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谋心乱皇都阮瑾瑜楼萧然》第94章 .小女冤枉

    我终于被世道逼到了这一步,现在,舍弃一切也不惜!
    “你想如何血偿?雇凶暗杀?她身边有不下二十个大内高手,每一个都是以一敌百的。下毒毒死她?她身边试毒的宫女,比你能说上话的闺蜜都多。能接近她饮食的,皆是她心腹。”国师微微抬了抬下巴,斜睨着我。
    我仰着头朝他笑,“师父你别激我,我阿娘被人害死了,奶娘也惨死在我面前。发誓效忠我的丫鬟,被人玷污了清白……经历了这些,我还没有一点长进的话……那您收我为徒也太瞎了。”
    他抿了抿唇,眼中透出一抹无奈。
    “尽管她厉害至此,我也不会绝望的!人畏惧老虎,不过是因为老虎有尖牙,有利爪。若是剁了它的利爪,拔了它的牙,便是只猫也能欺负它了。”我逼近师父一步,我们几乎紧挨在一起,我仰着脸,他低着头,彼此呼吸相闻。
    那个在圣上面前说不喜欢人靠近,甚至出手打伤郡主的国师大人,竟然一步不退,任凭我贴近他。
    “所以呢?”
    “所以,我就是那只猫。师父帮我剁了她的尖牙利爪,我再去欺负她!欺负死她!”我咬牙切齿,森森寒意从我齿缝里渗出来。
    师父抬手落在我头上,又渐渐下滑,抚着我的背,轻搂上我的腰,“有骨气,也学聪明了。”
    我朝他笑,终于明白了,皮笑肉不笑是什么意思。
    我心态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阮瑾瑜了。
    “师父,你送我入宫吧。”我咽了口唾沫,笑着说,“我知道为什么挤破头也有人抢着入宫了,因为那里是最接近别人生死的地方。”
    “也最接近自己的生与死。”
    “自己的?我置之度外了……”
    他看着我的眼里,终于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惆怅,这次我没看错,因为离得太近了。
    他忽而俯身含住我的唇,轻轻舔舐。我呼吸被他挑乱,他趁机把舌头探入我口中。
    我忍不住回应他时,他却猛地在我嘴唇上咬了一下,疼得我闷哼一声。
    我推着他的胸膛硬和他分开,他惆怅的眼眸里,此时尽是怒意,“爬了我的床,还想去爬别人的?谁给你的胆子?”
    咦?是谁说,大仇未报没资格谈儿女私情的?
    “安分做你的家猫。其他的,有我。”他拍拍我的脑袋,提步离开。
    我很听话,安安分分的呆在国师府——他的书房里。誓要把他的谋略兵法之书,都背的滚瓜烂熟,就像刻在我脑子里的那些药方子一样。
    这样,日后我有机会,必然能凭心机谋略,就算计的那些恶人死无葬身之地!
    想法总是伟大的,心比天高的人,往往命比纸薄——这话简直是为我量身所写!
    我正筹谋如何能“算计”了公主跟乙浑的时候,宫里却传来圣上口谕,直达国师府。
    “阮小姐安好,咱家是圣上身边的内侍,圣上口谕,请阮小姐跟咱家往宫里去一趟。”这公公简直不给我开口的机会,“衣裳也不必换了,圣上说了,恕阮小姐无罪。”
    什么?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我,说走就走,是赶着去死么?
    我不解的看了那太监一眼。
    他一脸谄笑,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这种人都修炼成精了,前头就是坑估计他也能吹出锦绣前程来。
    “还是得劳烦公公稍坐,我总得给师父留个信儿。”我防备的说,公公偏赶在国师不在府上的时候来找我,谁知道他是不是算准了时间,包藏祸心?
