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小卖部》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徒有其名

    祖父不知是为了做给乡亲看止住风言风语,还是为了自己求个心理踏实,竟让父亲跑出山外,请一附近颇有仙名的神婆,来给徐远山看运势,命脉。
    附近村落都听过这神婆灵验的传闻,什么黄皮子成精上身祸害人,被她给破了,恶鬼索命被她给打回地府了,反正是神乎其神。
    祖父花了整整三个月打猎的积蓄,才请到这神婆。
    她对父亲说这两天太忙抽不开身,等五日后过来接她便可以了,父亲交了定钱后,便回家去了。
    说来也巧,母亲就在神婆将到来的这几天,突然感染风寒,本来在乡村这只是小病,喝点姜水被子里闷一觉就好了,母亲却整整三日不见好转,病情日渐加深,已经起不了床了,父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得,赶忙带着母亲去镇上找郎中看病,他一走接神婆来家里的担子,便到了祖父身上。
    祖父熬夜走山路,赶在第五日大早上把神婆接了回来。
    一大早村里便站满了人,都等着一睹神婆的风采。
    过了会,人群熙攘起来,看见祖父牵着头小毛驴向村子方向走来,毛驴上坐着个老妇,莫约六十岁年纪,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了件白花蓝底的步褂子,黑色灯笼裤,脚踩双自己纳制的千层底布鞋,虽没有穿金戴银,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珠透露出异与常人的气势来,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都看着向村子走来的两人。
    神婆在村子看了一圈,由祖父带着向徐远山家中走去,祖父边走边喊着徐远山的小名,“山娃,山娃,快出来。”
    由于徐远山小时候身子虚,祖父给徐远山起了个贱名叫山娃,乡村那会习俗便是贱名好养活。
    小孩子身体不好多半都会起个“狗剩”类似的贱名,算是对孩子能茁壮成长起来的一种盼望吧。
    世人皆知大山永恒,所以祖父给徐远山起名山娃,小时候一直这么叫过来的,直到十几岁了,徐远山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大名。
    听见祖父的不停呼喊,徐远山在人群中怯怯的露了个小脑袋出来,看向祖父身边那老奶奶,总觉得心理害怕不已。
    徐远山感觉到老奶奶看到徐远山后,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眼神亮的瘆人,徐远山一下子又缩进了人群中。
    “这孩子就是胆小老实,一点也不随他爹那性格,王婆婆儿您见谅。”祖父笑呵呵的对神婆说着,说罢向徐远山走来,从人群中把徐远山揪到身前,徐远山总感觉那神婆看向徐远山的眼神,如同双手般透过徐远山的全身,那感觉让年幼的徐远山六神无主,面色苍白。
    看了会,神婆收回目光,对徐远山微微一笑,便和祖父向徐远山家走去,留下徐远山一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到家门口后,她并没有直接进院子,而是神神秘秘的绕着院墙外面走了几个圈子。
    左手屈起四指逐个捏向大拇指,抬眼望着天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闭目算过一会说徐远山家,四周阴气重重,院内阳光穿不透阴气,必有妖邪作祟,需施法紧急除妖,不然一家必有大难。
    这一番话语说的祖父面色大变,围观的乡亲也哄一下子,远离了徐远山家,生怕沾染上徐远山家的阴气似的。
    神婆发现徐远山家墙靠后年有一个手臂粗细的小洞,直通徐远山家院子里,问徐远山祖父这洞是什么时候打通的,祖父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直言去年还未发现过此处有洞,看来必是今年出现的。
    神婆蹲下身子在洞口仔细摸索了一会,站起身子平摊出双手,掌中赫然出现几根白色的毛发随风晃动着。
    “看来就是此物作祟了,来时我观你孙子面色不好,看来受妖物多袭扰,加上身子虚弱现在境况不妙呀。”她对祖父言道。
    祖父一听徐远山将要处境不妙,六十余岁的老头瞬间慌了神,对着神婆迎头便拜,口中忙说着求求大仙救救我们一家子之列的话,家中三代单传,作为独苗的徐远山要是出了事,祖父可是能疯过去。
    徐远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祖父的行为不知所措,徐远山发现自从这个王神婆来到村里,徐远山的精神便恍恍惚惚的。
    祖父转头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多嘴,看来祖父并不想把那件事说出来,可能怕认为这种怪异不详的事,会坏了徐远山的名声吧。
