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风般飘出了山洞,转眼之间已是来到了另一座黑色山洞前,一道身影立在山洞口,抬头看着山洞石壁上爬满的藤蔓,虽然已是深秋,但是枝叶依旧茂盛嫩绿,看起来赏心悦目。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缩在山洞中,神色略显慌乱。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
伊琳娜落到山洞外的平地上,看着那道背影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海伦娜转过身,看着伊琳娜,黑色的眼眸犹如那漆黑的夜空般深邃,却又似乎有点点繁星在其中闪烁,同样平静的看着伊琳娜,“不过动手的应该是你,所以我留了她一条性命,要怎么处置,随你。”
伊琳娜看着海伦娜的眼睛,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你呢?”
海蒂有些踉跄的从山洞中走出来,看着伊琳娜厉声道:“伊琳娜,此事全部为我一人所为,与海伦娜大人无关!你想要怎么处置我都无所谓,但你若是往海伦娜大人身上泼半点脏水,我便是死了,变成亡灵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海伦娜神情依旧没有半分变化,平静道:“若要杀你,何必等到今日。”
伊琳娜的目光从海伦娜的身上收回,落到了海蒂的身上,周遭的温度似乎随之下降了许多。
噗通!
海蒂双膝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向着海伦娜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脑门在地上的碎石上磕出了血,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之中,抬眼望着海伦娜,眼泪夹杂着鲜血缓缓流下,声音有些哽咽沙哑道:“大人,若有往生,老奴仍愿为您一世奴!”
话音一落,她手中已是多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向着自己的心口拍去。
海伦娜侧身,看着手心中一片嫩绿的叶子,似乎并不在意正在发生的一切。
不过,那团火焰在落到心口前,却是突然熄灭了,干枯的手掌拍在了心口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却也不至于取了她的性命。
“我并不想听关于坏人的任何故事,也不想看着你这样貌似悲壮的死掉,在我没有同意你死之前,你有什么资格死?”伊琳娜收回了手,冷笑着看着面色渐渐发白的海蒂,一根布满尖刺的长鞭出现在她的手上。
“啪!”
长鞭携着呼啸的破空声落在了海蒂的背上,连皮带肉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本就皮包骨的后背甚至已经见骨。
海蒂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嘶吼,惊起了一片飞鸟,同时也是让森林中的许多精灵惊疑不定的向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可是海伦娜大人的住所,有谁敢在哪里放肆?
“这一鞭是豆芽菜的,记住了,如果不能确定我已经死了,那就千万不要动我的人,不然我会让你们死的更惨。”
伊琳娜冰冷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森林,那彻骨的冰寒让人有些恐惧。
很少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句警告依旧让人难以忘怀,同时也引起了不少的遐想。
“啪!”
又是一鞭子落下,同样带起血肉横飞。
“这一鞭是斯纳尔,我之前一直在想他在洛都为何会被伏击,但现在我知道了。”伊琳娜冷漠的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海蒂,举起鞭子又是一鞭抽了下去。
“这一鞭是我的,当然,接下去的每一鞭都是我的,理由是什么,应该用不着我一一告诉你了吧。”
带着锋利倒刺的鞭子犹如刮肉一般,伴着海蒂极其惨烈的叫声,几乎一鞭一鞭将她削成了骨架。
风之森林中一片死寂,所有的精灵都在安静的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哪怕是间隔着极其遥远的距离,同样感觉害怕。
没有人知道海伦娜大人那里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有人敢去查看,自从伊琳娜公主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风之森林便变得有些动荡不安,笼罩在森林上的阴影连普通精灵都能够感受到。
“够了。”
海伦娜抬了一下手,手中那片嫩绿的叶子飞出,滑过海蒂那仅剩几丝血肉和气管黏连着的脖子,让她彻底断了气。
“够了?”伊琳娜随手将手中长鞭丢到了地上,身上白裙并没有沾染丝毫的血迹,有些嘲讽的看着海伦娜道:“这座森林还有那么多喝着同族鲜血的败类,没有杀完,如何够?”
海伦娜看着伊琳娜,平静道:“你一个人,杀得完吗?”
“不,我不是一个人,那些被你们称为背叛者,自称流浪者的精灵们,还有森林中那些良心未泯的精灵,他们将与我同在,当星星之火燃起之时,你就会发现,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伊琳娜的神情同样趋于平静,静静的看着海伦娜。
海伦娜沉默了许久,微微皱眉道:“我承认,当年为了让更多的族人留在风之森林,让精灵族的实力快速增强,我做了一个不算明智的决策。
虽然精灵族的实力在这百年间确实强大了许多,可当精灵开始只在意追逐权力与利益之时,守护森林和族人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这是我当初没有预想到的。”
“你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一头小兽,等到他们长成吃人的野兽的时候才说自己似乎做错了,这是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伊琳娜微嘲道。
海伦娜的目光向着远处看去,摇摇头道:“小兽长牙之后可能会变成猎犬,没长好的变成了野兽,虽然晚了点,不过我还是准备给这头野兽加个项圈和链子,让它变成看家的好狗。”
伊琳娜冷眼看着海伦娜,“哪怕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海伦娜平静道:“我这一生只为守护森林与族人,我只在乎结果,为此,我将不择手段,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所有以牺牲无辜的族人为代价的目的,无论多么伟大都是肮脏的,森林我会守护,但我会换一种方式。”伊琳娜深深看了海伦娜一眼,转身离去。
“三日后的祭祀大典,他们要对你出手,我不想看到你死。”海伦娜看着伊琳娜的背影,“我们死后,你将是这片森林的守护者。”
伊琳娜的脚步停了一下,平静道:“我不会死,但不是为了你们。”
淡淡金光亮起,消失在原地。
海伦娜沉默着站了一会,挥了挥手,散落在四周的碎肉与血液重新拼成了一个精灵,沙土堆叠而上,变成了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包。
“这一世,就让你继续陪着我吧……”
呢喃在空荡荡的洞府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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