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千重》第十一章：行善积德

    每个人两天交纳一块灵石，这个任务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比较轻松。紫阳派如此cāo)作，心肠还不算坏。但杨炯神念深入岩石千丈后，便为洞中凡人悲催了。岩石中灵石稀少，如果没有目的的乱挖，一天能采到一块也算是运气了。
    杨炯问道：“山洞塌陷，洞口神人也不进来救援，就由你们被埋在里面？”
    一个干瘦男子道：“凡人的死活，神哪会放在心上。神只管守在洞口，收缴灵石而已。”
    “你们不怕山洞垮塌？”
    “害怕又能怎么样？难道这里面还有安全地方？”
    一人道：“听说紫阳峰曾有一次大塌方，整座山峰下降了十米，把八万人埋在了其中。那次塌方后，采灵石入口便转移到了山脚。”
    “进了这里，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有，只有挖到上品灵石，才能免去十年劳役之苦，终生不用进洞。其他人嘛，只能年复一年，复一的在山洞里采矿了。”
    “如果不能采到上品灵石，岂不是要老死在这洞中？”
    一男子问道：“难道进来之前，没人告知你，采矿满十年后就算完成劳役。”
    “进了这洞，能活过五年就是奇迹。一万人中，也许有百人能坚持到十年期满。”一个低沉的声音补充道。
    杨炯眉头紧皱，指着远处一个年老男子，问道：“他年老体衰，难道紫阳派连老年人都不放过？”
    “他不是紫阳人，是外面抓来的奴隶，要挖足二十年才能出洞。”
    杨炯无心再问，向山洞深处走去。干瘦男子叫道：“你刚进来，没人罩你，就算挖到灵石也会被别人抢走。看你细皮嫩，手无缚鸡之力，小心被人埋在洞中。”
    干瘦男子几人是一个团伙，团伙中每进一个新人，就等于多了一个免费劳力。新人挖到的灵石，都要上交由他们分配。
    神人世界有等级层次之分，凡人世界同样如此，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这些游走在生死边缘的采矿人中，同样有坐享其成的蛀虫。
    杨炯在山洞中越走越深，被人刨出的尸体与白骨，随处可见。几处暗的地方，光明符被人摘除，几个女子为了得到灵石和保护，正在出卖体。
    三个强壮的大汉，从一个老者手中抢走灵石，仍然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意杀人灭口。在这封闭的世界里，人命jiàn)如草芥。杨炯弹出几点火星，把那三名大汉化成飞灰。
    孟紫阳是派中掌门，不可能到这种邋遢之地。杨炯心中做了决断，便不再掩饰，大摇大摆从洞口向外走去。
    洞口有一只醒目的，
    巨大的敞口箱子。每个走出洞的采矿人，都会自觉的把灵石丢进箱中。在神人面前，凡人的那点藏匿手段，如小孩过家家，一切手段都无可遁形。
    箱子旁边是一块碧玉做的禅台，半闭着眼睛的神人，猛的睁开眼睛，对杨炯道：“这位道友，到我紫阳有何贵干？”
    他发现杨炯是凡神境界，拱手礼行了一半就懒懒的放了下去，快速招过箱子，把灵石一股脑收进纳戒中。他动作迅速而小心，一副防贼的样子，差点令杨炯捧腹。
    其实，就算满满一箱子中品神灵石，杨炯也不屑一顾。他现在财大气粗，修炼用的最低都是上品灵石。
    杨炯沉声道：“你们用普通人挖矿，却不照顾他们的安危与生死，良心何安？”
    他穿戴不俗，气质出尘，不像山野中的散修。神人脸色微变，问道：“道友是紫霄宫人？”
    紫霄神界小型门派多如牛毛，暗中使用凡人采矿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各门派常年向紫霄宫进供，做事只要不太出格，紫霄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凡人寿命虽短，但繁衍极快，用凡人采矿，不失为控制人口方法之一。
    杨炯道：“就算不是紫霄宫人，也不会放任你们如此糟蹋凡人。”
    既然不是紫霄宫派出的使者，那神人松了一口气，眼皮子一合，冷笑道：“这是我紫阳派事务，就算是有人过问，也是武王府出面。道友体不胖，心却有些宽，手脚伸的有点太长了。”
    杨炯苦口婆心道：“你成神前也是凡人中一员，一朝得志就忘了根本。你如此对待自己的同类，与畜生何异？”
    神人男子哈哈大笑了一声，指着洞口进出的凡人，笑道：“他们为神人服务天经地义，不成神便是蝼蚁，只能祖祖辈辈做下jiàn)活。你要心痛他们，可以进山洞代他们采矿。”
    他冥顽不灵，不知错、不悔改，杨炯杀意陡然，一道水桶粗的蓝色雷电从天空轰下。
    他一直小心戒备着杨炯，随时做好了先下手为强的准备。神雷攻击快逾刹那，匆忙间，他倾尽全力，总算来得及凝出一道神力护盾。