    王神婆听到徐三的话后,立马转头看向祖父,在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祖父讲出了徐远山出生那时候,院子里来了好几十只白毛狐狸的怪事。
    她沉思了会对祖父道:“你家猎户出身,一定没少抓过狐狸,况且白狐毛皮价高,看来你或者你儿子惹到这家子白狐了,看来这群白狐中,定有一个活了许多年,有稍许法力的精怪,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妖邪在祸害你家了。”
    祖父忙跑去张罗神婆嘱咐的东西,隔壁洪大爷赶忙把自家的大白公鸡擒了出来。
    祖父跑去村头秀才家借了毛笔,连续问半个村子的人才找齐一摞黄表纸,赶忙又往家里跑去。
    准备齐东西后,众人张罗起午饭,鸡鸭鱼肉加上打来的野味,王神婆吃得好不快活,直说一定帮祖父祛灾之类的话,让祖父笑声不断。
    吃罢饭后,神婆说让祖父挪一张桌子在院子中央,一会做法时用来当供桌。
    人群该吃饭的便回家吃饭,吃过后又全到徐远山家聚齐,正是太阳高照睡觉的点儿,大伙全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日上杆头,转眼间午时到来,围观的众人如同打了鸡血般的一扫刚才昏昏欲睡的模样,睁大双眼看着神婆施法。
    神婆让人群全都退到院子外,然后在院内桌上码放了三张黄表纸,拿刀子划了大白公鸡的脖子,公鸡咯咯的叫着,不听的扑闪着翅膀,血溅了一院子,这一幕看得徐远山心惊胆战。
    众人没工夫顾得徐远山,包括祖父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王神婆的动作,鸡血滴了大概多半碗,她拿起毛笔蘸着鸡血在三张黄表纸上,画着鬼画符一样的符文咒语,这些艳红的字深深的吸引住徐远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了半天,直至眼睛酸涩不堪。
    画好三张符后,她对着太阳举起念叨了半天的咒语,最后用火盆点燃符放到上午找到的几根白狐毛上,狐毛和纸符一同烧为了灰烬。
    神婆把灰烬沿着墙根撒了完,道:“法已做好,我选在午时阳气最盛时做法,又用公鸡之血在黄表纸上画了驱妖符。公鸡司晨,是告知白昼将到,黑夜已退的动物,乃是鬼魅妖怪惧怕之物,它的血便是阳气最盛动物之血。
    我选之物俱是阳气旺盛之物,专克妖邪,现在妖邪之毛已被我同符烧尽,撒在墙根下,现正你家已安全,无精怪敢来侵害。”
    祖父和王神婆在客气的说着话,围观的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大家熬着一上午想看神婆做法,既没看到呼风唤雨,也没瞧到撒豆成兵,只见她杀个公鸡画两张鬼画符烧了就说完事了?
    大家一致认为,神婆不过如此,徒有其名而已,除了几个和徐远山家较为亲近的留了下来,其余众人三三两两回家睡觉去了。
    这一幕看得祖父是气愤不已,午后,祖父给神婆带上了二十块沉甸甸的的银元,牵着小毛驴又给她送回镇上去,徐远山被祖父嘱托在洪大爷家玩、傍晚时分,母亲和父亲来到邻居家接徐远山,母亲看上去依然那么美丽,完全没有了生病时的苍白面色。
    入夜了祖父才赶着毛驴归家,一家四口吃饭间,祖父给父母两人讲了白天的事情,说得父亲是惊呼连连,母亲低头小口吃着饭,好似不关心般的没有过问。
    夜里躺在母亲怀中哄徐远山睡觉,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听到母亲自己嘀咕着,“吓我一跳,原来却是学艺不精,无大碍,无大碍之类的话。”
    第二天醒来问母亲昨晚说了什么,却被她矢口否认,直说徐远山睡觉做梦呢,祖父这次请神婆来徐远山家,预计效果没有达到,乡邻不仅没停止对徐远山家的背后议论,反而因为家里闹妖邪的事情谈得更加欢了,搞得祖父整天板着个脸,徐远山在伙伴中也被欺负得叫成小妖怪。
    记忆中母亲在操持完家务后,经常把徐远山抱起来,教徐远山识字,当年虽说封建王朝早已覆灭多年,徐远山他们那种偏远山村,仍是儒家思想根深蒂固,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
    母亲识字在村子也能引发窃窃私语,大伙均猜测她出生大户人家,由于战乱才逃到这穷山沟做了父亲的媳妇,老徐家是捡到宝了。
    村子里一直是靠山吃山的猎户人家,基本上全是卖力气的汉子,甚少有舞文弄墨的人出现,祖父当过兵,思想比较开明,对母亲教徐远山识字一事大为支持,常嘱咐父亲去多打些野味,给徐远山他们娘俩补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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