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虎死了。
我一直说不清宋老牛和大猛子之间的那种关系,但是我能看得出大猛子确实对于这个消息打击很大。警察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后,大猛子就对白大雪说告辞,然后带着我跟陈默直奔宋家庄。
宋家庄其实贴近城区,夜色不深,不过却已经是一片死静。我们很容易的找到了宋老虎住的地方——外面人山人海,都是面色沉重。大猛子也不含糊,到了门口,直接对看门的说:“告诉老牛,说大猛子来了。”
一群人听到这个名号,都转过脸来,瞪着大猛子,推测我们是不是来落井下石的。看门的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对我们说,有请。
屋子里面光线不好,往日凶神恶煞般的宋老牛半蹲在地上,唯一陪伴他的就是床上那具被白布挡着脸的尸首。
“谁干的?”大猛子问。我对陈默说:“关门。”
于是陈默把门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4个活人1个死人。外面的人群骚动了一下,似乎是害怕我们关上门要以多打少,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去。因为他们都听到了,大猛子一声断喝:“草,老牛!到底他妈谁干的?你倒是说啊……”
“走这条道,迟早的。”宋老牛并不是在和大猛子说话,而更像是在低声自言自语。“老虎当时血流的那么多,话都说不长;你猜,最后他跟我说的什么?他说,哥,跟妈说,我杀人跑了……别说我出事了,妈受不了。老虎的呼吸很急,但是就是吸不上来气。救护车都不知道在哪里,我一个人背着他往医院跑……他在我背上说,哥,我不想死。五公里,我背着我弟弟一步都没停,还是晚了,晚了……”
屋子里的灯昏昏暗暗的。
大猛子走过去,问:“你也疯了是吗?我就问是谁,告诉我,然后血债血偿!”
“有用吗?”宋老牛终于抬起了他颓废的眼睛,显然哭红的双眼,显得疲惫不堪。“我弟弟死了,猛子,我的亲弟弟……”
“妈的!”大猛子气的不行,甩门而去。
我立刻跟着大猛子走了出去。门口,一群人竖着耳朵想要听我们在里面说什么;大猛子猛的一开门,让很多人都差点摔倒。只见愤怒的大猛子三步并两步走过去,随便揪住一个人,问道:“到底怎么了?”
“大爷和二爷……”那个人吓坏了,借着月光,我也能朦胧的看清大猛子那要杀人的表情:“大爷和二爷今天出去收账,被人堵了,十七八个人带着家伙……下的黑手……”
大猛子甩开了手里的人,一语不发的借着夜色离去。陈默关上门出来,看不到大猛子,问我人去了哪里。
“走了。”我对陈默说,然后拽着他赶紧追了过去。
我们向庄外追了很远,才见到了大猛子的身影。夜色里,大猛子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谁做的?别告诉我是你,别告诉我是你!”
安静的夜,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我说过了,杀鸡儆猴。你负责把《和纹胜》整顿好,而我负责帮你扫平一切前进道路上的石头。”
“白大雪!”大猛子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压低:“为什么对宋家兄弟下手?目标有的是,这与我们之前计划的不符!”
“计划?什么计划?”现在,我和陈默确实听清了,电话对面果然真的是白大雪。“我记得我把刘宗交给你的时候说过,只要是能够让我稳稳的踏入旧城区,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也给我表态了吧?何况,宋家兄弟不也是你后方的一根刺吗?我替你拔出来,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啊。”
“草,白大雪,你别装傻!”大猛子喊道。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好,我就开门见山。”白大雪似乎没有生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猛子;我只是知道,你似乎有二心!有些时候,我们都是一个思路,不希望有一家独做大,所以可能某些人害怕我白某人在旧城区一手遮天,就买通了宋家兄弟开始和东城区的毒贩子牵头来打压物价……”
大猛子一语不发,从这个反应我就能看出,白大雪说的是真的。
“大猛子,我们是合作关系。”白大雪意犹未尽的说:“信任是必须的。通常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所以这次是破例给了你一次机会。我说过了,杀鸡儆猴;鸡死了,某些猴子,是不是该自觉点了?”
“你是在耍猴,对吗?猴子要是不听话,也会被人捅死在大街上吧?”大猛子话里有话的问道。
“这话说的,下次轮到谁,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生意人,你现在不也是个生意人么,刘老板?”白大雪笑道。“奉公守法才是持久之道啊。”
电话断了。确切的说,是大猛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了电话。
我和陈默站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让宋家兄弟联络东城区的人了?”我小心的问了一句。
“闭嘴。”大猛子连看都不看我。“你懂什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商量?”此时此刻我知道,我猜测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闭嘴!”大猛子抬起了头盯紧我。那是我在牢房那一夜领教过的眼神,是一种警告和恐吓。
“白大雪又不是李阎王!你当毒贩都和黑社会一样简单……”我的话没有说完,一声怒吼“闭嘴”压过了我的声音,同时大猛子扑了上来,压倒了我本人。
拳头如雨点,不,如冰雹。上一次,我面对的是单手的大猛子;这一次,我发现自己连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陈默从侧面踹了过来,直接把大猛子从我身上踹飞了。“妈的,你疯了?”陈默问道,他没有脑清大猛子为什么要揍我。但是很快的他就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大猛子一瞬间就从地上起来,并且和陈默干上了。
1
分钟,陈默倒在地上咳血。大猛子喘着粗气,坐在了我们俩的身边,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分给我和陈默。
“我一辈子吧,也就这么一个朋友。”大猛子说。“而我把这个朋友的弟弟给害了。”
“拉到吧。”陈默在地上喘着气,深深的抽了一口后不甘示弱:“人家说不定不认你呢!”
我躺在地上,丝毫没有介意自己价值不菲的西服,看着天空的星星发呆。“怎么打算的?和白大雪翻脸?”
“东城区的人还会跟我再联系的。”大猛子说,犹豫了一下:“右子,要是你,怎么办?”
“不能让白大雪在旧城区一人做大。”我和大猛子的想法一样。“我搞定三口,你……搞定白大雪。”
大猛子笑了。“想的和我一样。陈默……”大猛子喊道。
陈默没好气的问,干嘛?
“你,搞定东城区。”大猛子说。“我一定要让《和纹胜》称霸天下。”
作者题外话: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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