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外传之圣杯传说》红龙之卷 第一百零三章 民俗学家莉迪亚

    直到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回到蔷薇庄园，乔尼都一直处在沉默当中。
    这样的气氛有些沉重，抱着安妮的玛丽安也没有说话。
    倒是安妮，因为精神受到了一些刺激，在玛丽安的怀里睡了过去。
    进入红色蔷薇包围的城堡中，玛丽安带着安妮走向了起居室的方向，而乔尼则是呆呆地站在大厅里。
    “乔尼，怎么了？”
    “嗯？”
    乔尼抬起头，他的眼神有些迷茫。
    “不用担心了，费奇……阿诺德主教已经立下誓约，教廷不会再伤害安妮了。”
    听到这句话，乔尼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玛丽安可以明显地发现他眼中沸腾的怒意。
    “怎么了？”
    “该死！法克儿！他的誓约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之前他说过，教廷对于安妮有两种处理方案，第一个是直接净化，而第二个，是带回北地，终生禁锢在祭坛上。他的誓约里只提到了不伤害安妮，没说不会继续抓她！”
    “什么！”
    玛丽安惊呼出声，又立刻捂住了嘴，看向了怀里的安妮。
    还好，没有惊醒她。
    乔尼牙关紧咬，挥拳击打着空气。
    “那个老混蛋！”
    玛丽安的脸上也出现了怒意，但更多的是迷茫。
    “亲爱的，你先带孩子回去休息，我来想办法处理。”
    在玛丽安略显慌乱的眼神中，乔尼镇定下来，轻抚着玛丽安的后背。
    “我在伊修达跟他打了七年的交道，知道他想要什么。我找机会再去跟他谈谈。不会有事的，你先去休息吧。”
    在乔尼坚定的目光中，玛丽安轻轻地点头，抱着安妮进去了。
    乔尼独自站在大厅里，眼里逐渐有黑雾泛起。
    他使用了铜镜里的法决，帮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向着城堡后方的训练场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亮柔和的声音响起了。
    “乔治，过来一下好吗？我有一些发现，想要跟你谈谈。”
    乔尼回头，只见大厅侧面的旋梯上，银发的精灵少女微蹙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跟随莉迪亚来到藏书室，在入口处的书桌前坐下，乔尼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莉迪亚伸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似乎在组织语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对大陆的历史了解多少？”
    “历史？什么历史？”
    莉迪亚有些惊讶。
    “你曾经说过，你是识字的。”
    乔尼耸了耸肩。
    “是的，我从6岁开始，就跟着布兰特岭镇上的书记官学习文字，不过，主要是日常用语。并没有涉及一些学问。而且，我只跟他学习了半年，因为我们家无法支付继续学习的费用。”
    “历史就是……一个地方在过去发生的事情……”
    “等等……莉迪亚，我虽然不懂什么学问，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理解‘历史’这个词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指的是什么历史？我只知道关于布兰特岭的一些故事，以及在奥斯丁格内城卫了解到的一些罗萨帝国的历史。”
    乔尼有些无奈。
    “我是说，大陆的历史，关于这片大陆上，完整的历史。或者说，关于人类的历史。”
    “很遗憾，过去的我一直在挣扎求生，不像那些贵族子弟，有闲情研究这些东西，而且，以我的身份并不能接触到这样的记载，在整个罗萨帝国，恐怕也只有皇室的图书馆里才有完整的记载。如果你需要了解的话，可以找玛丽安。”
    “哦……我明白了。人类在传承方面实在是太封闭了。”
    莉迪亚点头，如有所思。
    她抬起头，直视着乔尼。
    “事实上，我找你并不是想要了解历史，而是……我想，如果你能够知道一些历史，可能会在以后对你有所帮助。”
    藏书室的窗口不多，里面摆满了整齐的木质书架，显得有些昏暗狭窄。
    莉迪亚拿起桌上的烛台，用一旁的火镰划出火星，将蜡烛点燃。
    昏黄的火光亮了藏书室入口附近这一片空间。
    在莉迪亚拿起火镰的时候，乔尼想要帮忙，却被她摆手拒绝了。
    她似乎是借助这样的动作整理着思绪。
    蜡烛的火苗燃起，莉迪亚盯着晃动的火焰，神情有些恍惚。
    一片安静。
    精灵少女精致的脸庞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银色的长发随着呼吸微微飘动。
    乔尼莫名想起了数十年前，自己守在餐桌前等待着晚餐的情景。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因为阿诺德而沉闷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轻微的动静将莉迪亚从沉思中惊醒了。
    “布莱恩·埃里克是一个特别的人。”
    莉迪亚终于开始了她的讲述。
    “布莱恩？他确实不是一般人，他的经历……很奇特。”
    莉迪亚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
    “他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一些藏在历史背后的隐秘。你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吗？”
    “你指的是？”
    “跟红龙冒险队有关的，龙枪骑士科莱恩，还有……你。”
    乔尼愣住了，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布莱恩在那天晚上说的话。
    “我从来都不认为，一群身上都背负着秘密的家伙，会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聚集到一起，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历史使命需要我们完成，就像历史上那位伟大的龙枪骑士一样。”
