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谋心乱皇都阮瑾瑜楼萧然》第199章 .有求于人

    郭大夫人惊得张着嘴,忘了把话说完。
    它却是用满是长毛的手指头,在桌子上僵硬笨拙的画起了比划。
    虽然我经常看惊鸿给我比划,往我手心里写字,辨认速度很快……可它写的字,我真是看不懂……
    “旭!是旭字!旭日东升的旭!旭霁望山辉的旭!”郭大夫人惊喜大叫,喜极伤心,她叫着竟两眼一翻,喜晕了过去。
    惊得我只好把她扶起,平躺在廊下的地上,用指尖点按百会,拿针刺她少商、合谷、三阴交,用急救针法将她唤醒。
    郭大夫人醒过来就开始垂泪,我拿出了身上的两方帕子都抹不干她的眼泪。
    我诊病的时间是有限的,我可不想在这里耗到像上次那样,把它耗饿了,又把我们当做它的食物。
    我只好把郭大夫人丢在一旁不管,与它对面而坐,“是叫旭,对么?”
    它眼中似有些茫然,迟疑片刻竟然点了点头。也许它并未全然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吧……
    “那我就叫你阿旭吧,我知道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想让你恢复,恢复到像我们一样。”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郭夫人,不知它能听懂不,“所以,你把手腕放在小几上,我要给你诊脉。”
    这次我知道,它是真的听懂了,它把两只手都放在了小几上。掌心向上,脉门处露出。
    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迟疑片刻才落指在它脉门上。
    郭大夫人立即翻身起来,瞪眼跪坐在小几一旁的地上,她忐忑的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她的眼神太过殷切,好似我一说话就能搭救她的命一般。
    在她灼灼目光之下,我连一声叹息都不敢轻易发出。
    “左右两手分别有寸口、关口、尺口,其脉象分别对应心、肝、肾;肺,脾,命门。观他脉象可知,阴虚火大,肝火盛,肾水不足,脾经湿热,燥热上行。同时因喜食生冷,体内亦有寒症,寒热交错,情况比较复杂。”我缓缓说道。
    我知道这话郭大夫人必然听不太懂,我本就没打算叫她听懂。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所以……还有的治吗?该如何治?我们得来的古方……”
    “能叫我看看那古方么?”我问。
    郭大夫人迟疑片刻,往自己身上摸去。这古方她竟然誊抄了,随身带着……为救阿旭,她也是煞费苦心了吧。
    我似乎能够理解为何上次我来,她明明看我只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对我的医术也是一知半解,就敢领我来看阿旭。如今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也要当活马医的心态了。
    “唔……”我看着方子皱起眉头。
    “怎么?方子不对?”她立时紧张起来。
    “不是说不对,方子是好方,但是刚刚我已经说了,阿旭的情况比较复杂,治疗的过程也会相对漫长,中间须得根据情况调整药方。如今的第一步,是要调整他体内的阴阳寒热错乱的情况。这方子乃是医治到中期,或是中后期才能用上。如今就用,难免药石之力不达,等同于我们说的虚不受补,你能明白么?”我问。
    郭大夫人立即点头,捣蒜一般。
    “我开一副药,先服上半个月,早晚各一剂。”我皱眉想了想,“我每三日来为他针灸一次,以通达血脉,气血顺了,石药就能更好的输送到各个脏腑,也就能更好的起作用了。”
    郭大夫人的眼含热泪,仍是连连点头。
    估摸我这会儿说,屁是香的花是臭的,她也要附和上两句……她期盼阿旭病愈,盼的太久了,心都快干涸荒芜了吧?
    “我要为你行针了,你怕不怕?”我亮出金针,在阿旭的面前比划了一下。
    我瞧见它隐在毛发中间的鼻子猛然缩了一下,不禁有些想笑,它连刀插在背上的疼都不怕,竟会怕我手里小小的金针?
    “是给你治病的,你若不叫我扎针,那就好的慢一些。”我缓缓说道。
    阿旭挺起胸膛,擂鼓一般将自己的胸膛拍的山响。
    “好,那你不许乱动,若是饿了……唔,饿了就早点儿说!”我正色道。
    郭大夫人比阿旭还紧张的盯着我,她咬着下唇,手里拧着帕子,心里也不知多纠结?
    我倒是不紧张了,因为我发现阿旭虽然体格庞大,但四肢构造仍然是与人一模一样的形态,除却一身黑毛,他就是个过分强壮的人而已。
    如此,穴位就好找了。
    让他趴在屋里的竹榻上,我先剪了他身上缠的布条,他的伤果真早就好了,如今连一丝丝的疤痕都看不见,就连上次为了敷药而剪去的毛发,都又重新茂密的长了起来。
    在浓密的毛发中间行针……还是有点挑战性的,不如在光洁的皮肤上那么容易。
    待给阿旭走了一整套针法以后,我浑身都被汗水沓湿了,衣服紧贴在身上。
    阿旭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胡瓜给我,龇牙笑眯眯的,胡瓜上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我承认,这一瞬间我心里特别软,接过胡瓜的瞬间我差点立誓说,即便郭家人不能给我任何好处,我也要治好阿旭的病,让他可以重新做人……不必人不人鬼不鬼的。
    “嗷……”阿旭推着我的手,把胡瓜推到我嘴边。
    唔……这胡瓜他真的洗了吗?是用他满是黑毛的手洗的?
    我僵硬的笑了笑,“谢谢阿旭,我回去再吃。”
    我把胡瓜揣进怀里,阿旭一脸平静,不像是要发狂的样子。郭大夫人倒是颤抖的厉害,想哭又不敢哭似得,估摸她的泪差不多一上午也要流干了。
    我拉着她与阿旭道别,离开了这院子,走出假山密道。
    郭大夫人却腿一软,弯膝要朝我跪下。
    “您可别!”我一把拉住她。
    这举动吓坏我了,朝我行跪礼的人本就极少,何况她的身份又并非一般人。
    “其实我也有求于郭家呢,我帮您,也指望着你们帮我。”我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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