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笙沈念》第157章 传染你

    “不要过来!!”乔思大声喊着,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
    不要靠近我。
    不要看到我。
    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痛,不怕死,只怕裴东陵看到她真正的脸。
    裴东陵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女人跌坐在地上,身子似乎因为某种极力忍受的恐惧而颤抖,垂落的短发和刘海遮住了大半的脸,但他依然能看出,女人的脸,苍白如纸。
    她在害怕他?
    见裴东陵没有走过来,乔思稍稍放心了些,伸手继续去够床头柜上的眼镜。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裴东陵沉默地看着乔思费劲地在床头柜上摸着什么,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么?竟然能比她手上的伤更重要?
    他轻叹了一声,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眼镜。他个子很高,手臂也长,因此无需靠近乔思,就把眼镜递到乔思面前。
    “是找这个么?”裴东陵淡淡地说。
    乔思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裴东陵,在触碰到裴东陵视线的那一刻,她仓皇地低下头,单手接过眼镜戴上。
    裴东陵皱眉,在刚才恍然一瞥的瞬间,裴东陵看到了一双波光粼粼的双眼,灵动逼人。
    待他细瞧时,乔思已经戴上了眼镜,将眼睛遮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平平无奇。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乔思戴上眼镜后,心里便安心了许多,平静道:“裴先生,能拜托你抱我起来么?”
    裴东陵挑眉,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古怪。
    一会儿害怕他,不让他靠近。一会儿又让他抱她起来。
    这是吸引他的手段么?
    裴东陵轻哂,不管如何,他总归不至于看着一个女人受伤不管。他走到乔思身前,抱起乔思,皱眉道:“你怎么浑身发烫?”
    乔思摇头,没说话。
    她依恋地躺在裴东陵的怀里,贪婪地感受着这样短暂的怀抱。
    即便,这只是因为裴东陵从小接受绅士风度教育,对女性基本的尊重。
    裴东陵将她放在床上,扶起刘海,想摸摸她额头的温度。
    在裴东陵的手靠近她时,乔思下意识扶住自己的眼镜。
    裴东陵嗤笑:“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
    嘴上这么说,乔思却还是死死地扶住自己的镜框,生怕眼镜会滑掉。
    裴东陵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乔思心想,应该是昨晚她喝醉了酒,在寒风里吹了太久受凉了吧。
    裴东陵给医生打了电话,又找来房间里医疗箱。他轻托起乔思的掌心,那块瓷片,已经没入掌心几乎一半。
    裴东陵用镊子将那块瓷片夹出,瓷片尖锐的边缘,摩挲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光是想想都知道多痛。
    然而,这个女人,却一声不吭。
    “痛么?”裴东陵问。
    乔思笑笑:“我很开心。”
    她忽然想到了一首诗。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这首诗,便觉得心里渐渐甜蜜,身体因为这甜蜜而麻痹,她甚至感觉不到手掌伤口的痛。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裴东陵轻哂,给乔思抹上止血的药膏,用纱布包扎好。
    “你包扎的好好。”乔思看着手上的纱布,忽然有些感谢自己受了伤。
    “我以前在战地学过急救和包扎。”
    乔思知道,她调查过裴东陵所有的事。
    他是个将人心洞彻到了极点的人,他会去酒吧看那些沉浮的男女,旁观他们的爱恨痴怨。
    也许正是裴东陵的这个性格特点,裴东陵十八岁参加了联合国的维和部队,去了硝烟烽火的战地成为一名战地记者。
    后来因为老爷子以病要挟,他才放弃了战地记者的身份,回到英国念书。
    乔思很自豪,这世上最了解裴东陵的人,是她。因为,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全部的生命,毫无保留地去爱这个男人。
    家庭医生来给乔思量了体温,确诊是发烧。给她开了退烧片,让她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
    乔思本来想给顾一笙打电话请假,没想到沈念却给她发了短信,说已经帮她请假了,让她好好休息。
    沈念一向很细心,她昨天送乔思回家,知道乔思今天酒醒状态不会好,就主动帮她向顾一笙请假。
    “好好休息吧。”裴东陵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
    这是顾一笙在看的书,他瞅了瞅,枯燥又无聊。
    “你不走?”乔思问。
    “你生病了,正好我没事,我在这儿看着点吧。”
    裴东陵无聊地翻着书。
    “可以让张嫂……”
    “乔思,我不是那么low的男人。”裴东陵淡淡看向乔思。
    “我不是那种,丢下自己受伤的妻子,出去逍遥快活的男人。即便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有自己骄傲,有自己的自豪。
    乔思将被子拉高,掩住脸上淡淡的笑意。裴东陵的母亲是英国的老式贵族,他身上有贵族的血统,也有自己固执的骄傲。
    即便他对自己无情,乔思也不由越陷越深。
    因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裴东陵。
    因为服用了退烧片的缘故,乔思很快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渴醒。
    “水……”
    裴东陵正在看书,听到乔思喃喃自语,便给乔思倒了杯水,放在她嘴边。
    “烫……”
    “真难伺候。”裴东陵皱眉。
    裴东陵轻啧了一声,准备去给乔思换一杯温热的水。
    迷迷糊糊地乔思,察觉到裴东陵要走,猛地捉住裴东陵的衣,低声恳求:“不要走。”
    裴东陵挑眉,平时那样倔强的乔思,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么?
    他正要挥开乔思,只见乔思已经勉力支起身子,将嘴唇印在了裴东陵的唇上。
    柔软的唇,带着清新的触感,仿佛电流一般席遍裴东陵全身。
    裴东陵眸色一冷,猛地推开乔思。
    “乔思,你做什么?!”
    乔思像是偷腥的小猫,得意地舔着自己殷红的唇角,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
    “把我的感冒传给你,你就不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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