    “历史使命？”
    “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普及一下，我们身处这片大陆的历史。”
    ……
    “莉迪亚？”
    一分钟过去了，莉迪亚望着烛台的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我在想，现在说出来是不是真的合适……万一，如果你不是，我说的东西可能会造成误导。”
    “到现在已经发生额这么多事情，不管是多么残酷的现实，我始终都是要面对的，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请告诉我吧。”
    莉迪亚看上去还是有些纠结。
    不过，乔尼不知道的是，其实莉迪亚纠结的东西跟他想的不一样。
    在离开迷雾森林的时候，长老特意交代的事情，一直在她的心头围绕。
    对于历史背后那掌控一切的存在，顺应祂、找到祂、侍奉祂，那才是精灵族唯一生存的希望。
    这次她主动找到乔尼，就是发现他很有可能是祂所关注的人。
    然而，就在刚刚，莉迪亚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祂不希望乔治知道这一切，那自己岂不是……
    莉迪亚回忆着这段时间搜集的各种资料，推测着那位存在的好恶和行事风格，试图避免任何可能冒犯祂的关键点。
    纷杂的思绪流转，逐渐清晰。
    对了，那位存在一般都是以最自然的方式控制事物的轨迹。
    既然自己没有得到任何的警告和阻碍，那就意味着，自己也是祂计划的一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必要考虑太多，尽可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吧。
    莉迪亚恢复了镇定，缓缓地开口：
    “那么，我就先介绍一下，大陆的整体历史吧。其中大部分的资料，来自精灵族内部的典籍，可能会跟你从小所知的世界有一些差异。”
    乔尼没有说话，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了认真聆听的架势。
    “我们所处的这块大陆，在历史的典籍里被称为‘盖亚’大陆，这个名字来源于上古时期，距今两千多年前。”
    “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可以分为四个纪元。大陆名称和纪元的分法是记录在生命之树底层记录里的，就连我们也不知道这片大陆最早起源于什么时候。”
    “我们只知道，大概2500年以前的时期，也就是第一纪元，被称为‘上古时代’，或者‘失落时代’。那段时间里，可能是我们之外的上古文明活跃的时期，包括人类中的高黎人发现的魔法遗迹，现存于大陆的三座巨墙，以及盖尔人中流传的巨人神灵传说等等……都是源自那个时期。”
    “通过精灵和人类两大种族历史典籍的对照，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第一纪元，大陆上生活着十个以上的种族。其中有很多已经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四个种族成功活到了第二纪元。”
    “成功活到第二纪元的种族有：人族、精灵族、龙族、矮人族。其实，如果真正严谨的话，其实是五个独立种族和一个亚种，算上魔族和半兽人族。”
    “至于已经彻底消失的那些种族，精灵族的典籍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他们的踪迹，反倒是人类的一些原始部落，还留存着些许记载，隐藏在了各地的民俗传说里，被吟游诗人记录了下来，或者留在了童谣和禁忌当中。”
    “人类的大贤者菲尔德阁下，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存在。以上这些信息，其实都是他已经得出来的，这个藏书室里，一半以上都是各地收集上来的民俗和传说，另一半则是人类三个国家的官方历史典籍。两者相对照，就可以发现很多关键的信息。”
    “更关键的是，他在这里留下了一些笔记，虽然只是推导的过程，最后的结论应该已经被他销毁了，但现在的我，仅仅是追逐着他的足迹，就能得到如此多的的信息。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已经算得上是半个人类民俗学家了。”
    说到这里，莉迪亚笑了起来。
    “从一些偏僻的地区例如高黎山脉的原始部落、罗萨帝国西部山村、以及北地的偏远部落等，当地流传的一些祭祀风俗、传唱的歌谣、还有某些禁忌，都隐隐约约地藏着某些种族的影子。”
    “经过整理，可以找到几个已经消失的种族，它们是：巨人族、亡灵族和虫族，还有一些种族，已经很难完整辨识出来了，它们的力量和血脉通过各种祭祀仪式和原始的**，已经被人类所吸收，成为了所谓的‘血脉力量’。”
    “除了我之前说的五个半种族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在第二纪元也非常活跃，但很少有人能把祂们归为一类。”
    莉迪亚的脸上露出了迟疑。
    “相信你从我使用的代词中就可以猜到，没错，我说的就是，在第二纪元成为人族和矮人族膜拜对象的……神族。”
    乔尼心中一震。
    那些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神灵，竟然也是生存在大陆上的种族吗？
    “第二个纪元被称为‘混沌时代’，也就是人类历法中所指的‘黑暗历’。第二纪元持续了一千两百多年，对于人类来说确实称得上是黑暗时期，因为那时，人类的整个天空被古神分割占据了，人类活在古神的阴影之下。而所谓的古神，也就是被现在的圣光教会成为‘旧神’的那些存在。“
    “古神们为了争夺信仰，或者抢夺权柄，控制着人类部落之间相互开战，死伤无数，而祂们，依靠着人类提供的信仰和血肉供奉存续着。直到现在，一些原始的人类部落还有着以血肉祭神的活祭仪式。”
    “不过对于龙族和精灵族来说，第二纪元是种族发展和壮大的时期，大部分龙类和亚龙种就是在第二纪元开始出现的，而精灵族也开始从生命之树周边的森林之中走了出来，开始探索这片大陆。”
    “所以，在第二纪元，也时常会爆发各大种族部落之间的冲突。这也是它被称为‘混沌时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