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第六百三十七章：尴尬

    每一次来三水县，秦淑珍都要和黄瀚长谈。
    她把黄瀚当做知己，真的有许多话想说，而且是想说啥就说啥，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心理变化。
    其实在她心里黄瀚早就不是老板、合作者、投资人、智囊，至于是什么人？她弄不清楚，反正就是信任黄瀚，爱和他聊。
    现如今的秦淑洁在欧美也能算得上是个中产阶级，甚至于是个小资产阶级了。
    中国人的固有思维，有了钱卖房、买地置办产业，秦淑洁也不例外。
    她问道：“黄瀚，我们的资本越来越雄厚，是不是考虑在美国买栋办公楼，买些房产？总是租写字楼不是个事儿啊！”
    拥有房产？黄瀚很感兴趣。世界人口今年才五十亿，二十五年后突破七十亿，好地方的房价总体上扬是大趋势。
    秦淑洁既然准备买办公楼，准备买房定居，当然要让她的投资实现利益最大化。
    在美国投资房地产性价比远远不如香港，而且美国各州有关于房地产税的法律、法规都不一样。
    香港严格意义上讲跟大陆一样，没有房地产税，只有差饷、物业税、地租，差饷约等于是土地使用税。
    这三种费用其实跟以后的大陆差不多。
    香港的房地产在八五年之前连续下跌了四五年，去年刚刚企稳，呈现缓步上扬的势头。
    既然有香港公司，何不如在香港置业？黄瀚当然知道后世香港的房价虚高得令人发指。
    也知道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因为看不到未来，或者是基层年轻人成天挤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导致心胸狭窄怨天尤人。
    被别有用心的“公知”稍微挑拨，就走上街头……
    其实香港那地方除了房价高得离谱，其他方面还是蛮好的，最起码税率低，肯定是富人的天堂。
    关键是，香港人一样的是中国人，这一条至关重要。
    谁知道以后的中国会不会排外？反正黄瀚就听说过砸肯德基落地玻璃窗的破事儿。
    但是可以确定永远不可能排斥香港，帮助香港甚至于惯着香港才是政治正确。
    香港的东西贵吗？
    除了房子，其他的肯定比大陆便宜，从水客用蚂蚁搬家的方法从香港往深圳带货就能看得出。
    后世的香港经济为什么走下坡路？那是历史的必然，也是因为以李某人为首的四大家族推高了房价，薅羊毛太狠了。
    别指望资本爱国，资本的本性就是逐利，利益最大化是资本的追求。
    更加别指望资本家有良心，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在狗肚子里，李某人在房地产上赚了多少，刚需者就得多付出这么多。
    黄瀚没有回答秦淑洁的提问，却反问道：“以你现在的情况肯定够格拿美国绿卡了，你有没有开始办这件事啊？”
    “没！我没准备加入美国籍，不是办不了，是心理上受不了！”
    “但是没有绿卡，不方便会体现在很多方面。”
    “这是事实！唉！有时我真的左右为难啊！”
    当下的中国崇洋媚外，拥有外籍能够享受到超国民待遇，作为法人所得税会优惠很多。
    黄瀚既然知道用不着外籍也能享受超国民待遇的好法子，当然要指点秦淑洁。
    他道：“香港是中国的，九七年必然回归祖国，但是香港还是香港，不会因为回归发生根本性改变！不同的是所有的香港人都被中国人了。”
    “你的意思是落户香港办理香港户口？”
    “对！你用不着申请美国绿卡，以我们香港公司的规模，你完全可以落户香港，成为香港公民。
    以后你依旧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但是来往欧美时就方便多了，来国内办事更加方便！”
    “慢着，让我好好想想，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成为香港人，哪里毕竟是个弹丸之地。”
    “那里是不是弹丸之地跟我们无关，我们都有一颗中国心，你心中的家还是杭城，我心中的家永远是三水县。”
