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谋心乱皇都阮瑾瑜楼萧然》第152章 .脊背发凉

    师父微微凝眸,“七月?真是急。”
    “是啊,圣上近来多日不朝,常常叫太子代为监国。”我把勺子底在碗沿上刮了刮,送到他嘴边,“司天监对外说的是,以太子大婚,为圣上冲喜。但我觉得,是乙浑他们不想等了,想着在太子大婚以后,就逼圣上下诏退位,令太子登基。”
    送到师父嘴边的勺子,他没有碰。
    他静了好一阵子,才张嘴把已经凉了的甜酒圆子含入口中。
    “为师,该出关了。”他闭眼轻叹一声。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眼看他不在圣上身边,乙浑的势力越来越大。圣上虽有打压乙浑之心,削减军费,缩减军队人数……这些举措一开始声势浩大的。但圣上竟是年老体迈,力不从心。他的政令到了六部就开始阳奉阴违。
    我到没觉得乙浑的军费被缩减了,只觉的他在平城更是横行无忌。
    若不是我出门谨慎,除了宫里就是国师府,两点一线,也不知会不会在平城就惨遭横祸。
    “就在太子大婚前头吧。”国师看了我一眼,“这些日子还得幸苦你,多走几趟宫里,为圣上行针理脉,以保他龙体安康。丹药嘛,让他每日多服一粒。”
    “可是师父……”我张了张嘴,却又有些犹豫。我都知道丹药对人的身体,如饮鸩止渴,除非像上次的方德贤那样,命在旦夕,服一颗丹药以救急之用,平日里是不该多服的。
    可师父却常常叫圣上服用丹药,他岂会不知道,这丹药对圣上龙体有害么?
    “嗯?”师父抬眼看我,他眼睛很好看,眸中幽深有光,像是藏匿着许多深情。
    我摇了摇头,不知何故,我竟忽然不想问了。
    “师父原先不是说,趁着这闭关的时候,好把身体医治好,让着这把柄不能再被乙浑利用?”我换了话题。
    师父没做声,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看他吃的差不多,也没什么食欲了,我便和他的心腹一起,把食案撤下去。
    却见管家急匆匆的进来,走到门口还和我撞了一下,险些让我把手里的碗给扔了。
    管家一向谨慎有礼,可这次,他太匆忙,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便急着进去寻师父了。
    “管家什么事儿这么急?”我随口说道。
    与我一起撤去食案的家仆也狐疑道,“是啊,管家平日里是天塌下来,他都能笑眯眯的人。”
    “莫非天已经塌了不成?”我开玩笑的抬头望天,心里却猛然咯噔一下,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立即把手里的碗交给一旁的人,又轻手轻脚的回到师父的房间里,我没绕过屏风,偷偷蹲在屏风外头竖着耳朵,侧听里头人说话。
    “无妨,他要见就叫他来吧。”师父说道。
    “可是大人苏醒的事情从未对人宣扬,他又是如何得知?”管家满是担忧。
    我听的茫然,是谁来见师父了?我师父醒了的事儿,连府上的人都并不全知道。院子里的守卫照旧,不过是“惊鸿把香雪姑娘气走了”,而我来照顾师父闭关而已。
    难道说,是府上有奸细?
    我心里惊疑不定,悄悄退出了师父的房间,一直留意着,看看是谁要来见师父。会不会危害到师父的安危。
    等到下晌,都没有见有人来。
    我心下茫然,怀疑是不是自己耳背,听错了什么?
    天刚擦黑,却瞧见管家领着一个身量瘦长的人,悄悄进了师父的院子。
    那人的背影有些熟,他却是穿了斗篷,带了风帽的。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包裹的那么严实,莫非是见不得人吗?我愈发好奇来人的身份。
    有了上次惊鸿带我翻墙,背着香雪偷偷溜进师父房间的经验,我熟门熟路的摸去了师父卧房的后窗。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灯光如豆,在窗上隐约映出两人的身影。
    我心跳隆隆的,离得近了生怕自己被人发现,离得远又怕听不到里头的人说什么。
    不知是我性格多疑还是怎的,我总觉得师父他,瞒着我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他虽不会害我,可我还是想探知究竟。
    “咳咳……”屋里的人清了清嗓子。
    我立即屏住呼吸,蹲在墙根底下,伸长的脖子听里头动静。
    “依照你的脉象……还需九九八十一天。”咦,这声音好熟悉!
    “没时间了,七月初五以前,我必须重回朝堂。”师父说。
    屋里静了一瞬,似乎气氛紧绷。蹲在墙根底下的我,都感受到了那种紧张气氛。
    “你这是自断生路!”那人语气略显严厉,“乙浑已经知道攻你软肋!你却不借着这机会,好生休养生息,送上门找死吗?”
    “我修养之时,却也是他迅速壮大自己的时候。”师父语气淡淡的,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人说的生死,“等他势不可挡,我才是找死。”
    “糊涂!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当初为了救她,元神打散,好容易捡得一条命,如今大事未成,你又要枉顾自己的性命!你、你对得起举国百姓么?你对得起你爹娘么?”那人语气极其严厉,倒像是师父的长辈似得。
    我不由皱紧了眉头,耳朵更是伸长了些。
    “不是还有你那小徒儿么?她受你恩惠这么多,若不是你几次三番的救她,她早没了性命了!”那人长叹一声,“你总得放手,她才能长大,才能堪用啊!”
    咦!说到我了呢!我不禁心跳都快了几分,恨不得跳进窗户去,去告诉师父,我已经可以可堪大用了!
    “不行。”师父却断然拒绝,“她还太年轻,不是乙浑等人的对手。她心太软,会害了自己。”
    我鼓着嘴,攥紧了拳。
    “你倒是小看她了。”那人呵呵一笑,“你还没醒来的时候,她在圣上面前,可是游刃有余得很。你以为是谁让圣上恼了乙浑?你以为是谁挑拨了三皇子和太子?谁让三皇子连西城公主都恼了?是你那小徒儿啊!”
    诶?我不由抬了抬下巴,却又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怎么好像我做的事情,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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