    护盾刚刚成形，神雷已经到了头顶。护盾触雷即破，剩下的雷电打在他上，一股焦臭向四周散开。他由凡人到神人要渡过蓝霄雷劫，但那只是手腕粗的蓝霄神雷。此时水桶粗的神雷轰下，他哪能承受。
    “反应不错，可惜练体太差。”杨炯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神人，第二道神雷落下，接着第三道神雷落下。
    六雷过后，神人体已被彻底打焦。逃出紫府的神婴，在雷电中化着飞灰。
    地上有两截断剑，那是神人拼命之际，唯一的一次反击。飞剑被离别钩一斩而断，变成了两块废铁。
    杨炯运足神念之力，向山洞中叫道：“从今往后，你们自由了，都回家去吧！以后不用挖矿了。”
    声音传遍了整个山洞，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杨炯在耳边说话。但过了半响，除了几个人站在洞口张望，并没出现疯涌而出的景况。
    十几个离开的凡人，虽然没看到禅台上的值守神人，但都老老实实的向木箱中投去灵石。紫阳派近千年的奴役与积威，已经根植到他们的骨头与灵魂中。
    杨炯法池中神力已然不多，还能再放四道神雷。他长叹一声，对着山洞吼道：“两个时辰后，山洞将全部塌陷，不出来者将全部埋骨于内。”
    一道神力涌出，山体中传来“嘎叽”的响声，整个山峰被他撼动，开始摇摆。杨炯一心两顾，要全力晃动山峰，又要防止山洞真的垮塌，一时间累得大汗淋漓，神力消耗严重。
    山摇地动，所有人命悬一线。出于求生的本能，众人终于疯狂奔向出口。
    紫阳峰动，一个神人循着雷声向山脚飞来。他看到四处奔逃的凡人，大惊道：“出了什么事？”
    没人回他的问话，众人拼命的逃向远方。万一紫阳峰倒塌，方圆百里内都要殃及。
    神人大怒，采矿的蝼蚁竟然敢对他充耳不闻。他一指点出，成千上万只冰箭覆盖了方圆百丈。几个呼吸后，他四周再无一个活人，每具尸体上千疮百孔。
    他边飞边杀人，很快赶到了山洞口。洞口凡人如泉涌，收缴灵石的木箱被倒扣在地上，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禅台上气定神闲。
    他神念一刺，对方也是凡神境界，而且体表神力虚浮。这种实力，绝对是凡神中的垫底一流。神人男子底气十足，信心暴涨，怒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破坏我紫阳派采挖灵石？”
    那个神人一路残杀凡人，杨炯已给他判了死罪。他撼山传音，同时要照顾山洞深处凡人，神力已经不多，需得速战速决。
    他用离别钩回答了那个神人的问题。雪亮的刀锋如电，斩断刺过来的灵剑，趁他紫府轻伤，神念刺痛的一瞬间，将他的体劈成了两片。一个神婴惊慌失措的飞出来，被杨炯一把捏在手里。
    那神人被杨炯假象所惑，大意轻敌，一招就被毁了。当然，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与他飞剑相撞的长刀，会是一件极品灵宝。
    “孟紫阳在哪里？”
    神婴求饶道：“孟掌门去武王府上缴灵石了。请前辈饶我一命，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你的恩。”
    杨炯冷笑道：“我毁了你的，你还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恩？那我毁了你这神婴，你又该如何千恩万谢于我？”手中一使劲，把神婴捏成粉末。
    收了这个神人的纳戒，里面除了少量灵石，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前一个神人的纳戒在神雷中被毁，空间之力把纳戒里的东西，瞬间化着齑粉。
    山洞中凡人已经稀疏，杨炯隐飞进山洞，帮助最深处和一些老弱病残者出洞。一个时辰后，山洞里干干净净，已没有一人。
    凡人散尽，杨炯运足最后一道神力冲出。只听“轰隆”一声，所有采矿山洞坍塌。整座紫阳峰瞬间下降了十多米，大地晃动，dàng)起万丈灰尘，弥漫方圆千里。
    天空中有稀稀点点功德金光降下，杨炯看了一眼天空，唏嘘道：“老天还算有眼”。
    无论在修真界还是神界，但凡对世界有大功劳者，天道总要进行功德奖励。杨炯解救采矿人十数万，比不上灭金阳葵之功，但善果可嘉，天道降下少量金光彰显其功。
    这里动静太大，会引来紫阳派其他神人。杨炯取出一块极品神灵石，开始全力恢复神力。极品神灵石的功效，比上品灵石强了百倍，是中品的万倍。
    半个时辰后，杨炯轻啸一声，长而起，法池中碧波dàng)漾，神力尽数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