    “你蛮会煽情，这些话都能谱曲填词了。”
    “嘿嘿！想想你家的长辈，美国人、香港人，选择题不难吧？”
    “是啊！为了办事方便，必须做出选择，入美国籍，就变成了外国人，假洋鬼子，爸爸妈妈恐怕能不让我进门。
    变成了香港人，所有外国人的条件都能享受，还用不着背弃祖国，我回香港就办这件事。”
    “不仅仅是办你的，还要请你多办一个人！”
    “呀！太好了，你也准备办香港户口啊？”
    “我？我现在用不着，过两年再说吧，我准备帮我五表姐办，情况是这样的……”
    黄瀚把姑妈家的情况讲了个大概。
    “原来是为了应对计划生育？”
    “嗯啊！姑妈家没儿子，五个闺女，就想靠五表姐打个翻身仗呢！只肯生一胎，除非运气爆棚，一下子生俩胖小子。”
    “咯咯……”秦淑洁听得娇笑不已，忽然间她貌似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了。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我已经三十三了，再拖恐怕要错过最佳生育年纪，我太想能够拥有亲骨肉，最好孩子能够有你这么聪明！”
    额！黄瀚就差一点告诉她，自己其实智力正常，不见得有多聪明。这些年的表现不俗，完全是开挂的结果。
    但是黄瀚不可能这么说，也知道说了根本没人信，他道：“你早就应该考虑个人问题，老是这么单着不是个事啊！”
    “你错了，我要孩子并不表示我要嫁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我要活出自我！”
    黄瀚郁闷了，两千二零年听得最多的就是离婚、独生、丁克，太多条件好学历高的女人不想嫁人，而且貌似越优秀选择独生的越多。
    国家放开二胎计划后，生育率根本没有反转，因为大城市的许多青年男女要不根本不结婚，要不不肯生育。
    没想到才一九八七年，秦淑洁就奉行独身主义，不愿意嫁人。
    问题大了，不结婚怎么生孩子啊？
    黄瀚无言以对，秦淑洁笑了：“在美国选择独生的人太多了，美国还有不少同性恋呢！”
    “瞧你的样子不像拉拉呀！”
    “嘻嘻，你连这个名称都懂！我肯定不是啊！”
    这时俩人离得比较近，屋内灯光昏黄，气氛有些诡异，黄瀚只觉得心浮气躁，他连忙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岔开话题道：“蓉儿最近肯定风光无限吧！”
    “她真了不起，我不如她，想当年我在美国读书时为了挣点学费不知道洗了多少盘子，她搞了个乐队居然一举成名。”九桃
    “她出专辑的事儿咋样了？”
    “应该差不多要发行了，环球唱片公司是世界上的行业巨头，沈晓蓉的作品得到了大众认可，保守估计专辑北美市场的销量就不会低于两百万张！”
    “真心替她高兴！”
    “晓蓉一直念叨你的好，一直说专辑赚到的钱和你平分。”
    “用不着，我又不差钱！”
    “我们家从来都是讲原则的，该你的我们不要，该我的，不能少了，晓蓉怎么安排，你就别管了。”
    “建议她的钱一到手立马入市，继续加四倍杠杆。”
    “我知道，我们的资本在九月底全部撤出来，十月下旬留四分之一盈利做空。”
    “很正确！”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做出这种预判。”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黄瀚不想撒谎骗她，没有回答，换个话题道：
    “我相当看好香港的房地产，预判能够有几十上百倍的涨幅，咱们从股市里赚到手的钱可以拿出三分之一购买写字楼、商品房。”
    “股市里赚的钱越多，越能说明你的预判精准，你决定在香港买楼，我肯定不折不扣照办。”
    “别等，越等越贵，九月底就下手！”
    “没问题，我接下来就留意，也会跟中介接触！”
    “不要担心固定资产投资太大，完全可以抵押贷款，贷款利息拿房价的涨幅相比少多了，以后的一二十年，在香港贷款买房子包赚不赔。”
    “我知道了，只要有抵押物，在香港或者美国办理贷款，比在国内方便多了。”
