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小卖部》正文 第十四章：分不清方向不可

    薛亦菡嘴巴一撅，一副不屑的样子。
    徐远山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声：“嫉妒！”说完，走了几步，推开了庙门，然后向薛亦菡招了招手，叫她跟上。
    薛亦菡走了过来，徐远山一把拉住她的手，两人一先一后走了进去。
    徐远山一进破庙，一股难闻的腐臭味迎面扑来，嗅得徐远山有点窒息，借着里面的篝火，隐约见到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徐远山用电筒一照，一张怪兮兮的符下面，藏着一张面无表情，肌肉干涩的脸出现在灯光之下。
    徐远山当即下意识一个后退，差点撞在了身后的薛亦菡，她似乎也看见了前面的这张脸，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呼。
    其实干尸，徐远山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在这种场合下，事发突然，徐远山没一点心里准备，所以才被吓成了这样。
    那个沙哑的声音，忙说：“别怕，他们很听话的，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徐远山定了定神，对身后的薛亦菡说：“没事吧？”
    薛亦菡一副惊魂初定的样子说：“没事。”
    徐远山壮了壮胆，用电筒扫了扫，只见五个额贴黄表纸的干尸排成了一排，他们双手已经放下，像睡着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前面是一堆篝火，火旁坐着一个抽烟的老人。
    徐远山拉着薛亦菡走了过去，轻轻一笑对着老人说：“您老就是老乙先生吧。”
    老人抬头说：“我就是，请随便坐。”
    徐远山和薛亦菡依言蹲了下来。借着篝火的光，徐远山看见老人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烟斗，而面相狰狞得很，一张脸皮就像烫斗烫过了一样。
    看得徐远山心里有点发毛，勉强一笑说：“老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老人吸了烟说：“没什么，你们就是这个小城什么报的？”
    徐远山说：“对对，我们是这个小城城市报社的记者，我叫徐远山，这位姑娘叫薛亦菡。我们听说先生您有一手万里行尸的绝活，所以特来采访一下。”
    老人说：“哦，你们想知道点什么？”
    徐远山一笑说：“您老干这行也挺久了吧。”
    “有四十多年了。”
    “啊，那么长了啊，您老是怎么走上这行的？”
    “我父母早逝，我很小就流浪在外，之后被我被人收容，学了这门手艺。”
    于是徐远山他们两个一问一答，如此聊天了一阵子，气氛开始好了起来，相互之间也不像刚进来那样生涩。
    徐远山原见老人一脸凶悍之相，以为他性格很是孤僻，一席话下来，才发现老人是外冷心热。
    当徐远山把这些话告诉他的时候，老人呵呵一笑说：“这不怪你，不仅是你，很多人都是这样，一见我长成这样，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我呢。其实丑，正是干我们这一行必要的条件，如果像报社同志你这样秀气的话，干我们这一行是绝对不行的！”
    徐远山对赶尸这方面的知识知道的其实也是有限，他说丑也是入行的一个标准，这个徐远山倒从来没听说过，于是一改前面的敷衍，抱着学习的态度，向老人请教说：“哦，有这回事，您老说说。”
    老人一边朝烟斗上烟丝，一边说：“是的，学我们这一门手艺，必须具备有三个条件：一胆子大，二是身体好，三是人长得丑。一和二，不用多做解释了，胆子不大，自己都吓得不能动，还谈什么哟死人，身体不好，难以长途跋涉啊。
    为什么要长得丑呢，不是有句老话叫‘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长得比鬼还丑，它们见了你还不有多远躲多远了，哪还会有胆子过来骚扰你。长得丑其实就是给自己壮胆。当然光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如果真的要做这行的话，那还得通过一些考验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把烟斗上满了，正要点火的时候，徐远山忙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了。老人说了声谢谢，徐远山则一笑问：“看来不是谁都能干这行的，您老再说说，需要通过什么考验呀？”
    老人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如果你去拜访师学这门手艺，除了有我刚才说的那三个条件之外，你还得通过师傅的三重考验。
    一师傅会先让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
    因为你不分东西南北，就说明你夜晚赶尸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
    二师傅会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的高坡，尸体爬不上去。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或者扛上去。
    三师傅会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你才有可能被师傅收下。”
    徐远山说：“哦，这些考验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近人情，原来里面大有文章。师傅收下之后，会传授徒弟一些什么功夫吧，这些功夫我想一定很特别吧，不然一个死尸这么会平白无故的走起来呢？”
    老人说：“那是，当师傅收下你之后，第一件事教的就是画符，我给你看一下我的符。”说着他拿出几张黄表纸递给徐远山看。
    徐远山接过一看，每张黄纸上用朱笔画着一些又像字又像画的东西，极为怪异。薛亦菡也觉得好奇，凑了过来看了看。
    老人接着说：“这些符有的是‘驱鬼符’，有的是‘引路符’，有的是‘定尸符’，各有各有的用处，具体用处，看情况而用，比如这张‘驱鬼符’吧，如果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只要把它朝西挂在树上或者门上就能起到辟邪的作用。
    另外师傅还会教徒弟三十六种功，第一件功是‘站立功’，就是让死尸能站立起来。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转弯功’，也就是让尸体能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