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盛世》5.四年前·诱惑

    有时候我回忆起来这五年之内，能够和我斗智的人其实屈指可数：秦叁算是第一个我认可的对手，以后的老鬼也是让我防不胜防；但是真正棘手的还是这个貌不惊人言不压众的陈师爷。
    这家伙曾经代表了东北帮出席李阎王事件，被白大雪吼了一嗓子就在那里倒速效救心丸……说实话我觉得这种人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但是秦叁说的对：“一个孬种能在24岁当上一个帮派的师爷？你不好好想想！”
    陈师爷的身体不好，先天性心脏病窦性心律不起。他让我想到的是郭嘉，英年早逝。现在想想，这个人呢，就像是一个陈默的智将版，让人不好摸清。
    见到陈师爷的时候第一句话说出口，这小子就让我震惊了，随后觉得真不简单。
    他对我和刚下车的秦叁说：“nicetomeetyou。”
    “我操，牛逼。”我转头悄悄对秦叁说：“东北味的英语。”
    陈师爷显然还记得我。“咱们见过，那天你们出尽了风头。”陈师爷说完伸出了手。我紧紧的握了握，发现这小子的手冰凉。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秦叁说道。“冷，这还不是春天呢哥几个。”
    小酒馆永远是男人的天下。不过陈师爷不喝酒，这不免让人有点扫兴。我和秦叁倒是打算拼一拼酒，弥补一下那天麦子尖酒席上没有分出胜负的遗憾。
    “咱们说完正事你们在开始。”陈师爷不冷不热的，让人觉得越发扫兴。“不然喝醉了，酒后误事。”
    “大猛子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我皱了皱眉头，放下了酒杯。“别误会，我就是好奇的问一问；这事都过去了大半年了。”
    “是。”陈师爷毫不避讳。“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而且我们有规矩，拿了定金后如果是同行，会通知一声；只要给出双倍的报酬，我们就推掉买家。当时龙头已经告诉了大猛子有人买他的命，而且说只要大猛子愿意出原价，我们就不接这活。但是大猛子太自信了，他不愿意服这个软，所以……都是黑道，我们也有不能让步的时候。”
    陈师爷说的就像在讲自己小时候捉昆虫的故事一样。
    秦叁倒是很感兴趣。“就是说，比如有人出20万买我的命，你们会通知我；只要我给40万，你们就不接这趟活？”
    “有两点不对。”陈师爷纠正道：“一，我们只向我们东北帮的朋友给出这样的条件，而且我们绝对不会弄虚作假；二，你的命不是20万，是70万。”
    秦叁听了以后不再是嬉笑的微醉，而是变得严肃，甚至有点紧张。
    “那我呢？”我喝了口酒，给秦叁满上，不紧不慢的问道。
    “没人买你。”陈师爷说。
    我真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秦叁似乎在思索。陈师爷用一种安慰的语气对秦叁说：“现在别急。他们只是有人来问问价，还没有真的要买。真的买了你的命后我再通知你付钱也不迟。来，吃菜。”
    秦叁哭丧着脸吃着水煮鱼。
    “说正事吧。”陈师爷还是这句话。“我时间很紧的。”
    “我们想见龙六。”我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上次那件事大哥已经给你们回复了，没有必要见面。”陈师爷不动声色。
    “明哲保身也不见得就能不惹火烧身。”秦叁替我继续说。“或者是我们的价码不够？”
    “人总要有命才能花钱。”陈师爷还是不紧不慢胸有成竹。“我犯不着把东北帮扔出去拼这一单生意；风险大，风险太大。”
    “高风险高回报。”秦叁鼓动着。
    “这么高的风险，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回报能够配得上。”陈师爷漠然的说道。
    “三分天下。”我只说了这四个字。
    “不够。”陈师爷只说了两个。
    “不是旧城区，我是说，三分天下，新城区。”我夹了一口水煮鱼的辣椒，看着听完这句话后眼睛放光的陈师爷。他似乎没有听清，哆哆嗦嗦的开始倒速效救心丸，吞了几颗后缓了缓，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新城区三分天下的话，龙六有兴趣吗？”我扔下了筷子，看着终于手忙脚乱的陈师爷感到十分开心。
    “有兴趣，来后面，细说给我听听。”饭馆的老板忽然走了过来，拍了拍陈师爷的肩膀，然后目光如鹰的看着我跟秦叁，气势如虹：“忘了介绍了，我叫龙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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