    我那些兵法谋略的书,也不是白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阮小姐多虑了,国师就在宫中呀,您去了自然能见到了。”公公嘿嘿一笑,“哦,怕是您信不过咱家吧?”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牌子,金光灿灿的,也不知是赤金,还是包金,闪的人眼晕。
    我没见识,见了那牌子毫无反应。
    花厅里的侍从却是见过世面的,他们明显认识这牌子,高喊着“吾皇万岁”呼呼啦啦全跪下了,吓了我一跳。
    “见令如见圣上!”公公冷喝一声。
    我后知后觉要行礼时,他又将牌子收起来了,刚刚还肃杀非常的脸上,变脸般摆出谄笑,“走吧阮小姐,耽误了功夫,是您的错,还是咱家办事不利呢?”
    我吐了口气,“那容我叫个丫鬟随行……”
    “没这规矩啊!”太监立时提高了音量,“便是有品阶的命妇,受召入宫,也是召几人进去几人,非召岂能入内?”
    呵……连个丫鬟都不叫我带,万一有去无回,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本想带上惊鸿的,但转念一想,若真是去送死,还是我自己去吧,皇宫什么地方?多一个惊鸿,也不过是多搭上一条命罢了,谁能在那地方逃出生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宫里的怨念太深,说让我入宫,我一点儿都没往好处想,第一个念头就是去送死。
    爬上宫里来的车架时,我已经是心如死灰,视死如归了。
    掀开车窗帘子,我带着诀别的心情,想看这国师府最后一眼,却一眼就看见了惊鸿。
    他急匆匆赶来的,发髻珠花都有些乱。他飞快的朝我打了个手势,似乎是要去搬救兵的意思。
    具体我也没看明白,宫里的车架跑的太快了。我琢磨着,他能搬来什么救兵呢?唯一能救我的,也只有师父了吧?可师父在哪儿呢?
    有那太监开路,入宫顺利的不像是进入大内,反倒是像去菜市口一般轻松随意。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入宫容易,而是来接我那太监,他身份厉害。他乃御前第一人,一品大员见了他,都得陪着小心翼翼。皇后娘娘得了好东西,也惦记他一份。
    像我这般无知,不晓得他厉害的,估摸他也是第一回见。
    他把我带到了金殿外头,叫我恭候,他先进去复命。
    我不敢抬头,眼角余光四下乱瞟。我来过这儿!绝对的!太熟悉了,我甚至闭着眼都能描绘出金殿下头那汉白玉台阶上,游龙祥云的线条走势!
    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对国师府……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袋里蠢蠢欲动,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阮小姐,圣上叫您进去呢。”太监笑着恭请。
    我面上一僵,脑袋里蠢蠢欲动的东西归于平静,似被冰封。
    我恨恨看了那太监一眼,他被我瞪的莫名其妙,还挠了挠头。
    进得金殿,一股子威压扑面而来,我的脖子都被压弯了,沉重的抬不起来。
    “阮瑾瑜,”低沉厚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经过了高粱殿宇的回荡,更显威严,“你可是给朕惹了不小的麻烦!”
    这是圣上的声音!他老人家亲口责怪我?
    我腿一软,噗通跪在了金殿上。记得上次我在建安宫门外击登闻鼓,圣上不曾亲自审问一句!今日头一句就是他金口玉言……完了,我这次捅得篓子怕是大了去了。
    我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其实心里也茫然着,并不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上次你引的六皇子为你出手,打伤了乙浑府的小公子……朕就不与你计较了,年轻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是文人笔下的风流佳话。可这次呢?你又干了什么事儿?”圣上的声音竟愈发洪亮,在宽阔的殿中,反复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你竟让魏国数一数二的两大将军,为你!为你当街大打出手!闹得平城鸡犬不宁!让天下百姓都看了笑话!”
    头顶传来沉闷的叹息声。
    我冒死飞快的往上瞟了一眼,圣上坐的又高又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见他脸面气得有些红。
    君王一怒,浮尸千里……
    我惹了圣上生气,怕是要躺尸这里了。
    “小女有罪……”我伏地叩首,担心里有不甘,“但小女是冤枉的啊……”
    “你还道冤枉?呵!”圣上冷笑一声。
    我心里的冤屈大了去了,圣上竟看不出是乙浑故意欺辱我么?他乃是魏国大将军,朝廷的中流砥柱,我一个不受长辈待见的内宅女子,我该是多么想不开,才会去主动招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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