    “那是当然，资本家都是最大化逐利的，用优质资产抵押贷款，他们求之不得。”
    “咯咯，我们公司就是银行的优质客户，没有抵押物都能拿到一定额度的贷款，而且比国内银行的利息低了接近一半。”
    这是事实，国内开始通货膨胀，存款利息很高，贷款利息高得离谱，计划外额度的贷款年息早就突破了百分之十。
    黄瀚道：“所以要尽可能拿香港银行的贷款，仅仅是利息差也能赚不少呢！”
    “我知道了，以后尽可能多融资大量购买房产。”
    “太对了，反正房产可以拿来再融资。”
    “我最喜欢和你谈这些，每一次都能有新的收获。你怎么就可以聪明成这个样子呢！”
    秦淑洁水汪汪的美眸瞧着黄瀚，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说不出诱人，黄瀚觉得受不了，决定逃之夭夭，问道：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累了？”
    “怎么了，谈兴正浓呢？”
    “咱们准备聊一夜吗？”
    秦淑洁继续瞧着黄瀚，似笑非笑，仿佛心里在想什么。
    黄瀚觉得她的笑容很神秘，可是穿越者也没法看穿人家的心思啊！
    她看了看表，道：“都快十二点了，你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对不对？”
    “是啊！这段时间杂事一大堆，我已经缺了不少课了。”
    “好像你的成绩依旧保持全年级第一呀！”
    “暂时是这样，以后恐怕有难度！”
    “智力值高就是不一样，成天琢磨杂事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成绩，我由衷佩服你！”
    黄瀚心道：这完全是我早几年就开始学习高中课程，所有的必背内容都熟记于心，要不然哪有这么轻松！
    他道：“你休息吧！我走了，晚安！”
    已经相处得跟自家人差不离，当然用不着相送，秦淑洁在黄瀚离开的瞬间无意中瞥了一眼，刚巧瞧见了黄瀚几乎掩饰了一个晚上的尴尬。
    她顿时觉得面孔热得发烫，还好黄瀚已经关上房门走了。
    秦淑洁三十三了，在美国学习工作近十年，虽然没有跟异性有过那方面的经验，但是什么都懂。
    忽然间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欢快地打着滚，“咯咯……”笑出了声。
    她一直在琢磨着一个计划，开始一直担心执行不下去时的尴尬，现在看来应该不成问题。
    秦淑洁睡了，睡得香，做了一个好梦，在在梦里，她有一儿一女、一所大房子、一片大农场……
    黄瀚出了门后仰望星空深呼吸，身体的躁动才慢慢消退了。
    回到家时发现黄馨还没睡，还在书房里习题。
    已经是高三下学期，到了冲刺时间段，实验中学的高三同学都如临大敌，黄馨也不例外。
    黄瀚轻轻的坐到黄馨对面，黄馨抬眼看了看他，展颜一笑道：“我知道不早了，把这几道题做完了就睡！”
    “你其实用不着太拼，放松心态即可，以你的成绩，肯定考得上名牌大学！”
    “真的不一定，我压力大得很。”
    “你千万不要有压力，考砸了根本不要紧，我家已经不是非得走高考这座独木桥，完全可以让你出国留学。”
    “我知道，有压力不是因为担心前途，是为了争口气！”
    姐姐要强不服输，自尊自爱，劝她悠着点应该是白费口舌，黄瀚不再劝了，道：“我去给你削个苹果，泡一杯牛奶！”
    “用不着，妈妈睡觉前给我泡过了！”
    “我也想吃点水果喝杯牛奶再睡，你就当做陪我呗！”
    “好吧！”
    重来一回的黄瀚养成习惯早睡早起，上小学、初中时，一般情况下九点多就睡了。
    开始有晚自习课后，黄瀚也是尽可能在十点四十上床。
    今天的睡觉时间晚了两个小时，总觉得睡得不踏实，一直在做梦，而且是春梦，梦里的女人都是千娇百媚。
    早上醒来赶紧洗澡换内衣……
    唉！年轻真是好，有时也能带来烦恼啊！
    感叹着的黄瀚刚刚出门，就见到穿着运动装英姿飒爽的秦淑洁。
    “你怎么才出门，我都跑三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