笑笑看着周燕生,呆滞的目光像是突然有了亮光,伸手要周燕生抱。
周燕生笑着抱过笑笑:“难得小丫头主动找我啊,是不是一听棒棒糖就开心了?”
笑笑盯着周燕生看,突然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
柳净池领着笑笑进了手术室通道,周燕生还摸着脸发愣,突然喃喃说了一句:“突然有些想哭。”
眼角却泛了红。
许俏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小丫头跟她渊源太深,命运早就将她们绞成一体,同生同死。
顾承川没有更多的时间留下来等笑笑手术结束,临走时握了下许俏的肩膀:“放心,笑笑肯定没事的,你也不会。”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沉浸在紧张中的许俏根本没听见。
等顾承川离开了,麦依依过去拉着许俏去长椅上坐下:“肯定会没事的,柳医生还请了他的老师来。”
周燕生抬眼望了望天,压住心里莫名的情绪,过去在许俏身边坐下:“哎,没想到小丫头最后给我来这么一下,我怎么突然想当爸爸了呢?”
麦依依瞥了他一眼:“一会儿让柳医生给你也看看脑袋,估计神经元也受损了。”
周燕生切了一声,心里温柔的颇有点儿老父亲的感觉。
许俏沉默了一会儿,收起了担心和忧虑,跟麦依依小声聊天:“我是相信柳医生的医术,就是觉得心疼笑笑。”
麦依依昂了一声:“小丫头确实挺招人心疼的,不过你也放心,柳医生说了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许俏轻叹了下:“这样就好,我还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呢,到时候笑笑爸爸闹得更厉害。”
麦依依保证的说道:“不会的,许智宸已经被警方监控起来了,他不敢再闹了。不过笑笑通过这次手术,智商变正常的同时,可能还会有其他小小的变化。”
许俏嗯了一声:“我猜到了。”
麦依依惊讶:“你知道笑笑的智商如果一旦恢复,将会超于常人?”
许俏看着麦依依:“我不知道,你说了我才知道。”
周燕生在一旁扑哧乐了:“什么智商,就跟人聊天呢。”
麦依依也不恼,只是抓了抓头发:“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到时候你们都会知道的。”
许俏想了下:“那你们的任务是因为这个吗?”
麦依依摇头:“当然不是,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许俏也不再追问,笑笑以后变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只要比现在好就好,能有一个正常的人感知这个世界就好。
手术时间很长,持续了八个多小时。
许俏和周燕生,麦依依在门外长椅上等了八个小时,直到手术室灯熄灭,三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在这中间没有医护人员出入,说明手术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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