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很顺利,畅通无阻的进入眉县。只不过他的表情一直很难看。
从乡村到城市,朱樉将乱贼的所作所为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进入眉县的第一个命令,让刘琏和普亮大瞠目结舌。
朱樉要干什么?
封闭城门,屠杀城中大户。
这条命令,被朱樉下达给第一骑兵卫来执行。
“大王不可,这会让天下……”
刘琏连忙开口阻止,朱樉的做法可谓惊涛骇浪,让人难以置信。
作为大明朝的王爷,竟然下令屠杀自己的百姓。
这件事一旦传遍天下,朱樉定然会遭受群起而攻之。恐怕就算朱元璋想保他,也保不了。
“住嘴。谁在反对,休怪本王无情。”
朱樉眼睛充血,似乎已经失去理智。
普亮被朱樉的模样吓了一跳。刘琏倒并不怕。作为谋士,提醒主上随时保持冷静是必需的。
朱樉现在的样子,无疑是冲动所造成的。
朱樉在眉县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会下达屠杀的命令?刘琏当然是一清二楚。
因为眉县周边的村庄,几乎被鬼子扫荡过一样。三光政策,让朱樉进了县城以后是忍无可忍。
原因很简单。眉县城内的大户人家,几乎没有遭受损失。
“大王,准备好了。”
代理千户董飞,接受朱樉的命令后。便开始在城中百姓处询问。当地富户的人员及实力情况。
因为这个年代,很多宅门大院,都喂养私兵。
朱樉不让川军参与事情。又怕自己带来的一千骑兵伤亡过大。便先让董飞进行一番调查。
“动手,告诉士兵不得手软。”
朱樉也要让这些大户,尝一尝三光政策的滋味。
“大王,不可。”
刘琏大急。见朱樉再次对亲兵千户下达命令,突然跪地用力磕头。
他的这一做法,形同死谏。
朱樉让董飞搀扶起刘琏,这才破浪不经的开口,悠悠道。
“先生,不必担心。屠杀眉县城中富户,可不是本王所为。而是反贼做出的灭绝人性之举。”
见刘琏愣住,朱樉又对董飞说道:“执行命令。”
“遵命。”
董飞大步离去。
对于朱樉下达的任务,董飞毫无心里障碍。其实,第一骑兵所的亲兵。大都和董飞一样。可见,乱贼的三光政策又多令人愤怒。
“普大人。”
朱樉见刘琏该没有恢复过来。便对一旁若无其事的普亮开口。
“王爷有何吩咐?”
对普亮的无动于衷。朱樉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以普亮五十岁以上的年龄来看。朱樉猜测,他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朱樉道:“请普大人上奏朝廷,将反贼这些令人毛骨悚然之举告知父皇。也让天下人知道,这些人已经丧失人性。普大人将带天伐之。”
“王爷放心,臣即刻八百里加急禀告皇上。”
普亮非常识时务。在他看来,朱樉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愣头青。
朱樉让他向朱元璋汇报,这其中必是存了让自己替他隐瞒的意思。
普亮很上路,背锅不要紧。或许这次背锅事件,不见得是坏事。
毕竟反贼的确做出了,惨无人道之事。而县城,也不可能逃过乱贼的魔掌很正常。
朱樉点头,人老成精果真名不虚传。
很多话,对上了年纪之人。根本不需要言明,对方就能体会。
“另外,将所有大户掘地三尺的事情,也交给普大人。”
朱樉接着开口。
“至于财物,见者有份。”
普亮那里不明白,朱樉这是给所有人的封口费。
也会,反正不是川军做的。想必士兵们得了好处,也不会多嘴。
毕竟多嘴,得罪的可是敢灭人满门的是实权王爷。
“臣替将士们谢过王爷。”
普亮再次表明自己为朱樉马首是瞻。
“很好。”
朱樉说完,便向县衙走去。
能如此轻松轻松进入县城,全得益于五万亲兵的努力奋战。
具体有多少人参加了围攻眉县,朱樉没有一个确切数据。
不过看自己一方,在县城内外留下的阵亡人数。朱樉便对自己的决定,感到高明。
县城内外,都有少数亲兵留下照看袍泽的尸首。从这些留守士兵口中得知,其他亲兵,据说是追击乱贼而去。
安排士兵将城中留下的战争痕迹打扫一遍后。朱樉便得到了准确数据。
自己一方阵亡人数,只有六十四人。这大大让朱樉吃惊不小。
就算知道,是突袭骗开城门。也不至于伤亡比达到二十比一才是。
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到底是反贼真弱?还是自己的亲兵太强一事,只有等战后才能得到准确数据。
从中午到深夜,眉县的鬼哭狼嚎声才终于消停。
朱樉倒是像没事人一样,在县衙后院呼呼大睡。
如今没有张强,没有巴雅尔在朱樉身边。如董飞,刘琏两人却不敢惊扰朱樉的美梦。因为他们两人与朱樉接触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主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可别如曹操一般,梦里杀人。那自己叫冤都没地方。
刘琏也想过去叫醒朱樉回报。可是被朱樉的王府亲兵阻拦。
“刘大人还是别去叫大王为好。大王心里并不好受。”
张强虽然回了西安,可是还有百户在朱樉身边。
见刘琏徘徊良久,最终上前打算敲门。百户便拦住刘琏说出他对朱樉的理解。
朱樉的确很难受,毕竟是因为他一句话,便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
可是再难受他也必须如此。唯有一个杀字,才能对反贼,赌所有人一个震慑。
这能让其他明白,他朱樉也是能杀人的人。
王府护卫队成员,都对朱樉的为人非常清楚。因为他们陪伴朱樉的时间最长。
所谓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
朱樉今天比平日都睡得早,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况且,朱樉睡下前还特意交代别让人影响自己。
用朱樉的话说,他一路从神木到眉县。就没有睡一个囫囵觉。
“唉!事已至此,罢了。等大王醒来,麻烦通知在下一声。”
“一定。”
在朱樉的呼噜声中,漫长的夜晚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
当午时已过时,朱樉还没有出房门。这让亲兵百户不得不开门去叫朱樉。
“大王。”
朱樉难得睡个懒觉,经过百户几声叫喊之后。朱樉才悠悠醒来。
“什么事?”
朱樉似乎还没睡醒,见他的黑眼圈。百户在心里确认,朱樉昨晚要么没睡,要么就哭过。
大王真是宅心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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