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考长老嘴里叨念的话,那名青年对夜月更是羡慕不已。
"妳是怎么做到的?"他嗫嚅了许久才问出这么一句。
正寻思着该怎么利用身份牌,将手中多出的丹药出手而失神的夜月,茫然地抬头问:"什么?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个、那个……妳是怎么做到的?"
青年成为修士也不是一朝一夕,多少还是晓得,有些诀窍类的问题,通常不一定有人愿意回答,毕竟,人是有私心的,不论是他人还是自己,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与诀窍、心得,此时向夜月问起,已经犯了忌讳……这让他显得局促不安,一方面既不愿意在此得罪了对自己释出善意的夜月,一方面却又迫切地想得知她究竟是如何做到。
夜月若有所思地望着青年好一会儿,"师兄是不是很少与人相处?一直都缺少信心?"她明明才刚答应了小灵不多管陌生人的闲事,可一瞧见他那副局促不安地神态,还是感到有些不忍心。
青年完全没料到夜月会有此一问,当下愣住,一时间更分不清楚,这是好还是不好。他腼腆地说:"我……很少与人相处。"
夜月微微一笑,"师兄贵姓?叫什么呢?"她一把捉住青年的手腕,"既然都拿到丹师资格了,就去挑战一下下个区域,师兄对这事比较清楚,就让师兄陪我一块去,我不懂的地方,才好有人询问。"
前一刻,才在问姓名,下一刻却是拖着他就走,青年怔忡地望着那近在咫呎的娇小背影。
"师兄,你还未跟我说你姓啥叫什么呢!"她头也不回地,拖着青年朝另一个区域走去。
"我、我叫姓仇,单名一个天字。"他略微迟疑地说。
听到青年的名字,夜月讶然地回头,"这名字很……忿世忌俗,也很霸气。"
仇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族姓如此,我爹又是不识字的乡野粗人,没多想就取给我这么一个名字。"
夜月点点头,"可以理解。"想来仇天之所以会畏缩,多少有可能是因为这个霸气的名字。她也不纠结着这名字如何,自报了姓名后便兴冲冲地问:"仇师兄可以解说一下吗?小妹,不知该选哪个区域才对。"
仇天为夜月指了个方向,才嗫嚅着说:"夜师妹是不是能告诉我如何做到的呢?"说完又觉得不对,神情惶恐地说:"如果师妹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夜月瞥了他一眼,呵呵笑说:"这就要看仇师兄到底是想问什么了,师兄也只是问我说是如何做到的,却没给我这个问题的方向,小妹就算想回答也回答不了呀!"
"这……我没想到……"
仇天没发现自己原本的局促与惶恐,正慢慢地在减少,只是单纯地思考自己该如何开口,而夜月也不打断仇天的思考,拉着仇天的手,一路往下一个考核区域行去,好一会儿过后,仇天才缓缓地说。
"师妹是如何两炉丹药同炼?明明妳就只是炼气期,还没有神识,为何能做到同时控制两炉丹药同炼一炉?"
仇天的问题,夜月并不意外,毕竟不久前,她在许多人的面上已见到了惊讶、不解,甚至是不看好地当她傻了。
"还有么?"她刻意鼓舞着仇天,将问题提出来。
窝在夜月识海里的小灵则是不断地叨念,"没救了!真的没救了!哼哼!我的主人怎么就这么心软?没救了!真是没救了!"
听着小灵的叨念,夜月暗暗地翻了翻白眼。
其实,夜月心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心软,只不过理由却无法说出口,毕竟,两世为人这么玄乎的事,说出来后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事,没人可以说得准,她总不能在这时,对着小灵解释自己之所以会心软,全是因为上一世的关系吧?告诉小灵,自己在仇天身上看到极为相似的影子,就好像曾经在身边的人……
那是个同样缺乏信心的人,曾经的亲人之一,看着她的成长,对于她的不自信曾经也无能为力过,为了培养她的信心,曾经苦口婆心,曾经焦虑不已……那是曾经的牵挂,如今看到一个有着那层影子的仇天,那心软与不舍,又如何说得出口?如何说得清?
夜月心里轻叹。
"我、我方才听到他们说,妳炼出来的丹药,大部份都是四品丹,其中还有一颗是五品丹……师妹不好说明,不勉强。"仇天畏缩地偷偷瞅了夜月一眼,连忙低下头说。
夜月绽出让自己看起来很有朝气地笑容,有如天真的小女孩,倾身斜睨着仇天,"你真的很想知道?很好奇?"
看到夜月如此神态,仇天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两人正好走到下一个专门考核新人丹师程度的区域入口,并肩看着人数少了许多倍的场地。
夜月望着显得有些空旷的场地,头也不回地说:"对着一个不熟的人,讲起诀窍,是件很傻的事,是吧?不过,仇师兄,我选择相信你喔!"
听着夜月轻柔的话语,仇天惊诧地回头望着目光正直直落在前方的夜月侧脸。
仇天双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言半语,只能痴痴地看着那张比自己年幼上许多岁的稚嫩脸庞,心头萌生着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夜月这时蓦地回过头,直视着仇天,说:"熟能生巧,大量的试手。这其实没有什么诀窍,唯一需要的是坚持,相信自己能做到而坚持下去!"她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说:"失败是一定会有的,只要你愿意面对失败的措折,不向它低头,坚持下去,一定可以的。"
她神情一变,无比郑重且认真地说:"别以为师妹我呼咙你,事实就这么简单,前段时间里,师妹我炼丹,不是废丹就是炸炉,每一回的废丹、炸炉都是经验,从中去检视每一个错误的可能,记取所有可能的错误,试着避开每一个错误,就这么简单。"
"至于两炉丹药同炼一炉这事……"夜月露出不好意思地笑容,"这是师妹一时兴起的尝试,好在一次成功,不然不止要丢人还要再等五年才能再次考丹师资格了。"
一时兴起?仇天惊愕得有如看着怪物一般地看着夜月。
心里,同时对夜月如此地坦然,感到……莫明的温暖,就好似……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足以让自己放松的亲人,多了一个足以让自己信任的……朋友,那种感触,很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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